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煜一个“杀”字出口,可吴震他们却一个个岿然不动,眼底只有观望,没有要缉拿范阳的意思。
只有他身侧的龙三跟龙四,二人拔剑朝向范阳。
“大胆贼人,胆敢……”
龙四话音未落,只是闻得一声惨叫。
等玄煜看向龙四的时候,他提着长剑的右手,已经被硬生生砍在了地上。
血液涌出,那场面可怕极了。
目光所至,只见冬春已经慢慢收回了带血的长剑,目光冷冽地盯着龙四,“玄铁令在此,竟然敢对玄铁令不敬,那便是对先祖爷不敬,杀无赦!”
“龙四……”龙三红着眼睛扑在龙四身上。
他们兄弟二人跟了玄煜八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龙三眼睛冒着冷光,提起长刀就朝着冬春刺了过去。
“还我弟弟的胳膊……”
然而,冬春一身本事,在整个军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龙三再有本事,此刻也根本无法近得了他的身。
只是轻轻一跃而起,便避开了龙三凌厉的刀锋。
龙三不甘心,又朝着冬春劈下几刀。
冬春避开刀锋,迅速抽出长剑,剑锋在空中舞出声响,动作干脆利落,龙三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仍被打得节节后退,手背上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二人交手之际,吴震他们只是冷眼旁观,无一人上前帮忙。
玄煜眼看着龙三落败,脸色一阵黑沉,目光冷冷望向吴震,“吴将军,怎么?连皇后娘娘的旨意都不听了吗?现在,我才是三军主帅,军令在,你敢不从吗?”
吴震眉心沉了沉。
然后看向范阳,“不是末将不从,只是,他手中的玄铁令若是真的,末将若是将他拿下,岂不是犯了大罪?玄铁令好比先祖爷,末将不敢!”
他拱手!
玄煜脸色更难看了,“你们是要谋反吗?玄铁令早就失踪多年,他一介平民,又怎么可能有真的玄铁令?”
“来人,将他们拿下!”
“摄政王勾结贼人伪造玄铁令,应当立刻送去大理寺,严审……”
听到此处,战澈陡然一声冷笑,“玄煜,你要严审本王?好啊!审什么?审本王这些年为朝廷立了多少军功?还是审本王为护南朝百姓受了多少伤?”
“你说本王勾结贼人伪造玄铁令,下一步是不是要诬陷谋反?”
“好,那你便让大理寺的人来审一审,看看本王是否要谋反?”
“但是……在审本王之前,你要将本王手下的所有人全部放出。”
说话间,他已经快速拔出长剑,剑尖指向玄煜的喉咙,“你记住,他们都是本王的软肋,你动不得,本王也不会让你动他们,若你敢动他们,本王就敢让你血溅当场。”
战澈脸上没有任何惧色,冷眼盯着玄煜。
这一刻,苏黎心头大受震撼。
吴震他们也同样大受震撼。
这才是他们该拥护的三军统帅,任何时候,都会庇护自己的部下,而不是去想法子陷害抛头颅洒热血的战士。
与此同时,朱雀大营的程副将,已经悄悄跑去关押季凌风他们的营房。
今日一早,玄煜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所谓他们通敌叛国的一些书信,将他们这些人全部关在了龙虎营的一个营房里。
营房门口派了重兵把守,不过这些人也都是朱雀大营的将士们。
程副将只是高声道,“先让开,摄政王来了。”
这些将士们便一个个退开。
程副将进了大营。
季凌风,萧副将,江淮他们全都被关在一起。
程副将满脸喜悦,“季将军,萧将军,你们都受苦了,你们再等等,王爷已经来了,肯定很快能将你们放出去!”
“王爷来了?”季凌风正坐着,听闻战澈来了,他立刻起身。
萧云跟江淮他们也都围了过来。
“我就知道,王爷不会让我们蒙受冤屈的!”
萧云一脸正气凌然,眼底又泛着怒意道,“我们为国征战,哼……他们竟然敢诬陷我们通敌叛国?”
一旁的江淮也冷笑一声道,“若我们当真通敌叛国,这南朝的江山还能完好无损?真是笑话,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江淮捏紧了拳头。
一旁的周扬也义愤填膺道,“什么狗屁三军统帅,他玄煜算个什么统帅?这三军统帅,我周扬只服王爷,其他人,根本就不配审判我们。”
季凌风也一脸冷然道,“通敌叛国?侮辱我们便也罢了,这是侮辱我们整个龙虎大营,今日我倒是要看一看,他玄煜如何将我们送去大理寺,又如何定我们的罪?”
程副将也是一肚子的气。
他们朱雀大营可从未想过取代龙虎营,毕竟战场上龙虎营就是比其他营要勇猛,而且每次他们朱雀大营有危险的时候,龙虎营的人也会义无反顾来帮他们突围。
如此兄弟情分,却让他们来关押龙虎营的兄弟们,简直可恶。
程副将也目眦欲裂道,“王爷来了,定然会有一个好结果,若是不查明真相就定你们的罪,那……老子也不干了,反正干着干着,说不定也会被人背后捅刀子,不如回家种田养老娘妻儿呢!”
门口的兄弟们也一个个叫嚷着。
“对,程副将说得没错!”
“若是今日不还一个公道,咱们就都回家种田去,这破仗,谁他妈爱打就让谁去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在给龙虎营的兄弟们加油助威。
而玄煜还没意识到事情已经闹大了。
同样没意识到的,还有宫里头的张皇后。
她以为,今日陷害了龙虎营的那些兄弟们,就一定能逼得战澈就范,只要战澈插手此事,便将战澈送去打东胡。
去了东胡,便让他有来无回……
却不知道,此时的闹市之上,百姓们已经一个个捏紧拳头,气得要冲宫门了。
城南的闹市口,萧云的夫人萧三娘子,正挺着大肚子,手里还拉着一个三岁的孩童,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夫人,哭着高声喊着。
“……我夫君萧云,这些年为龙虎营,为南朝的百姓拼命,前些年就连我婆婆病逝,他都未能来祭拜婆婆。”
“我三岁的儿子更是常年见不到他的面,如今我又有了身孕,他本该陪在我身边照顾我,可是为了南朝的百姓的安危,他还是吃住都在军营,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连家里的老祖母,他都没时间照顾。”
“就这样一个勤勤恳恳为了百姓,为了朝廷的人,呜呜呜,他们竟然说他通敌叛国!”
“我萧三娘想问问大家,这还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