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娘娘心有顾虑,臣……当初说的话,如今亦然算数。”沈寒时看着玉姣,语气平静且坚定的说道。
玉姣微微一愣,当初的话?
当初沈寒时……是……是说可以助她离开吗?
玉姣看着面前的沈寒时,神色有些许动容,世事易变,可沈寒时的初心,似乎从未变过。
时至今日,沈寒时还愿意冒着风险助她,她的心中如何能不感激?
但……
玉姣还是瞬间冷静了下来,开口道:“多谢沈先生的好意,但我没什么可顾虑的。”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跟着就补充着:“拓跋恭他挟持我,并不是为了美色,而是希望用我钳制陛下,这一路上对我还算客气。”
沈寒时闻言,倒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他想助玉姣里面,无非是不想看着玉姣陷入两难的境地。
可如今,既然玉姣没有受到伤害,他的心中还是觉得高兴。
沈寒时见玉姣神色疲倦,便开口道:“娘娘且安心休息吧,臣去门口守着,不会让人打扰到娘娘。”
说完沈寒时,便往外退去。
哪怕他的心中有万千情绪,可面对玉姣的时候,他依旧能将这万千情绪收敛住,决计不做叫她为难的事情。
玉姣看着沈寒时出去,并且关上门,神色之中带着几分复杂和怅然。
她坐了一会儿,才到床上和衣躺下。
许是累极了,许是沈寒时在外面守着,总之她格外地安心,当真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
天已经黑了。
玉姣推开门的时候,便瞧见静立在门口。
此处客栈,格外简陋破旧,可沈寒时往那一站,便衬这客栈,仿若也多了几分出尘不俗。
听到门被打开的动静,沈寒时就转过身来,清冷的眸子,瞧见玉姣的一瞬间,微微一顿。
“娘娘睡醒了?”沈寒时问。
玉姣点头。
沈寒时又吩咐了跑堂小二,传菜进来。
玉姣看着沈寒时说道:“沈先生也没吃饭吧?不如……”
话说到这,玉姣就有些尴尬,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说下去。
她明知道,沈寒时对自己的心思,应该和沈寒时保持距离。
可瞧着沈寒时在这守了一整日,怕是水饭未进,她就心中愧疚。
沈寒时似乎瞧出来玉姣的为难。
便道:“臣刚已经用过饭了,娘娘自己用吧。”
玉姣回到屋内,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小菜,那都是她爱吃的菜。
玉姣沉默了一瞬,默默地吃饭。
她知道沈寒时好,他真的很好,是她不配。
刚用过饭,玉姣就听到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传来,接着,有人闯入了客栈。
再然后。
她就听到了一个嘶哑,又熟悉的声音:“姣姣!姣姣!你在哪儿!”
玉姣猛然间站了起来,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玉姣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萧宁远,他看起来也是格外的狼狈,似乎好几日没刮过胡子了,眼中也都是赤红的血丝。
不等着玉姣说话。
萧宁远就伸出自己的手臂,用力一拉玉姣,然后牢牢地将玉姣,禁锢到自己的怀中。
他的力气很大,勒得玉姣有些疼。
但玉姣没有挣扎的意思。
沈寒时立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微微垂眸。
他似乎永远都没有资格,将她这样拥入怀中。
良久,萧宁远才放开玉姣,他伸手去抚摸玉姣的脸,这段时间策马疾奔,他的手心被缰绳磨得格外粗粝,刮得玉姣的面颊,有些微微的刺痛。
萧宁远哑着声音开口了:“姣姣,你还好吗?”
玉姣抿了抿唇,点头道:“还好。”
她本以为,自己见到了萧宁远,会忍不住的想哭,可当真见到了,玉姣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冷静。
许是刚才睡的那一觉,让她得到了很好的休息,也让她那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心情,得到缓解了吧?
萧宁远拉着玉姣的手,进了屋子。
他轻轻地扶着玉姣坐下:“姣姣,我们坐下说。”
“是孤不好,来迟了……”萧宁远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后怕和懊恼。
这么多年,除却玉姣在织雪山庄假死的时候,他从未这样后怕过。
玉姣也从见到萧宁远的恍惚之中,回过神来,她轻轻的将自己的头,靠在萧宁远的胸膛上,听着萧宁远那有力的心跳,轻声道:“远郎……”
这一声远郎。
让萧宁远的心头一紧。
萧宁远觉得眼睛有些发酸,他的声音轻且缓:“姣姣,这些日子,你受了很多委屈吧?”
玉姣正想开口说话。
萧宁远便伸手,轻轻地捂住了玉姣的唇,轻声道:“莫说。”
说到这,萧宁远便哑着声音说道:“你只需要记得,不管发生了什么,孤都不会因此责怪你。”
真正该被责怪的,是他才对啊!
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没能好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让人在自己的皇宫之中,钻了空子!
想到这,萧宁远的心中便只余自责。
说着,他的声音之中,就多了几分冷冽:“孤不会放过拓跋恭!”
玉姣听到萧宁远这样说,知道萧宁远是为了安慰她。
但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楚的好。
男人说不在意,可真正在不在意,也只有男人本身知道。
于是玉姣推开了萧宁远的手,笑了笑说道:“陛下,你想到哪里去了?臣妾这一路上,是吃了不少辛苦。”
“那拓跋恭囚禁了臣妾,只给臣妾吃不好吃的点心,臣妾吃不好睡不好。还有那楚庶人……陛下,您一定想不到,臣妾在拓跋恭那瞧见了楚钦月!她因为旧仇,欺辱与我。”
“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了。”玉姣继续道。
玉姣又道:“那拓跋恭初初绑架臣妾的时候,的确想对臣妾不轨,可臣妾抵死不从,他还想留着臣妾的命,钳制陛下……是以,尚未酿成大错。”
萧宁远听完,便将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良久没说话。
玉姣见状便问:“陛下是不相信臣妾说的?觉得臣妾当真失节?”
萧宁远摇头道:“孤信你,孤刚才只是想告诉你,比起失去你,其他的……孤都可以不介意。”
萧宁远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刚才说,见到楚钦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