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你参加春闱,这是礼部举行的考试,只要通过就可进士及第。
你的家人都期盼着你能进士及第,步入仕途,你寄托全家人的希望,更寄托了你父亲摆脱商贾之家的期望。
考场之上,你面对试题,下笔如有神助,诗赋、帖经等手到擒来。
而策论,你则以一篇《君子固穷论》为题,洋洋洒洒上千字,最终以\"固穷非固位,守节即守心。\"结尾。
考试结束,你自信自己不弱于人,这些年你学任何东西都很快,且记忆力极好,这是你的一大优势。
但你也知道这不是拼才学的地方,而是拼关系,拼财富的地方。
你父亲再次倾家荡产,将三年经商所得尽数用来打点关系。
但他的那点钱财太少了,“秋闱”时竞争尚小,还可搏一搏,但这次却不行了,竞争太大。
果然,放榜之日,你没看到自己的名字,第一次“春闱”不第。
次年,你20岁,再次参加,这次贿赂考官的钱比去年还少,不第。
21岁:不第。
22岁:不第。
四次“春闱”,尽皆落榜,神童之名离你远去。
那些巴结讨好,和你父亲亲近的人亦是逐渐变得态度冷淡下来。
科举接连不第,大家也不相信你是什么神童了。
家中生意也慢慢陷入颓势,你父亲再也不见笑颜。
此时,你不禁想起已死二十来年的黄巢,他的经历证明打进长安比考进长安容易,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先辈的经历早已成为了前车之鉴,那有限的官位注定不是你这样的家世可以触及的。
你暗自感慨,黄巢还是死早了,他只杀了长安的世家大族,还没来及杀光天下的世家大族。
这一年,你成家了,娶的是一商贾之女,你父亲本想等你高中,取书香门第之女,可……
次年,朱温逼唐哀帝李柷禅位,建立后梁,唐朝亡了。
你的父亲终于放弃让你科举入仕的想法,不再逼迫着你学文,转而带着你经商。
生意虽大不如前,但你父亲经商多年,还是有些关系往来的,倒也能维持小富之家。
而你的妻子亦为你诞下第一个子嗣,生活还算幸福。
三年后,你和父亲走商路过徐州琅琊山,结果遭遇土匪打劫。
这伙土匪不讲道义,出了过路费却还不罢休,反而打算将所有财物一口吞下。
双方没有谈拢,结果自然是大打出手,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有修出内力的高手,且内力貌似不弱。
而你家商队的护卫大多都是只会些刀剑武技,修出内力的也只有护卫头领。
可好死不死,那护卫头领眼见不敌,竟然率先跑了,连为他们争取时间逃跑都不愿,十来年供养没换来其忠心,只养出个白眼狼。
护卫头领跑路,再也无人抵挡对方高手,很快,余下护卫被杀,你父亲亦身死。
这些年,你一直按照你父亲的意愿学文,他从不准你练武。
平时出行也有护卫跟随,这些年倒也没遇到太大危险,因此学武之心并不强。
直到现在,亲眼看着护卫逃离,亲眼目睹父亲身死,你才醒悟。
这世道学文没有前途,经商亦没有前途,只有伟力归于自身才是最好的自保之道。
只可惜,你醒悟得太迟了,你已经错过了练武的年龄,亦没有机会练武了。
临死前,你想起家中老母和妻儿,不知他们今后如何在这乱世求活。
就在你以为你即将身死之时,对方人群中一个身宽体胖,大概有两百来斤的虎娘们看中了文弱英俊的你。
你屈辱的成为了她的男宠之一,你想过一死了之,可杀父之仇未报,亦放不下家中妻儿老母。
无奈,你只得从了她,尽量不惹怒她,尽量表现得很怕死。
随着时间流逝,她对你的防备松懈了。
而你开始主动接触其它人,和他们打成一片。
你好似忘了父亲是死于他们之手,而他们也逐渐松懈。
只道读书人果然都是无情无义之辈,你听后,只道你不想死,你只想活着。
他们听后,对你嗤之以鼻,骂你贪生怕死,可对你却是再次放下了防备之心。
一个无情无义又贪生怕死,且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能掀起什么风浪?
半年后,你一直表现得人畜无害,监视你的人撤下了,你可以在山寨自由活动,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于是,除了伺候那恶心的娘们外,你开始在夜深人静之时偷偷的练武,没有内功,亦没有高深武技,但你闲暇时曾看过基础剑法、基础刀法,记忆力极好的你自然是记下了。
你记得父亲说过,你一岁那年抓周抓住一把刀,于是你削了一把木刀,开始私下练习基础刀法。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拿起刀,你总感觉很熟悉,发现自己与刀似乎无比的契合。
尽管你之前没有练过刀法,但仅是练习几遍,你就熟练无比。
三天后,你就感觉那木刀就如同你手臂的延伸一般,如臂使指。
即使自觉基础刀法被你练得出神入化,但一来你没有兵器,二来你没有内力,三来你只有一人,你不敢动手。
山寨中有武技招式,甚至大当家和那作为二当家的虎娘们都有内功。
但你无法谋取,山寨中人虽对你放下了戒备,但一旦知道你练武,那必然容不下你。
你只能干着急,但好在机会很快就来了。
一个月后,山寨大当家再次下山干了一票大的。
当晚,山寨所有人开怀畅饮,你作为那虎娘们的男宠,又和山寨众人熟悉,也得以上桌。
你对外表现的一直都是不剩酒力,喝了一杯就倒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简直丢了老娘的脸。”
那虎娘们一脚将你踹下桌后,继续畅饮。
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就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
你装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被人无意踩了手指你都强忍住。
一个时辰后,山寨内醉倒一片,打鼾声不断传来。
你装作酒醒的样子,起身叫了几声,又挨个摇了摇。
可没一个人醒来,最多就是嘟囔几句:“来,接着喝。”
确认所有人都醉了后,你随意捡起了一把刀。
先从那虎娘们开始,这个恶心的娘们,这段时间的屈辱终于要结束了。
你手起刀落,一刀就砍了她的脑袋。
看着咕噜噜滚落一旁的脑袋,其眼睛睁得很大。
明显刀砍中之时,其有过片刻的苏醒,但却醒得太晚了。
这是你第一次杀人,首次杀人就砍下了对方的头颅。
可你看着无头的尸体,看着滴血的砍刀竟没有想象中的畏惧,反而有股报复的快感。
你不解,难道自己是天生的杀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