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歌看出燕辞晚和萧妄之间的气氛不同寻常,猜到这两人之间可能发生了点什么。
但因为在场还有很多人,这两人都很克制,几乎不怎么交流。
李乘歌主动提议道:“早就听闻清平居的大名,以前想见却不能进,如今终于有机会进来了,咱们可得好好逛一逛,看看这个园子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杜凌洲和朝露跟着他一起出门去逛园子了,只有萧妄留了下来。
此时屋内只剩下燕辞晚和萧妄两人。
萧妄在床边坐下,问道:“香囊你收到了么?”
燕辞晚点了点头。
“你喜欢吗?”
燕辞晚故意逗他:“你猜。”
萧妄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像只狡猾的狐狸,他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我太笨了,猜不到答案,只能等你告诉我。”
燕辞晚直接转移话题:“下次我不想要香囊了,我想要个手帕。”
“好,我帮你做。”
燕辞晚继续道:“要一对儿的那种。”
“好。”
“我还想要荷包。”
“好。”
萧妄答应得太快了,让燕辞晚产生了有一种错觉,仿佛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不管怎样他都会全部答应下来。
如此没有底线的纵容,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忘乎所以了。
燕辞晚说:“我想要绣鞋。”
这次萧妄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道:“我没做过绣鞋,需要时间学习一下,另外我还得知道你的脚有多长。”
他的本意让燕辞晚找人量一下她的脚长,然后再把结果告知他。
谁知燕辞晚竟直接说道:“那你现在就量吧。”
萧妄一愣,随即耳朵就渐渐变红,为难地道。
“这样,不好吧……”
燕辞晚看着他窘迫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逗你玩的。”
萧妄松了口气,心里又有股说不出的失望。
“那绣鞋还需要吗?”
“暂时不用啦,等以后我有需要了再跟你说。”
萧妄敛眸掩住失落:“嗯。”
燕辞晚转而说起别的事。
“今天我见到刘太医了,我向他打听了当年仁献太子死前的事。”
萧妄立刻打起精神,追问道:“他是如何说的?”
燕辞晚将刘太医所言一五一十地复述了遍。
萧妄听完后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
“如果证实害死仁献太子的毒药来自西域,那么西州王首当其冲就会成为嫌犯。”
燕辞晚明白他的意思,西州紧邻吐蕃,且西州境内本就生活着许多西域人,想要弄到西域特有的剧毒蛇胆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道:“我听阿婆说过,西州王跟仁献太子是表兄弟,并且西州王还是仁献太子的伴读,两人感情非常要好,西州王没有理由谋害仁献太子。”
萧妄思忖道:“此处确实说不通,看来此事还得继续调查。”
燕辞晚想起自己离魂症发作期间,曾听到神巫说过,他要将当年的真相告诉西州王,借此激化西州王与皇帝之间的矛盾,逼迫西州王出兵夺权。
他口中所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会不会跟仁献太子的死有关系?
如果有关的话,那么神巫为何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仁献太子被害一事之中,其实也有五神教在暗中推波助澜么?
可惜神巫已死,无法再给出确切的答案。
燕辞晚心里一动,忽然想起两个人,她问道:“安同夫妇在哪儿?”
“他们被关押在长安县的大牢之中。”
燕辞晚很想现在就见他们一面,但她现在身体动弹不得,只能将此事拜托给萧妄。
“你能替我去见一见他们吗?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他们。”
“你想问什么?”
燕辞晚心想,假若五神教当真参与了谋害仁献太子的计划,以神巫的性格,必定会抓住这个把柄制造风波,搅乱整个大业朝。
“这些年来,五神教可曾散播过什么流言?尤其是跟仁献太子和文帝有关的。”
萧妄从她话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心头微微一跳:“你是怀疑五神教内有人知道仁献太子被害一案的内情?”
燕辞晚颔首:“嗯,我曾听神巫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所以有此猜测,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会替你去问问他们的。”
燕辞晚想了想又道:“他们不一定会老实回答,他们有个女儿,那个女儿被神巫带走了,我猜那个女孩很可能被神巫当成了炼药人,你可以用这件事交换信息的筹码,跟他们夫妇进行谈判。”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当天晚上,萧妄、朝露、李乘歌、杜凌洲留在清平居内用饭,聂霞云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的丰盛饭菜。
四人为了不辜负老夫人的一番好意,硬是将所有菜都吃完了,撑得肚皮都鼓起来了。
此刻天色已黑,坊门关闭,燕辞晚留四人在府中留宿。
次日早晨,四人用过早饭后告辞离开,燕辞晚行动不便,聂霞云又是长辈,两人都不变送客,只能让东篱代劳。
东篱将一行人送出大门。
待离开清平居后,四人分道,各自回家。
萧妄回家后换了身衣服,准备再次出门,却被萧闻意叫住。
“你昨晚一宿未归,去哪儿了?”
“我去看望宁辞了,时间太晚回不来,便在她那儿借住了一宿。”
萧闻意叹了口气:“你昨天早上刚去看望了宁辞,下午又去清平居,晚上还在那里住下了。六郎,就算你属意她,也该收敛一些,太过张扬对你和她都不是好事。”
萧妄虚心受教:“孙儿知道了,以后一定多加谨慎。”
“清平居是圣人继位之前的私产,那宅子一直空着,如今却让宁辞住了进去,这其中的含义想必你不会不知道。”
萧妄敛眸:“阿辞已经跟我说清楚了,她跟圣人之间并无暧昧。”
萧闻意明显不信:“那圣人为何会对她格外照顾?”
萧妄不能说出宁清漾和皇帝之间的旧事,那是燕辞晚的秘密,未经她的允许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至亲。
他只能低下头沉默以对。
萧闻意看他这样,知道不管自己说再多,他都不会改变主意,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如此,看似温和好说话,其实是个牛脾气。
萧闻意只能转移话题:“你现在出门又是要去哪儿?”
萧妄如实说道:“我想去长安县县衙办点事。”
“长安县县衙啊……你见过长安县令了么?”
这话问得很突然,萧妄一怔,点点头:“见过了。”
“原本我是想请他当你的先生,但可惜他公务繁忙,没空来教你,你此去若能见到他的话,记得替我向他打声招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