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费尽心思花了这么多钱不是来闹着玩的,齐瑶没了,他们肯定要趁着机会往上爬。
今日他们就会宣布岳舒云与赫连宵的婚事。
赫连时为了避嫌,主动隐匿在人群中,赫连芝也不去凑热闹,怕被赫连宵察觉。
宾客越来越多,渐渐的,整个岳家都聚满了人。
来来往往的宾客纷纷前去给岳舒云道喜。
岳舒云没有一点架子,温柔体贴地和所有人打招呼,还会挺着个大肚子给宾客送点心,无论门第是否高贵,岳舒云都十分重视,引得不少人连连称好。
可众人夸赞岳舒云的同时也会下意识拿齐瑶来做比较。
“这岳舒云是真的得体大方,不像齐瑶,家世也不好,就惯会端着架子,把自己摆出一副很高贵的模样。”
“平时想要见她,比见赫连宵还要难。”
“有些时候想进她公司的门都还得预约。”
“她们家的药更是离谱,要拍卖才能买到一小瓶,真是小家子气,哪里像岳家这般大气,果然啊,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千金小姐与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这些有钱人家养出来的豪门千金,行为举止大方得体,年轻漂亮还好生养,搁谁谁不爱啊,还好赫连宵眼睛没有瞎,最后还是选择了岳舒云。”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夸奖着岳舒云的好。
岳舒云被夹在人群中间,听着众人的夸奖,只是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解释:“齐瑶是极好的人,我希望大家不要说她的不是,她以往对我也是极好的,只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众人见岳舒云维护齐瑶,皆是笑了笑:“岳小姐说的不错,这齐瑶就是运气不好,没有这个享福的命。”
岳舒云说:“今日是岳家的主场,还请大家不要过多讨论别人的家事,万一被有心人听到,怕是又要说我们的不是。”
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可所有人都明白,岳舒云这是承认了自己即将要嫁入赫连家的事实。
拍马屁的人也越来越多。
简薄礼瞧见这一幕,不满的冷哼一声:“这群人还真是会见风使舵,谁家名门千金会自降身份出来当端茶倒水的佣人,这岳舒云平日里低眉顺眼惯了,竟还有人夸她有大家闺秀的模样?真是可笑。”
简从灵小声说:“父亲别说了,被人听到了不好。”
“你怕什么?丢人的又不是你。”简薄礼回答。
简从灵说:“今日是岳家的主场,他们自然要在众人面前装模作样,我们不必理会。”
简薄礼:“我倒是不想理会,就怕有人背地里说你的不是。”
简从灵皱眉,下意识朝着人群望去,正好瞧见有几个千金小姐朝着她这边看过来,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对上简从灵的目光后几人立即心虚地将目光移开。
很显然,他们是在说简从灵的坏话。
简从灵心里不是滋味,她压下心中的不满,冷漠地说:“旁人说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父亲也不必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简薄礼:“你倒是清高,看得开,你瞧瞧岳舒云,什么都不用做,就挺着大肚子往人群中一站,所有人自动围上去。这岳家之前都破产了,如今什么都不用做,几十家上市公司抢着给她送钱,若咱们简家也能如此,哪里还需看别人的脸色?”
“父亲也想怀孕,也想给有钱人家生孩子吗?”简从灵反问。
一句话呛得简薄礼当场黑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既然父亲不想,何必多说那么多?”简从灵反问。
简薄礼怒气冲冲地说:“我是让你想办法。”
“没有办法可想,我既不能生育,也不能嫁入豪门,父亲若真的想让简家重回巅峰,不如自己想想如何拓展业务吧。”简从灵回答。
简薄礼被呛得说不出话,他若真的有这个本事,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全部捧着岳家的人,简薄礼只能坐在一旁生闷气。
岳家这一次是真的出尽了风头,御城内所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来了。
岳长明也是头一回见这么多大人物,心里都暗暗得意。
傅家到时,还很惊讶:“宾客都到齐了吗?”
岳舒云说:“还没有。”
“听闻赫连宵今日也会来,是真是假?”傅斯行询问。
岳舒云回答:“赫连先生日理万机,怕是不会来这么早。”
“所以,他会来?”傅斯行挑眉,很意外。
岳舒云笑了笑,算是默认了。
傅斯行也不好再问什么。
时迁走上前,“今日怎么来这么早?”
傅斯行笑着说:“公司没事自然就来了。”
时迁:“最近生意还行?”
“别说了,有点头疼。”傅斯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傅家与赵家来往密切,很多项目都与赵泾淮一起合作,而赵家和齐家的关系又走得那么近,傅斯行怎么可能不受到影响?
但这些事情傅斯行也不好怪罪到赵泾淮的头上,做生意的,难免会有困难的时候。
当初齐家风生水起的时候,他们这些合作商也挣了不少钱,现在齐家快要破产了,他们也不好背地里戳脊梁骨,传出去外人会怎么想?
傅斯行扫了一眼四周,问岳舒云:“你没邀请齐家的人吗?”
“邀请了,他们想必是被事情耽搁住了,所以才没有那么早来。”
傅斯行说:“你胆子可真大。”
“我们是一家人,这有什么不对的吗?”岳舒云笑着询问。
傅斯行看着她故作无辜的脸,什么也没说。
其他人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
岳舒云知道这些豪门公子哥是打心底瞧不起她,也不生气,她本也没指望着这群人给自己好脸色,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嫁入豪门罢了。
人群中的议论声并没有压垮岳舒云,她聪明的屏蔽掉所有对自己不利的言论,与那群吹捧自己的人交谈。
直到齐念珩的出现,打破了热闹的局面。
没人料到齐念珩会出现。
人群中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齐家的人怎么也来了?”
