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大总管念了新年祝词。
分发了御赐年礼之后，直接离开了。
整个皇宫外宫，完全成了宴会的场地。
各官员都是胡吃海喝。
对于很多武将，以及寒门官员来说。
这种能够连吃带拿的皇家宴席。
他们自然是不客气。
其实就算是品级不低的官员。
也是很难得这样大鱼大肉的吃宴席的。
而很多武将，底层将官，更不用说了。
文武百官，京都的芝麻官，校尉，都有资格参加这次宴席。
这也是萧倾凰，秦布衣给普通官员发放的一份福利。
“司马公，这纸币和这金属货币。”
“可真是精美啊。”
“陛下这么发行下去。”
“咱们的铜币，银子。”
“似乎竞争不过啊。”
钱寥橦拿着酒盏，走到司马雍身边道。
一时间，几个世家大族的官员，都聚集过来。
他们家背后，都有在铸币。
“这纸币和金属货币，的确远比我们的货币更好。”
“想办法将人挖过来吧。”
“如果挖不了人，就杀了吧。”
司马雍和众人相视一眼，脸色阴沉的说道。
“传闻，这些货币出自西山城。”
钱寥橦身边的监造部大监造开口道。
监造部是独立的部门，其实职能和工部有些重合。
大监造的品级是二品。
只比六部尚书低一级。
监造部大监造，是卢家之人。
大监造，卢文斌。
卢家是盐商，后私铸货币成了世家豪族。
他看到纸币，比谁都更加着急。
其实当银币，金币出现的时候。
卢家就在秘密探查信息。
因为银币和金币的铸造，是万吨冲压机铸造的。
这种机器，铸币速度快，图案精美，质量高，误差几乎没有。
远比市面上的货币精美无数倍。
半年前开始流通的银币和金币。
就让卢家坐立难安了。
如今又出现这种新的货币。
卢文斌脸都白了。
“挖人？还是拍点死士？”
钱寥橦开口道。
“我提议。”
“我们各个家族。”
“各出一千部曲。”
“于苏杭集结。”
“直接攻打西山。”
“将西山付之一炬，所有工匠能掳走掳走，能杀全杀。”
卢文斌直接狠厉的说道。
卢家的根基都要被挖断了。
先是精盐。
自打平价盐一出。
卢家的盐业根基直接被废。
在以前，卢家的盐，能够卖到二三百文。
甚至有的精品盐，可以卖到几十两，上百两银子、
然而如今。
七文一斤精盐。
比他们的精品盐还要好。
如今的卢家，制盐反而亏钱。
如今萧倾凰又拿出了新的货币。
而且。
这货比看一眼就让卢文斌绝望。
金币，银币，还有这钢镚儿，其实都能够仿制。
可能仿制起来稍微难一些。
普通百姓，还是会买账，能够从中牟利。
但是这纸币一出。
卢文斌拿着看了半个多时辰。
愣是不知道是怎么制作的。
这纸币的纸张，比他见过的任何宣纸都还要好。
这变色油墨。
他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墨水能够变颜色的。
若是纸币推广大周。
卢家的铸币优势，更是荡然无存。
卢家这个三百年的高门大族。
只怕会毁在他手上。
如今开口要派兵毁了西山城，卢文斌内心是无比强烈。
“这，不太好吧？”
“如今秦充国大胜西秦，兵锋正盛。”
“我们这么做，有点找死啊。”
司马雍担心的说道。
司马家家大业大，其实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
在司马雍眼里，他宁愿稳当一些。
只要熬死了北凉王秦充国。
到时候，想怎样都可以。
如今反而是低调点最好。
因为司马家的损失已经够大了。
再损失一些精锐部曲，对家族没有意义。
“西山城，你们去过吗？”
“那里建造的比京都还要繁华。”
“那里的工厂，工坊，遍地都是。”
“我去看了上万女工工作的织布厂。”
“那里的布匹，能够将价格压到我们售卖价格的三成。”
“若非绝大多数的布匹丝绸原料掌控在我们手里。”
“你们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不单单是布匹丝绸。”
“笔墨纸砚。”
“谭国公在楚地造纸，在西山城也有造纸作坊。”
“还有书籍……”
卢文斌呼吸急促的说道。
卢家这种高门大户，产业主要是铸币和盐业，但不代表没有其他产业。
其实古时候的很多高门大族，产业都比较重叠。
粮食，布匹，盐，铁……
这是最基础的物资，也是需求最多，最大量的物资。
他去过西山城。
整个人直接被震撼住了。
“西山城，确实如同文斌所说。”
“给西山城继续发展下去。”
“我们各家的诸多产业，都会被他们影响。”
司马雍点了点头。
这老狐狸，其实还派人偷钱开工厂了。
秦布衣那边开工厂，可以提供技术支持。
但是限定了一些行业。
比如砖窑厂，低品质陶瓷厂。
水管管道烧制等等。
他也知道西山是心腹大患。
可司马雍不想当领头羊。
不想去直面秦充国的兵锋。
“司马公的意思，同意文斌的决定了？”
钱寥橦开口道。
“本官老了。”
“带兵打仗，是年轻人的事情。”
“我能做到的事情，也是有限的。”
“这样吧，我让沿路官员帮诸位遮掩行动。”
“你们看如何？”
司马雍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他也不想看到西山城继续发展下去。
若是世家大族要联合毁掉西山，他这个世族领袖，自然是支持的。
只是，让他派兵当出头鸟？领头羊？这老狐狸才不会去做。
“这里是皇宫，隔墙有耳。”
“灭西山之事，回头在详聊。”
“好吃好喝吧。”
司马雍又补充了一句。
众人相视一眼，皆是相互敬酒，退下。
在世家大族官员有忧心烦躁的时候。
后宫倒是其乐融融。
秦布衣，萧倾凰，北凉王府，自己的兄长，姐姐，姐夫，还有兄长们的孩子，自家小侄儿，侄女。
后宫可是热闹无比。
改造的坤宁里，摆满了宴席。
用秦布衣的话来说，这是新年自助餐。
喜欢烤肉的烤肉，喜欢涮肉的涮肉。
喜欢炒菜，蒸菜，炖菜的，自便。
小孩子有他们最喜欢的糕点，糖水，糖果，点心等。
秦布衣可是将画舫楼的一些主厨带进了皇宫。
各种吃食，突出一个奢侈。
一大家子，热闹无比。
这才是真正的皇家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