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虚,你可否驱使黑狼虚妖,让它不要与我为敌。”宋文在识海中问道。
影虚身为上位虚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号令下位虚妖;不过,有个前提,对方的实力必须在影虚之下。
但影虚仅有七阶中期的实力,不如黑狼虚妖;因而,对于影虚能否驱离黑狼虚妖,宋文并没有什么把握。
“不能!若没有卫古此人,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可能;但它已与卫古缔结了本命血契,只会遵从其主人的意志,不会再受任何上位虚妖的影响。”
影虚说完,略作停顿,又继续道。
“主人,属下有一计,很轻易便能解眼下困境。”
“哦?说来听听!”宋文神色一振。
“主人只需将我放出识海,由我去缠住黑狼虚妖;主人便可趁机对付卫古。此人身受重伤,必然不是主人的对手。”影虚道。
宋文听后,显得有些犹豫,没有立刻回应影虚。
影虚并未与他签订本命血契,而是与一具残魂签订。
随着接触的虚妖越来越多,宋文也早已发现,当年影虚在提出与自己缔结本命血契时,所说的话,并非虚言。
如今看来,本命血契只会对虚妖进行约束,不会对主人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本命血契亦不会威胁到虚妖的生命。若主人身死,本命血契会自动解除,使虚妖重获自由。
若是将影虚放出识海,而宋文又没有本命血契约束对方,万一影虚趁机逃脱,乃至是反目相向,宋文可就麻烦大了。
虽影虚反目也难以杀死宋文,但它知道宋文诸多的秘密,只要将这些秘密透露出去,就能给宋文引来无尽的灾祸。
宋文一时犹豫不决,而卫古这边,却也不会给宋文太多的时间考虑。
卫古见宋文施展替死法术再次现身后,没有立刻动手,也没有退去的意思,其残躯伸手,拍了拍黑狼虚妖的腹部。
后者顿时心领神会,喉间震颤,骤然发出一声凄厉长嚎。
“嗷——”
嚎叫声犹如魔音贯耳,乃是神识攻击。
卫古想得很明白,既然对方有数量不明的替死傀儡,那便使用神识攻击。
替死傀儡能让肉身躲过致命威胁,却无法抵挡神识层面的打击。
厉嚎声传入宋文耳中,宋文身形顿时微微一晃。
厉嚎声所蕴含的神识冲击,虽被识海黑洞吞噬,但所引起的识海震荡,还是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这点痛楚,还无法影响到宋文的神志;他正欲稳住身形,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旋即,他的身形便如落叶,凌空飘落。
而他跌落的方向,正是黑狼虚妖张开的血盆大口。
望着宋文坠落的身影,卫古神魂的眼神冰寒。
不管你来此有何目的,又身怀何种手段,在大境界的绝对实力碾压面前,一切都只是笑话。
然而,当宋文距离狼口仅有一丈,马上就要被黑狼虚妖吞入腹中之时,卫古神魂的表情陡然一变。
只见,宋文双手发生了变化,右手化为了尖利青黑的尸爪,左手中则多出了一个玉瓶。
“他还能运转法力!”
卫古的眼中,闪过一抹惊骇之色。
“他的神魂,并没有被黑狼虚妖的神识攻击所伤!这...怎么可能!”
这时,上方的宋文已有了新的动作。
他左手猛的一用力,玉瓶便被甩入了黑狼大张的口中,并直贯其喉咙。
而他的右手,如同一只钢爪,向上一刺,自下颌没入了自己的头颅。
宋文的头颅猛然炸碎,尸身跌入了黑狼虚妖之口。
黑狼虚妖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深处,传来一股轻微的刺痛。
乃是那个玉瓶炸开了!
玉瓶虽在腹中炸开,但黑狼虚妖压根没当回事;那只是一个普通玉瓶,根本无法伤到它。
然而,下一刻,黑狼虚妖便四肢一僵,就连口中延伸出的九条触手,也在瞬间绷得笔直。
紧接着,黑狼虚妖全身一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刚好压在了处于其腹下的卫古残躯之上。
卫古推开黑狼虚妖,令其倒在了地上,凝神观察片刻,见黑狼虚妖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神魂转头,看向了再次在半空中现身的宋文。
“那个玉瓶中是何物?”
宋文神情蓦然,没有回答卫古的问话,而是脚下涌出一片血滔,朝着卫古笼罩而去。
玉瓶之中,乃是‘幻灭散’,一种专门对付虚妖的剧痛之物,但对人族没有任何毒性。
当年,宋文和叶冰谋划,欲除掉姜玉山和姜兰若,以报往日之仇;另外,宋文还想利用姜玉山,引来神血门的人,打探离开岐仓岛之法;后来果然引来了鸿哲。
但宋文不是姜兰若和鸿哲两人的对手,无法留下鸿哲,只得用言语刺激姜玉山,惊醒了寄生在姜玉山识海中的影虚,欲借影虚的神识攻击,重伤姜兰若和鸿哲。
事情最终如宋文预料中进行,但鸿哲突然拿出‘幻灭散’,制服了影虚,使其暂时陷入沉睡。
而宋文手中的‘幻灭散’,正是鸿哲撒出的,后被宋文重新收集而来。
在斩杀了鸿哲后,宋文对其神魂进行拷问时得知,这些‘幻灭散’乃是由万年菩灵蕊制成的七阶毒药,足以对付七阶虚妖。
卫古见自己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反而一片血滔铺天盖地的笼罩而来,眼中再次露出惊骇之色。
“血海印!你怎会有此物?”
说话间,卫古残躯的下腹突然炸开,一道小人钻了出来,正是卫古的元婴。
卫古神魂当即遁入了元婴之中。
他原本不想过度使用元婴中的法力,此时元婴中的法力一旦损耗,便无法恢复,可能造成修为倒退,甚至是境界的跌落。
可是,眼下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了,不除掉眼前之人,他是无法活着离开的。
元婴双手掐诀,那柄剑身布满裂缝的骨剑再次显现。
骨剑泛起惨白的冷光,迎向上方落下的血滔。
剑锋未至,寒光先临。
在惨白剑芒的映照之下,血滔竟如薄纸般被撕开道道狰狞豁口;似乎整片血滔随时都会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