“他们该不会是来抓奸的吧?”
“听说齐念珩一直都不喜欢岳舒云,之前还因为这事与赫连宵大打出手,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难怪云锦集团出事这么久,赫连宵也没有去帮他,看样子双方是闹翻了。”
“他怎么还好意思来啊?这不是让所有人都看齐家的笑话吗?”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一切齐念珩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什么也没说,跟在他身后的齐念安也什么都没说。
岳舒云也没想到齐念珩真的好意思来,心里有些不悦,但面子上的功夫她还是会做的。
在所有人都在议论齐念珩的时候,岳舒云主动走上前招待。
“齐总,您终于来了,您的位置已经安排好了,这边请。”岳舒云温柔地说。
齐念珩冷漠开口:“岳小姐这次请了不少人。”
“我父亲寿宴,所以请的人多了一些,若是寻常时候,也不会如此热闹。”岳舒云解释。
齐念珩落座后,问:“赫连宵呢?”
“他还在公司,要晚一点才到。”岳舒云回答。
齐念珩:“很好。”
他没有再说话。
岳舒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她什么也不敢说,只是悄咪咪地朝自己的家人投了一个复杂的目光。
岳家怕齐念珩闹事,专门派了几个人来招待他,看似很看重,其实就是在盯着他,严防他会做出不轨的事情。
“齐总,这酒不错,您尝尝?”岳舒云的二表哥已经端来了酒杯。
三表弟也拿了个海碗过来。
四弟妹则是叫来几个年轻貌美的闺蜜,坐在齐念珩身边,笑着与他聊家常。
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几乎将齐念珩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得死死的。
“我不喜欢身边有人。”齐念珩冷冷撂下一句话。
二表哥跟听不懂似的,拿着酒杯就往齐念珩面前凑:“齐总,这酒可是我特意给你开的,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没错没错。”三表弟在一旁附和。
齐念珩看了一眼酒杯,接过。
岳家的人眼睛都亮了!
可下一秒一杯酒就泼在二表哥的脸上。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一个个不可置信地看向齐念珩。
“齐总,你这是干什么?”二表哥气呼呼的质问。
齐念珩:“我说了,我不喜欢身边有人,听不懂人话?”
“这是岳家的地盘,客随主便,这么简单的道理齐总也不知道吗?”二表哥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
齐念珩没说话,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岳舒云察觉到不对劲,立即走上前打圆场:“对不起齐总,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这就让他们走。”
说完不等齐念珩开口就立即将自家亲戚拽走。
几人还因为这事大发雷霆,冲着岳舒云吼道:“你惯着他干什么?他妹妹都死了,他还真以为自己还是赫连家的姻亲吗?他嚣张什么啊!”
“就是!谁不知道齐家是靠着齐瑶高嫁发的家,如今齐瑶都死了,谁还把他们当一回事。”
“你越是惯着,他越蹬鼻子上脸!”
岳家的人都很愤怒。
岳舒云压低声音:“好了,大家都别说了,都是一家人,若你们继续闹,大家只会觉得岳家上不了台面。”
一句话把众人给整无语了,可今日来的大人物实在太多了,他们确实不敢在这种场合上闹事,只能硬着头皮压下心中的怒火。
没人再去骚扰齐念珩,只派了几个人远远盯着他。
齐念珩也没有生气,平静地擦干净湿了的手心,对佣人说:“把地板擦干净,一会儿送一瓶没有开封过的红酒过来,太差了我不喝。”
佣人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接下了齐念珩的命令。
岳家也不好怠慢了他,老老实实拿了一瓶价值几十万的红酒送给齐念珩。
他真的很挑,吃的喝的都要顶好的。
岳家的人都气得牙痒痒的。
齐念安远远地看到有人在盯着他们议论,笑着说:“二哥,他们这是在防着我们吗?”
“算是吧。”齐念珩漫不经心地回答。
齐念安:“今日不是岳长明的寿宴吗,为什么到处都是同心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岳长明要二婚了。”
“噗嗤。”身后传来一道笑声。
秦雪走了上来:“岳长明都五十好几了,他还结什么婚啊?”
齐念安:“那今日这同心结是?”
秦雪在他们对面坐下来,说:“是给岳舒云准备的,听说岳家已经与赫连家谈妥了,让岳舒云嫁给赫连宵。”
“赫连宵答应了?”齐念安问。
秦雪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齐念安:“都没答应,他们这么着急催婚干什么?”
秦雪说:“许是怕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之后是个私生子吧。”
“她的孩子本来就是私生子,她个做小三的还怕这个?”齐念安很疑惑。
秦雪反问:“你以为所有人都喜欢当小三吗?谁不想做赫连家的正牌妻子?”
“那她也得有命做才行。”齐念安冷哼。
这话让路过的上官妍听到了,她笑了:“你这话说的……齐瑶这是康复了吗?”
齐念安看到上官妍,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上官妍说:“这么久都没听到齐瑶的消息,怕是早就已经送去殡仪馆火化了吧?难怪赫连宵要另娶,看来是你姐姐福气薄,没命做这个豪门阔太。”
齐念珩阴恻恻地看着她:“你脸上长蛆了。”
上官妍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挡住脸上的面纱:“没、没有,你胡说八道。”
“没长吗?我看到有几只虫子在你脸上爬。”齐念珩漫不经心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脸都烂成这样还有心思参加宴会,想必是伤得还不够深,不如,我帮你把另一张脸也毁了?”
“你敢!”上官妍害怕得浑身都在颤抖。
齐念珩平静地说:“你该不会以为你们做的事就这么算了?我若是你,就躲得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