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方轻轻点头，知道雨水跟别人尝试了那种事情之后，他心里是有一些愧疚的，因为他觉得孩子可能受了他的一些影响。
所以他很不好意思面对洛云宜。
感情是两个人在谈，但是涉及的却不止两个人。
雨水的脸色变幻不定，洛云宜没有再多说，只让时方带他去安静地地方谈谈心。
实在是舒宴犹现在还在气头上，父子俩连话都不能好好说，还是先把两人分开吧。
十几岁的年纪，对感情的事情好奇也正常，既然他对这些事感兴趣，就让这方面有经验的长辈跟他好好聊聊。
感情也不是洪水猛兽，是好是坏，总得了解再具体一点才好做对应之策。
洛云宜拍拍舒宴犹的肩膀：“你也别板着脸了，有问题我们就解决问题。”
“他还那么小，就……”舒宴犹都说不下去，想到当时他看到的画面，他还是很生气。
匆匆忙忙地就把人带回来，到现在却都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完全没有平时的冷静沉着。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他自己接受这样的感情，也用了很长时间，并且他那会儿早就已经成年，为此都还惊慌失措好久。
现在自己的孩子也遇到同样的情况，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
他抬头看向洛云宜：“娘，当初你怎么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没经验，他就向有经验的人请教。
洛云宜在他身边坐下：“刚察觉的时候，我其实也有点惊讶。”
“虽然知道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是我最开始的反应，也是阻止。”
她也不是天生就开明，一些事，没遇到的时候当然是怎么说都行，但是自己遇到了，即使她不是当事人，第一反应也是阻止，怕被别人议论。
可是她接受的教育又刻在骨血里，告诉她她不是独裁者，应该尊重当事人的选择。
“当然，我能那么快想通，大概也是因为你们两个长的好看吧。”
对于长的好看的人，人总是多一宽容。
一个长的好看的人身边是另一个长的同样好看的人，画面还是很养眼的。
舒宴犹失笑，他也知道，洛云宜就喜欢长的好看的，东西是，人也是。
“笑了就好，事情已经发生了，雨水年纪还小，他可能还不能分辨是非，这个时候，你作为他的亲爹，更不能乱。”
舒宴犹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后院花园，时方挥退了所有下人，带着雨水坐在水池边上看锦鲤。
“是不是好奇我和你爹相差好几岁，怎么还会在一起？”时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
他也是从雨水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有些东西的出现，并不是一两天就能形成的。
雨水年纪还小，可能他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甚至可能只是因为一时好奇，觉得好玩。
所以时方的重点并没有放在两个孩子身上，而是想跟雨水说一说，他这么做可能会带来的一系列连带的反应。
雨水点头，虽然他也承认，自己的父亲依旧俊郎博学，但是时方也不差，他好奇两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你应该多少也知道我的故事，一开始我对他只是下意识地依赖，因为那个时候，我只想先抓住一点温暖。”
“后来察觉到我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感，其实我也试图斩断，毕竟你爹看起来并不像是我的同类，何况他已经成过亲，连孩子都有了两个。”
就算喜欢男人，舒宴犹也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他已经有家庭，有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
但是他的挣扎最后只是徒劳，因为他喜欢的，好像只是因为那个对象是舒宴犹，并不因为他的性别而发生改变。
相处的过程中其实他也是矛盾的，再加上一些细节问题，他选择放逐自己。
也就有了所谓的游历。
但是也就是那段外出的经历，让时方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就是喜欢舒宴犹，哪怕他们最后没有在一起，他也只会喜欢他。
“其实你爹在感情上，是个很拧巴的性格，就像他明明是怕你被人迷惑做出不好的事情，也只会很生气地把你先带回来，却不会跟你解释原因。”雨水的声音闷闷的：“我知道爹对我好，但是我总是感觉自己在他心里不是很重要。”
舒宴犹的生命里，有太多需要他投入精力的人和事，他对提到好，好像都是顺带的一样。
给大哥带一根糖葫芦，顺带多买一根给他。
吃饭也是，给哥哥夹一筷子菜，然后也给他夹一筷子。
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太多，哥哥有的，他都会有，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是顺带的那一个。
连父子俩的对话都很局限，不像关心，像是问话汇报一样。
“这话让你爹听到了，他肯定很伤心。”
时方叹气：“你觉得自己是顺带的，可是两根糖葫芦是不一样的，你的那根是水果，哥哥那根每次都是山楂，因为你喜欢吃水果。”
“夹菜的时候，给你哥哥夹的是他喜欢的瘦肉，给你夹的是你喜欢吃的肥瘦相间的，每次都避开了你不喜欢的调料。”
“还有每次给你们准备的东西，都是一人一份，但是你们兄弟俩的东西都不一样，都是他自己一件一件亲自挑的。”
“他怎么会不爱你?你怎么会是顺带的？”时方不允许雨水这么忽视舒宴犹对他的爱和关心。
作为舒宴犹的爱慕者，他太清楚舒宴犹有多爱两个孩子。
要不是他也算长辈，有时候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吃醋。
“可是大哥做错事情，父亲会严厉地惩罚他，对待大哥的功课也比对我严格。”雨水还在试图用证据论证他自己得出的观点。
时方实在没忍住笑出声；“原来你是觉得这样不公平是吗？那我以后让你爹一视同仁？”
雨水拧巴着脸，想了一会儿，还是小声地开口：“算了，还是别一视同仁了。”
真要把他的日常作息跟大哥的安排成一样的，他玩耍的时间将大大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