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如诗的帮助下，顾君明周身被一团晶莹的水泡温柔包裹。
这水泡看似脆弱，实则坚韧异常，不仅隔绝了海水的冰冷与压力，还为他们开辟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让二人毫无障碍地向着海底深处潜去。
而越往深处，光线就越发的昏暗。
四周弥漫着神秘而幽深的气息，海水像是浓稠的墨汁，缓缓流动，偶尔有几缕微弱的光线穿透，映照出如梦如幻般的景象。
在曾经，北玄在五域中一直有着最为“神秘”之称。
数不清的机缘和海外仙山。
在这里，人人都有机会鱼跃龙门，成为翱翔天际的巨龙！
一路探寻，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雪如诗见证了无数被淤泥半掩着的骸骨。
那些骸骨形态各异。
有的完整，有的则已经破碎，静静地躺在海底。
正是曾经生活在北玄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除了这些骸骨外，还有大大小小破败的建筑。
其中不乏有宫殿和山体存在，乃是昔日北玄修行门派的旧址。
“你们还在海下居住过呢？”
雪如诗诧异道。
过去，雪如诗的沉眠时间在北玄的海水被平衡之前。
诚如叶永真所说。
如今的北玄，正是上古时期北玄的全貌。
故而雪如诗并不知道，海水淹没了百万生灵的真相。
而在海水被转移到另一边去后。
曾经的“玄北”，也因此被改成了“北玄”。
顾君明沉默不语，看到如今这番景象，他心中暗自叹息。
这就好比那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顾君明虽无意，却也难咎其责。
“唉，此情此景，不禁让老身回忆起了那段，与‘万雄’的诸位英豪，一同艰苦奋斗，抵御外敌的岁月。”
顾君明还没说什么，雪如诗倒自己伤感了起来。
貌似老祖宗对那位万雄最初成立有很高的评价呢......
顾君明心中暗忖。
“南皇北帝，东神西佛，龙鼎四海，叶落天涯......”
“后生，老身能看出，你不比那位冰帝的后人差多少，甚至还要更加出彩！你虽身受鲛人一族的诅咒，体内灵力干涸，可全盛时期的你，即使是放在老身那个时代，也不失为一位人杰。”
“倘若是你的话，未免不能与那些人大道争锋。”
雪如诗惋惜道：“没能生在他们的时代是你的幸运，但同样，也是你的悲哀，因为你根本想象不到，那个时代，究竟有多么令人向往。”
顾君明不屑的扯扯嘴角，“这话你应该对他们说才对。”
“若他们生在有我的时代，我一只手，就能单挑他们全部！”
“啧啧啧......”
雪如诗自然不会放在心中，摇头道：“狂妄，是要付出代价滴~”
“比我狂妄的大有人在。”
顾君明淡淡开口：“但对上我，无不得恭恭敬敬尊我一声剑君！”
谁心里还没点傲气了？
顾君明甚可断言，同境争锋，无论是谁。
哪怕是那位五域魁首。
没了黑剑的加持，照样不是他的对手！
太易无形，吾亦有形。
太易之道，在于形与无形之间。
凡证道超脱者。
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当中。
从来没有什么先天不败的剑君。
有的。
只是点到为止，非逼不得已，不会妄下杀孽的顾易。
“吹牛逼呢？”
雪如诗挑眉，“你这样，出门很容易就被人打死的！”
“行了，闲话少说......”
顾君明汗颜了一下，“看看哪里有海妖，抓紧时间，速战速决，海族那边还等着你回去坐镇呢。”
“嘿，这话说的老身爱听。”
此后，雪如诗带顾君明在海域各处游荡。
慢慢地，顾君明脸上的也渐而凝重。
海底下见到的景象和岛屿上的差不多。
不过海底下的海妖，比起岛屿上那些来，要显得轻松上不少。
甚至有的居然还在闲聊，商量晚饭吃什么......
简直离谱......
“搞不懂诶。”
雪如诗百思不得其解：“种族都要灭亡了，它们难道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顾君明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能觉察出海妖的不对劲，但也仅限于此。
根本无法知晓对方想做什么......
“想进来，就绕不开结界。”
顾君明开始笼络线索，分析疑点。
可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即使换位思考，将自己设想成海妖。
也难以推断出那个正确的答案。
“老祖宗，你说......”
顾君明试问：“有可没有可能，海妖的目的其实不在结界之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误导我们，转移注意力？”
“应该不会吧......”
雪如诗沉吟着，小脸认真道：“甭管那些叛徒是想打进来还是接入‘虚’，只要有结界在，它们就永不会得逞！”
“那就奇怪了。”
顾君明皱眉，“我总觉得，海妖对结界不是特别上心的样子，就仿佛它们对此早已胜券在握，在做着其他准备。”
“不是很懂诶。”
雪如诗越想越觉得头大，索性直接开口道：“要回去吗？”
“先回去吧。”
顾君明叹一口气，“实在没撤的话，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二人离开之际。
忽瞧见了一只浮出海面上，闭目养神，好似修行般的海妖。
而在看到这只海妖的刹那，雪如诗瞳孔剧震。
马上又带顾君明潜入了海中。
“怎么了？”
“后生，你看见那只鲛人了吗？”
“看是看到了。”
顾君明不由挑起侧眉，“有什么问题？”
“大问题！”
雪如诗一脸“见鬼”的表情：“它......它在修炼！！！”
起初顾君明还有些无法理解大惊小怪的雪如诗。
心想修炼就修炼呗，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但很快，似是想通了事情的关键。
顾君明也瞪着眼睛，满脸见鬼：“修炼？海妖中有修行者？!”
什么情况！
界海外那些强大的海妖能真身降临了？
不是那什么“投影”？！
“这不显而易见嘛！”
雪如诗下意识抬头望天，神情惶恐道：
“不应该是这样的，叛徒体内的本源已被污染，按理说只要它们吸收此方天地纯净的灵力，便会被‘天’知晓，从而降来惩罚，这也是我为什么敢有恃无恐的开启陆地结界的原因。”
“可这些叛徒利用巫术来躲过天罚就算了，竟然......竟然还敢在‘天’的眼皮子底下纳灵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