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开玩笑。”王面复述了一遍。
杨高的眼神很平静，但内心觉得：这个世界终究是疯成了我不理解的样子？
漩涡？
队长？
我真的不理解。杨高想。
“我没有说漩涡不好的意思，也没有觉得这个队长就不适合漩涡……”杨高翻来覆去的叠甲。
王面听得有点烦，直接说：“你这一病，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
杨高愣神说：“那我就直说了。漩涡当队长……是正经队长吗？”
王面笑而不语，他和杨高对视。
“我犯了错，该受罚的。而且，我目前还是个预备役呢！”王面非常轻巧的说出了自己被罚的事。
杨高瞬间明白了叶梵的用意。
这罚都是给旁人看的！
看起来是一撸到底，直接从特殊小队队长变成了一个预备役。
但王面还在特殊小队【假面】，小队长也不是空降，还是小队成员，甚至还是看起来最“不靠谱”的旋涡。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对王面的影响几乎等于没有。
“唯一的缺点就是，我的车不能再免费在守夜人总部停车了！”王面说的痛心疾首。
“很贵？”杨高故意问。
“还蛮贵的，一个月45块钱。”王面自己都憋不住笑。
杨高沉默的看着他。
“我就不该问。”他说。
“我45块都不交，我直接开旋涡的车！”王面乘胜追击。
一瞬间，杨高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好歹也当了这么久的队长……”杨高一边笑一边说。
两人的氛围好了不少。
杨高总觉得王面这次见面整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太对劲。
但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黑圆圈也太重了！
隔了一会，王面终究是拿出了信件，当他再度拆开信封，准备开念时，杨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说：“第一次见面，也是你读的一封信给我。”
“没想到，过了两年，还是你读一封信给我。”
王面故作轻松的说：“那我岂不是你的专属信鸽？！”
“邮递员就邮递员，怎么整成信鸽了！？”杨高揉了揉眼睛。
抬手的动作又扯到了了身上的管子，王面身边的警报器响个不停。
站在门口的“研究员”快速的进来，沉默的帮他整理好身上的那些管子。
然后义正言辞的说：“说了多少次了，要你少动！少动！”
“这些设备都是精密工作的！”
“你随意的动，弄坏了，要重新申请可是好大一笔钱！”
“你怎么敢这样和他说话！”王面的眼神微眯！
——什么情况？之前可不这样啊！？
杨高眼底闪烁着疑惑。
身上的精神力虽然无法在禁物【镇墟碑】的影响下形成滔天的威慑，但此刻他的状态已然说明了他的不悦。
“这里是斋戒所，不是外面。觉醒者的禁墟全部被镇压，收起你那无用的骄傲，在这里，他是被监管者！”
“你是探视者。”
“而我，是‘拥有权力的’监管者。”
对方最后一句话的“拥有权力的”几个字并未出声，而是非常谨慎的做了口型。
王面怒不可遏！
几乎要原地暴起！
他手掌之中好似随时要将时序之力施展开来。
“明白，下次不会了！”杨高放低姿态，他看着王面摇了摇头。
见对方那种只用鼻子出气的冷哼之后，才舍得离开。
王面深深吐了口气，说：“你……忍得了？”
“你知道我的，最不能忍这种无妄之灾。”杨高手指撩了撩身上的管子，“他这般在意这些设备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是损坏了会在他身上记过吗？”杨高的声音里平静又疯狂。
本来，他也是不愿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
但这个研究院一看就有问题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居然就说话这么冲？！
——有人在设局？搞我？！！
“这事儿是小事儿，你手中的信才是重中之重。”杨高摆出了无所谓的姿态。
王面也清楚杨高的心思，要让杨高主动害人？
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可当杨高准备去害人，那就意味着对方将要付出的代价就不是一句道歉，或者一些惩罚便能善了的！
王面重新拿起信件，清了清嗓子说念了起来，这次没有故事，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王面，不准杀人。
这句话让王面和杨高都陷入了沉默。
王面的沉默是他明白自己要杀谁，所以当叶梵用信件告诉王面他不准杀时，自己内心的愤懑与苦楚。
那个罪魁祸首！
王面不杀他？不可能……
“不可能！！！”王面的眼神变的狠厉。
他盯着杨高，语气中除了痛苦，还有深入骨髓的“悲伤”，王面说：“你知道的，我要杀的是谁。”
“他的所作所为，该不该杀！！”
杨高愣神。
一瞬间有种被叶梵坑了的感觉！
原本以为是王面来开解自己，没想到是要自己开解王面？
而这封信根本不是写给自己的，而是写给王面的！！！
——叶梵打得一手好算盘。
知道王面对我来说是有“恩”的。
知道我不会束手旁观……
所以，就逮着我一个人薅？！！
我还是病人！！
我自闭症！！
叶梵，你没有心！！！！
（叶梵此刻打了个喷嚏，轻声道：王面和杨高就骂吧，多骂几声消消气也行……）
（反正我又不会掉块肉。叶梵心想。）
“那个……信件背面还有呢！”杨高不敢接杀不杀。
因为他确实在王面身上感受到了切实的“杀意”。
这种杀意就像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是这个意思？
也是这一刻，杨高忽然明白了叶梵派王面来的真正意图。
——王面……生病了！
——派他来这里，是找个理由让他进入“阳光精神病院”好好治病。
这一瞬，杨高的眼神充满了惋惜。
王面的病，虽然诱因并非是自己，总归是“杨高”推波助澜。
虽然他不会强加自己，要自己为王面负责，但他与王面也算是朋友。
——得帮他。
而且，杨高忽然想起昨夜旋涡给他打了个语音留言电话。
只说了一句【帮忙照顾一下王面】。
当时杨高只以为旋涡是在搞抽象呢！
谁能想到一个好好的，神明代理人、特殊小队队长，成了精神病呢？！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