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为这片刚刚被命名为“圣域”的土地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色。
这里曾是西方十六国联盟的权力中心,如今宫殿依旧,却换了主人。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腥与尘埃,以及新生的秩序感。
艾欧里亚一身便装,少了黄金圣衣的璀璨,却依旧掩不住那股狮子般的威严。
他站在大殿的廊柱下,晨风吹拂着他金色的发丝。
穆先生则在他身旁,神色温和,眉心的朱砂痣在晨光下更显柔润。
他们即将启程,前往遥远的东方帝都——咸阳。
“都记住了吗?”艾欧里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目光扫过面前的几位同伴——米罗、阿鲁迪巴,以及静立一旁,双眸紧闭的沙加。
卡妙和阿布罗狄等人则在圣域外围区域巡视,规划着未来的防御。
“我们离开期间,圣域的安全,就拜托各位了。”穆先生接口道,语气一如既往地谦和,“最重要的是,与秦军的盟约,务必遵守。”
“韩信将军划定的区域,我等不可擅自逾越。”
“若有任何摩擦,尽量以沟通为主,切勿轻易动武。”
米罗撇了撇嘴,湛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以为然,他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同样湛蓝的短发:“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当个乖宝宝嘛。”
“真是的,好不容易有个新地盘,结果规矩比在圣域本部还多。”他顿了顿,又带着一丝戏谑看向艾欧里亚:“我说艾欧里亚,你这次去咸阳,可得好好看看那位大秦皇帝。”
“要是他敢怠慢我们,哼哼……”
“米罗!”艾欧里亚眉头一皱,语气加重了几分,“此行是为巩固盟约,展现我等诚意,不是去挑衅的。”
“那位大秦皇帝能开疆拓土至此,绝非等闲之辈。”
“我等代表的是整个圣域的颜面,言行举止,务必谨慎。”
“是是是,狮子王教训的是。”米罗夸张地行了个礼,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阿鲁迪巴瓮声瓮气地说道:“放心吧,艾欧里亚,穆先生。”
“有俺老牛在,保证没人敢在这儿闹事。”
“谁敢乱来,俺一拳头把他捶到地里去当萝卜!”他说着,还挥了挥自己那蒲扇般大小的拳头,虎虎生风。
艾欧里亚看着他,神色稍缓:“阿鲁迪巴,你的勇武我自然信得过。”
“但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出手。”
“我们初来乍到,秦人对我们尚存疑虑,任何过激的行为,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明白!”阿鲁迪巴憨厚地点了点头。
沙加那双始终紧闭的眼眸,此刻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双手合十,声音空灵而平静:“万物皆有因果,此行亦然。”
“两位只需遵循本心,天意自有昭示。”
艾欧里亚与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沙加的话,总是那么玄奥,却又往往一语中的。
“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艾欧里亚最后说道,语气中带着郑重,“若有紧急情况,立刻设法通知我们。”
穆先生也道:“圣域的初步建设,也请各位费心。”
“待我等回来,再做详细规划。”
米罗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跟生离死别似的。”
“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去吧,有我们哥几个在,这地方丢不了。”
“说不定等你们回来,我们已经把这儿建成真正的圣域了!”
艾欧里亚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他与穆先生的身影化作两道流光,一道金色,一道带着星尘般的光辉,瞬间消失在天际,朝着东方而去。
他们离开后,临时的圣域指挥大殿内,气氛略微松弛了一些。
米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总算走了。”
“艾欧里亚那家伙,越来越像老头子了,啰嗦!”
阿鲁迪巴嘿嘿一笑:“狮子座嘛,责任心重。”
“我看是操心操的。”米罗走到殿门口,眺望着远方,“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待的。”
“要不是为了女神,我才懒得来这儿受罪。”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沙加,那双金色的睫毛再次微微一颤。
“嗯?”米罗立刻察觉到了沙加的异样,他转过头,“怎么了,沙加?难道有敌人摸过来了?太好了!老子正好手痒!”他眼中瞬间爆发出兴奋的光芒,仿佛一头准备捕猎的蝎子。
沙加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眸子深邃如星空,却又带着洞察一切的平静:“远方,来了几位客人。”
“客人?”米罗一愣,随即咧嘴一笑,“什么样的客人?是来送死的,还是来投降的?”
阿鲁迪巴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沙加,你看清他们是什么人了吗?”
沙加摇了摇头:“气息很陌生,并非秦人,也非此地土着。”
“他们……似乎带着一丝海风的味道。”
“海风?”米罗摸了摸下巴,“难道是海斗士那帮家伙?不对啊,波塞冬不是早就被女神给封印了么?他们哪来的胆子跑到这儿来?”
“静观其变。”沙加再次闭上了双眼,“艾欧里亚临行前有过交代,尽量避免冲突。”
米罗撇了撇嘴:“又是避免冲突,真是无趣。”但他嘴上这么说,身形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阴影之中,朝着沙加所指的方向潜行而去。
阿鲁迪巴也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他虽然不擅长隐匿,但那庞大的身躯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片刻之后,在圣域边缘地带,一处不起眼的沙丘后。
几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来,他们穿着朴素的亚麻布衣服,风尘仆仆,脸上带着疲惫与警惕。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鹰钩鼻子,眼神锐利,正拿着一张有些破旧的羊皮地图,与周围的地形仔细比对着。
“队长,是这里吗?”一个年轻些的男子压低声音问道,他的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鼓囊囊的地方,那里似乎藏着短剑。
那被称为队长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又抬头看了看远处依稀可见的宫殿轮廓:“地图上标注的,应该就是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