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时候可不能犯糊涂。行,就按你说的办!我爸那点家当,再这么一折腾,估计真要兜比脸干净了。徐建国,以后我可就真指望你了!”
她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捶了他一下。
徐建国咧嘴一笑,握住她的手。
“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行,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徐建国站起身,
“你这就回去。万一他老人家已经打定主意,或者已经动身去捐了,那咱们可就白忙活了。”
娄晓娥刚被他说得心头火热,这会儿见他要走,又有些不乐意了。
她拉着徐建国的胳膊,身子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娇嗔。“哎,你先别急着走嘛……天还没大亮呢……”
她手指不老实地在他胸口画着圈,眼神也变得水汪汪的。
徐建国被她蹭得心里一荡,哭笑不得。
“哎哎哎,打住打住!小妖精!”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爸这事儿十万火急,可耽误不得。你想想,万一他老人家脑子一热,直接把东西都送出去了,咱们哭都没地方哭去。那可是一大家子的安危啊!”
他顿了顿,看着娄晓娥撅起的嘴,又放柔了声音,带着点哄劝的意味。
“乖,正事要紧。等这事儿办妥了,咱们有的是时间,嗯?”
娄晓娥听他这么说,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也知道轻重。她哼了一声,松开了手,却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我就是怕……万一……这次没怀上怎么办啊?”
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担忧。
徐建国闻言一愣,随即失笑,伸手捏了捏她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蛋。
“嘿,你这小脑袋瓜里都想什么呢?担心这个?”
他把她拉到身边,让她靠着自己,
“有没有,试过才知道。再说了,这事儿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一次不成,咱们多来几次不就行了?有的是机会,还能让你跑了不成?”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
“放心吧,孩子他爹在这儿呢,跑不了。保管让你如愿以偿。”
娄晓娥被他最后一句说得脸颊发烫,轻轻捶了他一下,
“讨厌!”
心里的那点失落和担忧,却也消散了不少。
.....
另一头,许家。
许富贵一双三角眼闪着幽光,盯着自家儿子许大茂。
“大茂,娄家那事儿,你到底怎么想的?”
许大茂正摆弄着他那台宝贝放映机,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哼了一声。
“还能怎么想?娄晓娥她爸,典型的老资本家,现在想摇身一变装好人?晚了!”他心里对娄家,尤其是娄晓娥,那股子怨气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他也不是没动过娄晓娥的心思,可人家压根瞧不上他这个放映员。
“就是!”
许富贵一拍大腿,
“他们家那底子,黑着呢!以前夹着尾巴做人,现在看风向不对,就想拿点东西出来堵枪眼?没那么容易!我跟你说,这可是个好机会,把他们家彻底掀翻,看他们还怎么在我们面前摆谱!”
许大茂放下手里的活计,眼睛里也冒出光来。
“爸,您的意思是……举报?”
“不然呢?”
许富贵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就说他们家藏匿了大量财产,企图转移,破坏咱们的大好局面!这种时候,谁敢给他们说话?”
许大茂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脸上甚至带了点兴奋。
“成!爸,这事儿我熟!我这就去街道,不,我直接去区里举报!让他们好好查查娄家的老底!”
“哎,等等!”
许富贵一把拉住他,
“现在这个点,单位里头能有几个管事儿的?好多人不都歇着嘛。要去,就得直接找个能拍板的领导,最好是去家里堵!”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
“爸,您是说……刘科长?”
“算你小子机灵!”
许富贵从床底下摸出两条好烟,又拎出两瓶酒,用布袋子小心翼翼装好。
“走,跟我去趟刘科长家。这事儿,得让他亲自出马才压得住阵脚。”
父子俩一合计,直奔刘科长家。
敲开门,刘科长穿着跨栏背心,正剔牙呢。
看见许富贵和他手里的东西,眼睛眯了眯。
“老许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许富贵满脸堆笑,把东西往桌上一放。
“刘科长,这不是有点要紧事儿,想跟您汇报汇报嘛。知道您忙,特意上门来。”
“哦?”
刘科长拿起烟看了看,又掂了掂酒瓶,这才慢悠悠地说。
“说吧,什么事儿这么急?”
许富贵添油加醋地把娄家的情况一说,重点强调了“转移家产”、“藏匿民脂民膏”、“态度顽固”等字眼。
刘科长听着,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娄家……我知道,以前是挺阔绰。你们说的这事儿,有准儿吗?”
“千真万确!”
许大茂赶紧帮腔,
“刘科长,我们亲眼看见他们家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好事!这种人,不狠狠收拾一下,留着就是祸害!”
刘科长沉吟片刻,猛地一拍桌子。
“行!这事儿我管了!这种蛀虫,决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他麻利地套上外衣,
“老许,大茂,你们跟我走一趟,去单位叫上几个人手,今天就办他!”
到了单位,刘科长果然雷厉风行,嗓门也大了几分。
正巧碰上老程,一个五十来岁,看着挺严肃的干部。
“老刘,这么火急火燎的,出什么大事了?”
老程问道。
刘科长一挥手,带着几分得意。
“老程,来得正好!接到群众举报,有个大资本家,家里藏着数不清的金银财宝,都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现在还想偷偷转移,简直无法无天!我正要带人去抄他的家,把他揪出来!”
老程一听“民脂民膏”、“大资本家”,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哦?还有这种事?那必须严肃处理!算我一个,我跟你一起去!”
许富贵和许大茂跟在后头,听着刘科长那番话,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尤其是刘科长私下跟他们透了底,说这事儿要是办成了,他们俩算是立了大功,不仅有金钱奖励,单位还得给个表彰。
“看见没,大茂,”
许富贵压低声音,满脸红光,
“跟着刘科长,准没错!娄家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许大茂咧着嘴,一个劲儿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娄家倒台,自己扬眉吐气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