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惊蛰夜,与胞弟苏漾同刻落啼。
当襁褓被掀开时,满室红绸忽被狂风卷落。
云游道士攥着龟甲的手颤了三颤,龟背裂出双生凶纹。
\"双生子临世,乃大凶之征,斩其一以祭冥冥,方可消弭灾祸。\"老道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针。
母亲欲将我们都杀死,可此事被君上知晓,她好奇结果,便取了个折中的法子,要我以女子之身活下去。
铜镜里永远映着错乱的影子。
十二岁那年,我捏碎染着蔻丹的瓷瓶,碎玉割破指尖时忽觉可笑。
那日我烧了所有裙裳,在祠堂泼了半盏冷茶:\"儿愿遁入空门,换苏家百年安稳。\"
母亲沉默不语,父亲哭得几欲昏厥,我却望着檐角铁马出神。
那夜我裹着雪青道袍离府,腰封里藏着苏漾塞来的一袋银钱。
后来世人皆知天机阁掌握天下消息,无往不利,却不知我以男子之身立于危楼时,满袖藏着的都是淬毒的暗器。
更不知这些年我经历过何种苦楚磨难。
遇见姬离是在承明廿三年的朱雀城。
我早就查过她,知晓她做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我对这个人印象并不好。
皇族中人大多如此,阴谋诡谲,谋算人心如弈棋,步步为营,为争权位,手足相残,亲情薄如纸。
可苏漾这傻子非得帮扶于她,我不甚赞同,宫闱之中,暗箭难防,多少无辜葬送其间,荣华富贵之下,尽是血污与悲凉,看似风光无限,实则皆为权势之囚。
可碍于苏漾,我还是同意了。
那日我去见她。
当知晓我便是苏龄之时她显然愣了一刹。
那个时候我觉得,这皇太女似乎……有点可爱。
我想问她。
\"阿漾心性单纯,殿下何必拿他当棋子?”
可我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对她还是不喜,可我也不曾表露出来,总归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我从不曾想过会与她有交集。
直到……
苏漾身中情毒。
我们双生共感,那情毒实在难捱,让我颠倒折磨。
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妥协了。
那一日,我靠近她时,她竟惊的连连后仰,视我为洪水猛兽。
我自问容色上等,她这般动作倒是让我心生不悦,顿时也被激起了胜负欲。
我知道她想要的时候,我更知道她潜藏在琴音里的东西。
于是,我诱她,激她。
她果然如我想的那般,为达目的,可做一切违心之事。
那是我第一次与女子这般亲近,那感觉后来每每想起都叫我神魂皆颤,不可自拔。
我似乎,有些上瘾了。
我也曾试着靠近过别人,可是……
没有那种感觉,对方只是看我一眼我都恨不得活剐了她。
当然,这些事无人知晓。
离别那日,她微凉的指尖拿走我锁骨上的花瓣,为我拉起衣服。
我心里顿生不悦,以为她是故意撇清干系,出言讥讽。
她却恼怒的扯开了我的衣衫。
可她还是说,想要纳我入府。
当时,我心弦有一瞬的跳动,说不欢愉那是假的。
可我还是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