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两人驱车回到华京。
天色已暗，路灯次第亮起，像一串温柔的星子落在归途上。
王于站在家门口，怀里抱着一个戴着小粉帽子的乔绥之，正对着她碎碎念：“小之之，我们看看谁回来了呀？之之记住嗷，这是爸爸的车，那是爷爷的车，以后咱们可不许找开的比咱们家车便宜的嗷！哇，妈妈怀里有花花，我们欢迎爸爸妈妈回家～”
苏怡笙看着眼前这个会吐舌头、眼神灵动的小人儿，原本积压在心头的阴霾瞬间被冲散，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妈，你这碎碎念之之能听懂吗？”
“能啊！”王于得意地扬起下巴，“这几天小表情可多了，笑、皱眉、翻白眼，样样都会！”
“真的呀，之之~”苏怡笙蹲下来，张开双臂，声音软得像，“来，让妈妈抱抱，爸爸妈妈回来喽！今天戴帽子了哦，是不是特别酷？”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捏了捏孩子圆润的脸颊，指尖触到那点温热，心都化了。
乔楚覃停好车，刚下车，“嘀”一声锁车提示音响起，清脆又熟悉。
就在那一瞬，乔绥之忽然在苏怡笙怀里蹬了一下小腿，动作干脆利落，像个小弹簧。
“哎哟，怎么了呀？”苏怡笙愣住，低头看她。
乔楚覃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孩子接过去，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住锁车键，眉头微皱：“怎么蹬妈妈呢？给车声吓一激灵嗷？”
谁知乔绥之非但没哭，反而咯咯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又蹬了一脚腿，这次更用力了！
乔楚覃瞪大了眼，整个人都怔住了，随即爆发出一声低沉又惊喜的笑：“哎哟！闺女！可真有眼光啊，喜欢这声儿？等你拿驾照，爸给你买一台嗷！”
“咱们家之之，喜欢的还挺有品位？”
苏怡笙站在一旁，双手环胸，眉梢微挑。
乔楚覃抱着女儿，语气里全是藏不住的骄傲，嘴角扬得老高，像只刚赢了比赛的猫头鹰——得意又狡黠。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亲了亲乔绥之的小脑袋，“哎，媳妇儿。你记得之前你怀孕那会儿，老惦记着那辆敞篷大G玩具车吗？天天念叨‘要是能开一圈多好’……你说，这不会是之之想玩吧？”
苏怡笙没有躲闪，反而顺势靠在他肩头，指尖轻轻勾住他衣领的一角，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哼鸣，带着几分撒娇般的满足：“有道理～”
乔楚覃低头看着她，嘴角微扬，手一紧将女儿往上托了托，另一只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肩膀，掌心温热贴着她的脊背。他嗓音低沉，带着点调侃的笑意：“行，过年咱回吉阳，买两辆——一辆给你，一辆给之之。”
“她现在又不会骑。”苏怡笙轻声反驳，眼尾却染上一抹柔和的笑意。
“没事儿，我带着她玩。”他说这话时，拇指缓缓滑过孩子粉嫩的脸颊，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又稳得让人安心。
苏怡笙望着他，忽然觉得胸口一热，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填满了。
她伸手揽住他的腰，整个人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听见那一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像一首熟悉的摇篮曲。
她踮起脚尖，在他怀中轻轻吻了一下之之，唇瓣落在孩子柔软的发顶，温柔得如同月光。
王于站在玄关处，手里还拎着刚从厨房端来的水果盘，敲了敲门框，声音清亮：“都快进来啊，再杵着说话可要冻着了！”
“来了！”乔楚覃应声，语气里全是宠溺。
夜色渐深，哄睡了乔绥之这个爱和爸爸撒娇的小人儿后，乔楚覃和苏怡笙回到卧室。苏怡笙瘫在懒人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吸绵长而放松，像一只慵懒的猫。
“累了？”
“嗯哼~”
话音未落，她忽然睁开眼，眼神迷蒙却不失灵动。
猛地坐直身子，一手撑着沙发扶手，一手戳了戳乔楚覃的胳膊：“我的行李箱呢？！”
乔楚覃双手撑在腰髂处，眉头微蹙，努力回忆的模样像个认真做题的学生：“你带箱子去了吗？”
“我没带吗？”她皱眉反问，语气里透着一丝慌乱。
“好像……没有吧？咱不是只带了一个箱子去景环吗？”他一边说，一边朝她眨眨眼，眼里满是戏谑，“我还以为你忘带东西了，吓我一跳。”
苏怡笙愣了一瞬，随即笑出了声，眼角弯成月牙，鼻腔里发出“嗤嗤”的轻笑，像是终于抓到了他的小把柄：“完了完了，你的记忆力也开始不好啦～”
乔楚覃低头看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掠过她发间柔软的弧度，像是在安抚一只不安分的小兽。
“昨天小其还说我沧桑了。”他忽然开口，语气里竟有一丝委屈。
苏怡笙懒洋洋地睁开一只眼睛，眼角还沾着未散尽的睡意，唇角却翘起一道俏皮的弧线，偷瞄他一眼，声音软糯：“嗯哼？恶评不要听~”
乔楚覃轻笑一声，顺势将她往怀里一带，手掌稳稳托住她的后背，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嗓音低哑又带点撒娇：“亲一下我～”
“mua！”苏怡笙在他胸前亲了一口，脸颊贴着他胸膛，呼吸温热，像羽毛扫过心尖。
“这边呢？”他偏头，鼻尖几乎蹭到她耳垂，声音低得近乎耳语。
“mua！”她翻身躺平，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像只餍足的小猫，眯着眼睛看他，“可以了吧？我能去洗澡了吗？”
“可以～”乔楚覃应得干脆，却突然使了个眼色，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苏怡笙眉头一皱，眼神警觉起来：“不……太……好吧？”
“不好么？不好么？不好么？”他追着她亲，唇齿间带着笑意，手指却不老实地挠起她的痒痒，在她腰侧、腋下轻轻划过，惹得她咯咯直笑，身子乱扭，脚趾都蜷了起来。
“你欺负我～”她一边笑一边捶他肩膀，声音带着喘息，眼里却亮晶晶的，全是笑意。
“我哪有？”他故意装傻，眼神无辜，唇边笑意却藏不住。
苏怡笙眯起眼睛，那是一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聪慧，还带着几分狡黠和笃定：“明明就有！”
乔楚覃低笑出声，俯身贴近她耳边，气息微烫：“我闭上眼睛，我看不见，我不认，我就要~”
他赖皮得很，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却偏偏把人哄得心甘情愿、笑中带嗔。
苏怡笙终于撑不住，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边挣扎一边喊：“你赢了！你赢了！我投降！”
屋内灯光昏黄，空气里浮动着甜腻的温柔。
他们就这样，在彼此的怀抱里，笑着闹着，像一对从青春走到白首的恋人，明明已经熟稔至极，却依旧爱得鲜活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