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其他乘客,此时也是毫不吝啬的对着浩宇一顿猛夸。
头发花白的大爷摘下老花镜,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浩宇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感慨:
“这孩子!真的好勇敢!我们这些大人都不敢管的事,他却敢勇敢上前!毫不畏惧!换做我这把老骨头,腿脚不利索,心里早就打鼓了!”
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女士攥着被冷汗浸湿的手帕,声音还带着微微颤抖:
“是啊!我看到他们手上明晃晃的刀子,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根本不听使唤!真不知道这个小男孩是怎么做到不害怕的?”
穿着运动服的年轻人挤到浩宇身边,眼神里满是钦佩:
“这叫艺高人胆大!我要是有他这身本事!应该也会出手!”
一旁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却连连摇头,语气认真:
“那可不一定!有本事也得有正义感才行!在这么危险的状态下!谁敢保证万无一失?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车厢里议论声此起彼伏。
很快,公交车便驶入派出所大院,金属刹车声响起的瞬间,众乘客纷纷起身,踩着台阶快步下车。
被浩宇控制的那名痞子,还在骂骂咧咧地挣扎,却被浩宇牢牢钳制住手腕,十几名壮硕的男乘客也各自控制着手中的痞子,扭着他们的胳膊,推搡着带下公交车。
派出所民警听到动静,迅速走过来询问情况。
大家七嘴八舌的诉说着刚刚在公交车上发生的事情,有人比划着刀的长度,有人描述着搏斗的细节。
数名民警,听完过程,迅速拿来手铐,“咔嗒”几声脆响,将六个痞子,全部反手铐了起来,然后押进派出所并关进了审讯室。
售票员在车上找到那六把弹簧刀,作为罪犯犯罪的物证一并交给了警察。
所长李正贤听到骚动,快步走了出来,古铜色的脸上绽开笑容,一把拉着浩宇的手:
“吴浩宇!我一猜就是你这个小家伙干的!哈哈!上次抓骗子的机灵劲又用上了?你可是为我们派出所立了不少大功了!
如果不是你年龄太小,还在读书,我现在就想让你当一名合格的警察!和我们并肩作战!哈哈!”
浩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被汗水浸湿的刘海黏在额头上,露出有些局促又带着少年意气的笑容:
“警察叔叔!我们上学快要迟到了!不和你聊了!这些痞子交给你们了!一定要严惩他们!”
他眼神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正义感。
李正贤拍了拍浩宇结实的肩头,目光里满是赞许与信任:
“放心吧,浩宇!保证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微微压低声音,语气严肃又带着几分笃定,
“凭我多年的办案经验,他们这些人,肯定犯的还有别的事,我马上就安排警察审讯他们!你安心上学去吧!”
说着还朝浩宇竖起了大拇指。
众人重新坐上公交车,离开了派出所。
引擎发动的轰鸣声中,吴应凤、浩宇,以及被救的小姑娘,在学校附近的公交站台下了车。
夏日的阳光洒在三人身上,吴应凤忍不住弯下腰,笑着看向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姑娘,眼神温柔: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在几年级几班?”
她的声音像带着蜜糖,甜丝丝的。
小姑娘羞红着脸,绞着衣角,睫毛忽闪忽闪,小声说道:
“我叫张嫣然!我在初一三班!”
她的声音软糯得像团棉花,透着被救下后的羞涩与感激。
吴应凤继续问道,眉眼弯成月牙:
“你今年多大了?”
她轻轻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耐心等待着回答。
张嫣然轻声说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今年13岁!属狗的!”
说完,她微微抬起头,偷偷看了眼浩宇,又迅速低下头。
吴应凤一脸欣喜,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
“这么巧?和我浩宇弟弟一样大!我弟弟也是13岁,属狗的!哈哈!”
说罢,她还兴奋地重重拍了拍浩宇的肩膀,发出“啪”的一声响,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骄傲。
张嫣然扭捏着,咬了咬嘴唇,一脸疑惑地问道:
“姐姐!吴……浩宇是你弟弟?”
她的眼神里满是惊讶,目光在姐弟俩之间来回打量。
吴应凤挺直腰板,胸脯微微挺起,自豪地说道:
“对啊!我可是小英雄的姐姐!嘻嘻!”
她伸手揽过浩宇的肩膀,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能照亮整条街道 。
浩宇羞得满脸通红,像是被火烧过一般,脖颈处的红痕顺着衣领蔓延。
他慌乱地抓住吴应凤的手腕,指尖微微发颤,一边轻轻往外推,一边急切地说道:
“小凤姐!这么多人看着呢!快到校门口了,别人要说闲话的!”
他眼神慌乱地瞥向四周来来往往的同学,仿佛已经看到那些窃窃私语的画面。
吴应凤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马尾辫随着动作欢快地晃动,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大咧咧地说道:
“说什么闲话?我是你姐,姐姐揽着弟弟的肩头,怎么了!”
她昂首挺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手臂依旧牢牢搭在浩宇肩上。
猛然间,吴应凤的目光如探照灯般锁定在张嫣然脚上。
那双破布鞋实在太过显眼,鞋面多处磨损,打着大小不一的补丁,深色的补丁与原本浅色的布料格格不入。
张嫣然敏锐地察觉到吴应凤的视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浑身僵硬。
她下意识地想要把脚往后缩,奈何布鞋穿在脚上,根本无处可藏。
她的耳尖瞬间染上红晕,双手慌乱地在衣服上搓来搓去,眼神躲闪,整个人局促不安,原本轻快的步伐也变得磕磕绊绊,仿佛连脚下的路都不知该如何走了。
嘴直心快的吴应凤皱了皱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嫣然妹妹!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她歪着头,心里直犯嘀咕,这都改革开放了,张嫣然怎么还穿着打着补丁的布鞋?家里条件是不是特别艰难?
张嫣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窘迫得满脸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
她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姐姐!我……我家里条件确实不好!我爸爸去世了!妈妈也抛下了我们!家里只剩下我和弟弟,还有奶奶!日子过的有点紧吧!”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哽咽。
吴应凤与浩宇皆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诧异。
吴应凤回过神来,忍不住追问道:
“你爸爸应该年纪不大!怎么会去世呢?”
张嫣然咬着嘴唇,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纠结了好一会,指甲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来。
终于,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咬了咬牙,小声说道:
“我爸是意外坠崖去世的……”
说完,她迅速别过脸去,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