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我将你们分别挂在自己的地盘上？”白川湫用手机支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人。
“不对，这样不好，兄妹死前怎么能够不在一起呢？我觉得还是得一死一活才带劲。”
他伸出手，用手机拍了拍仲矢代硅的脸颊：“你说呢？仲矢警官？”
仲矢代硅浑身一震，看向白川湫的眼里满是恐惧。
这个家伙，是魔鬼吧！
怎么会说出这么凶残的话！
“你……想要怎么样？”仲矢代硅颤着声音问道。
“你的上级是谁？”
仲矢代硅沉默。
白川湫挑眉：“怎么？那看来你更想在警视厅门口看到自己妹妹的尸体。”
“对不起，我不能说，求求你，放过她吧。”仲矢代硅哀求，“我如果说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妹妹，你可以将我的命夺走，但求你别杀她……求求你了……”
“哈？”
白川湫几乎是从嗓子里发出了这声难以置信的声音。
“他们会杀她？难道我就不会吗？求我？”
哈哈，这个家伙怕不是脑袋秀逗了？竟然想要求他？那为什么不求那些人？
他很好说话吗？
简直太可笑了！
白川湫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
“为什么总有些人，觉得我给了他们好脸色，他们就可以如此得寸进尺，欺人太甚呢？”
白川湫轻声喃喃，然后站起身。
“好像总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我回头是岸。”
呵呵，真是笑掉大牙。
白川湫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抬起腿，狠狠地踢在了仲矢代硅的肚子上。
“呜——咳咳——”
仲矢代硅捂住肚子，痛苦地将身体蜷缩在了一起。
白川湫垂下眼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真正杀意，当着仲矢代硅的面拨打出了电话。
“嘟——嘟——”
电话对面发出拨通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小巷中显得格外明显。
很快，对面接通了电话：“喂？”
对面的声音已经有些朦胧，听上去应该是才从睡梦中起来，有些软糯糯的。
“是我。”
白川湫的声音变成了仲矢代硅的声音。
仲矢代硅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恐。
怎么会……
对方竟然会模仿他的声音！
“小米刚刚在睡觉吗？抱歉，打扰你了。”
白川湫模仿着仲矢代硅的声音说道。
这些称呼和交流的语气，白川湫都是根据手机中兄妹俩日常交流的记录推测出来的。
果然，对方没有任何怀疑：“没有关系，我原本就是想要等哥哥回来，结果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了……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样啊。”白川湫似笑非笑地看着地上的人，“小米明天还要去上学吗？”
仲矢代硅听到白川湫的话，隐约明白了他的动机，眼睛睁大，顾不上流进眼睛的血液，伸出手拉住白川湫的裤脚，忍不住地想要大声喊叫——
不要！不要告诉他！他是假的！他不是哥哥！
不要说！
白川湫直接踩住了他的脸。
“哥哥记错了吧？我现在都已经放假了。”小女孩的声音很是困惑，“明天我要和同学去米花公园写生，哥哥不是答应了吗？”
“啊对，我差点忘记了。”白川湫的声音仍旧很平静，仿佛只是普通的一个小失误，“抱歉啊，哥哥今天事太多，喝了一些酒。”
“哥哥少喝点酒。”小米忍不住劝道。
“嗯，我知道了，早点休息吧。”
“好的。”
挂断了电话，白川湫晃了晃手机：“「一女孩在公园写生，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新闻标题如何？虽然有些老套，但架不住大家爱看啊。”
“你想要让我怎么安排她？我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哦。”
仲矢代硅听着白川湫的话，手指慢慢攥紧，最后仿佛终于卸力一般，闭上了眼睛：“好，我说，他其实就在我的手机联系人里。”
白川湫重新蹲下身：“很好，继续说。”
“他就是——”
仲矢代硅忽然拼尽全力的力气，从地上翻起来，背在身后的手朝向了白川湫——
“砰——”
白川湫动都没动，只是脑袋微微偏移了下，然后那颗发射出来的子弹就擦过他的发丝落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这期间，白川湫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紧接着，仲矢代硅没有停歇，趁着白川湫躲避的间隙，用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砰地一声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川湫冷漠地后退了一步，不让溅射出来的鲜血落在自己的身上。
似乎对于仲矢代硅的选择，他并不意外。
就连对方先攻击他，再自戕的举动，白川湫都预料到了。
他只是有些烦。
厌烦了被人窥视的感觉。
厌烦了伪装个好人，招得坏人无下限的攻击。
厌烦了这种自杀式的封口，仿佛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头上，像是一座移不开的大山，让其他人望而却步，宁可得罪他，也不敢得罪天。
“真是人善被人欺啊。”
白川湫站直身子，声音格外平静。
一直没有说话的系统悄悄冒出来：“宿主，线索又断了，这怎么办啊？”
难道他们又要面临敌在暗，他们在明的困境了吗？
“他刚才说的话，应该是真的。”白川湫冷静地分析，“所以这些联系人里，一定有一个人是他的上级。”
系统：“可是，即使他不怎么交际，联系人也足足有四十多个！”
这四十多个人应该怎么判断？
白川湫却格外淡定：“你知道吗？一个人过于谨慎，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系统：“诶？”
“仲矢代硅的手机上处处都是他和妹妹的痕迹，对于一个卧底来说，明显是不合格的，他对秘密的保护基本上浮于表面，一眼就能够看穿。”白川湫垂下头，目光淡淡扫过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所以，当他每次和上级交流或者发消息时，你觉得他会如何保守秘密？”
系统想了想，小心回答：“删除记录？”
白川湫勾起嘴角：“对。”
“我们可以根据联系人中，双方的交流频率和表面上的关系进行一个大致排除。”
“关系相对熟络，可记录又过于干净的联系人，便是我们的怀疑目标。”
他的手指灵活地敲击在屏幕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各个社交软件：“还比如重要的节假日祝福，你觉得他会发给自己的那位上级吗？”
系统笃定：“那肯定不会，按照他的想法，他肯定是要保守他们两人的关系，没有什么情况是绝对不会主动联系对方的。”
“那你觉得那位上级会主动给他发节假日祝福吗？”
“这就更不可能了。”
系统逐渐领悟了白川湫的意思，而它的话音刚落，白川湫的目光就停在了一个联系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