但比起这些，宁南雪的信任与依赖，还有那份彼此心照不宣的感情，让他无法退却。
宁南雪站在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窗前，手指轻轻敲击玻璃，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灯火如星河般璀璨。她的倒影映在玻璃上，优雅而疲惫。
“今天上午，我收到了三位董事的电话。”宁南雪转过身，声音平静，“他们要求紧急评估公司发展方向。”
江廷琛坐在会议室长桌旁，松了松领带：“那些谣言已经开始影响到董事会了。”
“这比我预料的要快。”宁南雪走到他身边坐下，“董事何志明直言不讳地问我，是否因个人情绪影响了公司决策。”
“他们相信了傅沉散布的那些言论？”江廷琛挑眉。
“至少有所动摇。”宁南雪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调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网络上关于我的负面言论在过去四十八小时内增长了两百三十七个百分点。”
江廷琛快速浏览着屏幕：“全是无中生有的指控，甚至还有匿名爆料说你利用公司资源为个人复仇。”
“最讽刺的是这个。”宁南雪滑动屏幕，停在一篇文章上，“‘内部人士爆料：宁南雪与华云集团高管私交密切，疑为利益输送’。”
江廷琛捏了捏鼻梁：“他们连我都不放过。”
“他们污蔑你接近我是为了谋取傅氏利益。”宁南雪合上平板，“这明显是傅沉的手笔，他太了解我的弱点了。”
“攻击我们的关系，同时质疑你的领导能力。”江廷琛轻声说，“他想一箭双雕。”
门外响起敲门声，陈秘书推门而入：“宁总，最新的舆情分析报告。”
宁南雪接过文件夹：“谢谢，你先回去吧。”
待陈秘书离开，江廷琛起身给宁南雪倒了杯水：“董事会怎么说？”
“老戴董事力挺我，但王茂和赵明显有所保留。”宁南雪接过水杯，“他们建议暂缓新能源项目投资，先稳定公司局势。”
“典型的退缩姿态。”江廷琛冷笑，“正中傅沉下怀。”
“他精准地打击了我两个最重要的支撑点——新能源项目和董事会信任。”宁南雪轻抚额头，“更糟的是，有些高管开始私下议论，认为我挤走傅沉是为了夺权，而不是为了公司发展。”
“这就是傅沉的目的。”江廷琛在她身旁坐下，“雪儿，你需要做好准备，下一步他很可能会——”
宁南雪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变了：“是董事长。”
“这个时间？”江廷琛皱眉。
宁南雪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董事长。”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男声，宁南雪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江廷琛从她渐渐紧绷的肩膀看出情况不妙。
挂断电话，宁南雪静默片刻：“董事长要求明早召开临时董事会，议题是‘重新评估公司战略发展方向’。”
“谁提的议案？”
“王茂和赵明联名提出。”宁南雪声音有些发紧，“还有三位董事附议。”
江廷琛站起身：“五票，刚好达到提案门槛。”
“董事长提醒我做好准备，显然他已经听到了风声。”宁南雪放下手机，“廷琛，他们要逼我交出新能源项目的主导权。”
“这么看来，傅沉的谣言战术确实起效了。”江廷琛握住她的手，“但别忘了，我们有秋教授的支持，有实际数据，有市场反馈。”
“数据和情绪从来不是一个重量级。”宁南雪苦笑，“傅沉太懂人性了，他知道恐惧和怀疑比事实更具感染力。”
江廷琛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便按下拒接键：“华云那边也对我施压了。”
“因为我？”宁南雪敏锐地问。
“因为他们怕我太投入傅氏事务。”江廷琛笑道，“雪儿，我们同病相怜。”
“廷琛，你不应该因为我而——”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江廷琛打断她，“别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宁南雪站起身，走向窗前：“你知道最令我愤怒的是什么吗？不是傅沉散布谣言质疑我的能力，而是他把我们的关系也拿来污蔑。”
“这证明他害怕我们在一起。”江廷琛走到她身后，“他最担心的就是你有人支持。”
“董事会明天的质疑焦点很可能就是我们的关系。”宁南雪低声说，“他们会说我因为私情而让华云插手傅氏，会质疑你的动机，会——”
“让他们问。”江廷琛语气坚决，“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江廷琛声音沉稳，双手轻握住宁南雪的肩膀，“重要的是你相信我。”
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江廷琛神色微变，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
“江总，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的声音，“江老爷子刚才召开了家族会议，他要求您立即返回。”
江廷琛皱眉：“什么事这么急？”
“江老让我转告您，家族已经决定，禁止任何形式参与傅氏集团的活动。老爷子的原话是——‘不要因个人感情影响家族利益’。”
江廷琛捏了捏眉心：“我明白了，告诉老爷子我会尽快回去。”
挂断电话后，宁南雪警觉地问：“出什么事了？”
江廷琛沉默片刻：“家族那边有些麻烦，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吗？”宁南雪直视着他，“他们是不是也认为你不该卷入傅氏的事务？”
江廷琛避开她的目光：“他们只是担心我分心太多。”
“廷琛，你在隐瞒什么？”宁南雪后退一步，双臂环抱在胸前，“从我们认识以来，你从不谈及你的家族，每次提到都会转移话题。”
江廷琛攥紧拳头又松开：“有些事不是现在该讨论的。”
“那什么时候才合适？”宁南雪语气渐冷，“当我们的关系成为董事会质疑我能力的理由时？当你的家族明确反对我们的关系时？”
“雪儿，我的家族背景很复杂，但这与我们之间的感情无关。”
“怎么会无关？”宁南雪冷笑一声，“你的家族又突然对我们的关系表态，你到底在隐瞒什么，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