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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么，老夫最佩服你的一点便是：你所行之事皆认为理所应当，从不产生心魔。就如吃饭喝水一般。”
慕容锋笑了，似乎在嘲弄这尊古老的存在，道：“你若是想用这种方式扰我道心，借此吞噬我的元神鸠占鹊巢，怕是要大失所望了。”
古老的存在试图与慕容锋「论道」，坏其道心，乱其心神，却不曾想慕容锋根本不吃这套。
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一字一句的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
天云宗七脉大比在继续。
张凡缓缓上台，他这处擂台，观众只有寥寥几人。
“张师弟，在下陆极，齐师兄已交代清楚于我，你放心，我绝不出剑，只用拳脚，斗上几个回合先。”
陆极身负三尺剑，身姿挺拔，相貌不凡。呼吸间气息绵长，眼中精光内敛，一看就知修为不俗。
“谢，谢谢陆师兄。”
张凡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胸中只觉得憋闷异常，只想发泄出来。
“请。”
陆极面含笑意，一副指教的姿态。
“请！”
张凡按照道经所注，气机流转注入右拳，朝着对方狠狠打去。
这一拳毫无章法，破绽百出，不似修士更像是街边地痞，引得台下观众阵阵哄笑。
“这人是谁，好生可笑，是没学过道法吗？”
“灵竹峰张凡你都不知道，打破天云宗修道最慢记录的人。”
“这种人也配参加大比，真是丢……”话音戛然而止。
只见一道身影从擂台上径直飞出，轰然落地，白衣染血，浸红了身下土地。陆极大口咯血，目光死死盯着张凡，已然说不出话来。
就连擂台上的裁判都是呆滞片刻，待反应过来后立刻冲到台下，开始救治陆极。
这里动静吸引了其他擂台的注意，不少人开始朝着这里快速汇聚。
作为始作俑者的张凡呆愣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陆师弟，陆师弟你怎么了。”
一紫衣青年拨开人群，快速来到陆极身边伸手探查陆极伤势，只觉对方筋脉尽断，骨骼破碎，甚至「灵基」都出现了裂纹。
“好！好！好！”齐玉怒极而笑，转头看向擂台上的张凡，“张师弟好手段，好修为！扮猪吃虎隐藏如此之深，亏我还让陆师弟相让于你，如今看来，倒是我害了他！”
“齐，齐师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张凡有些慌乱，“我只是随便打了一拳，就一拳，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
此话听在齐玉耳中当真是羞辱了，一时间眼神愈发阴冷。
“小师弟，小师弟！”田灵和松仁得知张凡这里出了问题，比试结束后就匆忙赶来，正好看到了齐玉起身对峙张凡，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台去。
齐玉听到田灵声音，转头道：“你看看你这师弟做的好事。”
此刻裁判正在紧急治疗陆极，鲜血开始从陆极七窍流出。
“怎，怎么会这样……”
田灵呆呆的望着眼前一幕，难以相信是真的。
“伤势太重，需要请长老出手治疗。”裁判开口，随后起身看向张凡，“本次擂台胜者，灵竹峰，张凡。”
此时不少擂台的战斗已经结束，不少人听说有擂台将人灵基打破，纷纷赶来查看。
虽说七脉大比术法无眼，但将人灵基打破的，自第一届大比至今，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
「灵基」是修士的根本，损人根本，无异于取人性命，抱着杀心。
“田清源，你看看你这弟子干的好事！”
太昊峰峰主闻讯而来，指着同一时间来到的田清源破口大骂，“你这弟子，好深的心机，好毒的心肠，同宗比试竟想取人性命。”
田清源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陆极，又看了看张凡，最终还是选择先替弟子解围。
“师兄言重了，擂台上术法无眼，既然选择参加大比就要有这方面的觉悟，不然他日上了战场也要怪敌人出手太重不成。”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田清源不愿与他争辩，身形上台，拉起张凡就走。
“若是太昊峰输不起，尽管来找老夫。”
“你！好你个田清源！”
见对方明显偏袒徒弟，太昊峰主也明白与他辩驳无用，还是先配合其他长老抢救陆极为重。
灵竹峰上。
田清源面色复杂的看向张凡，“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弟，弟子不知。”张凡低下头，声音有些怯懦。
那游侠临终前曾告知他，不得将其所传之法示于人前，要默默修习道法的同时，将二者齐头并进。
张凡十分执拗，既然答应了对方，就不会食言。
“唉，你啊你。”
田清源看着此时的张凡，就如同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同样的执拗，一根筋。
“你可知既已入玄门，就不可入我道门。”
田清源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宛若惊雷，在张凡心底炸响。
“师，师傅，你……”
张凡面色苍白，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浑身颤栗。
“今后，切不可将你体内玄气与道气合用。”
田清源转身，背负双手，“若是被人发现，为师也保不了你。”
对于张凡的一切，他皆知晓。那玄门游侠便是他早年游历天下时结识的一位挚友。
当年游侠提出互换功法，欲融合玄道魔三家之法，被田清源拒绝。师门之法外传无异于欺师灭祖，田清源自幼于天云宗修持，此等大逆不道之举他断然不会去做。
不曾想那游侠执念太深，盗取魔门功法融合时走火入魔，性命垂危，将功法传于张凡后，又趁张凡昏迷将一村之人屠尽。此村就在天云宗脚下，只要天云宗收下张凡这个孤儿，那就可以完成三教功法融合。
此事，是游侠临终之前，神智短暂恢复后，用灵符传讯给的田清源。
田清源本可以将此事上报，但如此一来张凡必死。
田清源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张凡时，他那副憨厚木讷的模样，以及来到山上后，张凡自觉修为缓慢，有辱师门，每天变着法的研究新式菜品，讨他欢心。
可是傻孩子，为师几十年前就已辟谷。
想到这里，田清源内心默默一叹，感受到身后张凡还未离去，开口道：“行了，大比失手是常有的事，回头我会奉上灵药，治愈好陆极的伤势，你不必放在心上。”
治愈灵基的药物，灵竹峰上仅有一颗，是田清源师傅留给他的。
“你还未辟谷，此番大比你也累了，去吃点东西好生休息一下。”
田清源语气不耐，说的却都是些关心人的话。
“嗯？还有事么？”感受到身后张凡没有动静，田清源疑惑地皱起眉头，就在他缓缓转过身去的时候，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掌犹如鬼魅一般，猛然穿透了他的胸膛！
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溅洒在空中形成一片猩红的血雾。
田清源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小，小、凡，你，你……”然而，话还没说完，一股腥甜便涌上喉头，呛住了他的喉咙。
张凡眼中黑芒闪烁，望着满脸不可置信的田清源，咧嘴一笑。
一把将他心脏捏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