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想成事不容易,想坏事却很简单。
对于这个坏事的女儿,男人不可能让她留在家里。
只能选另外一个备选,匆匆把她嫁出去。
一过也是好几年,夫妻之间虽有摩擦,也算有惊无险。
结果当初舒妙儿逃婚的对象回来,还来找过舒妙儿,拿当年的事情威胁她,让她给钱。
这事被舒妙儿的丈夫知道,他远远地见了那个男人,本来是想给他一点教训,却发现男人和他的儿子,竟然有七分相似。
当年舒妙儿进门后很快就怀了身孕,他自然喜不自胜,现在想来,若是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呢?
毕竟儿子长的跟他一点相像的地方都没有,他本来以为儿子是像了舒家的长辈。
毕竟舒家人长的都是俊秀的模样,儿子跟他们像,好像也说的过去。
现在才知道竟然不是随了舒家的长相,是随了奸夫?男人根本忍不了。
在舒妙儿又一次和男人见面的时候,失手把那个男人捅死了。
死了人,还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有人报案,官府那边就把舒妙儿的丈夫抓起来关了。
舒妙儿试图打点,但是这个案子被老百姓们关注着,官府都不敢给她半点便利。
用钱打不通关卡,舒妙儿只能向舒家这边求援。
不管是舒宴犹还是洛云宜,只要他们肯出面,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惜的是洛云宜不在,就算她在,她也不是偏听偏信的人,不可能用权势影响司法的公正。
至于舒宴犹,他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份能压迫一个县令。
不过听完了丫鬟的话,他还是决定派人过去一趟。
舒妙儿的丈夫被判了斩首,他不可能帮忙救人,但是可以打点一下,至少让夫妻两人见一面。
没想到的是,舒妙儿把孩子也带去了牢房。
丈夫就要死了,她想让父子再见一面,做个告别也好。
男人面对这个昔日疼爱有加的儿子,心里却全是怨恨,如果不是发现儿子不是他的,他不可能冲动杀人。
越想越激动的男人,趁着舒妙儿不注意,把儿子的头按着撞在墙上,他要死了,奸夫的孩子怎么配好好活着?
男人用的力气很大,孩子当场就没了呼吸。
守门的赶紧把犯人制服,免得他再暴起杀人。
舒妙儿却难以置信,得知男人的想法后,她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不管你信不信,儿子就是你的,我进门就怀了孩子,但是也是足月生产的,你竟然只因为儿子和别人长的有几分相似,就这么狠心地杀了他,你活该死,我也活该,都是命啊。”
舒妙儿呢喃着走出大牢。
要是当初她没有头昏,就不会有这样的孽缘,也不会害了自己的孩子。
舒妙儿把给儿子买了个风水宝地埋葬。孩子年纪还小,连进祖坟的资格都没有。
正好,那样的人,也不配有子孙香火。
只是可惜了她的儿子,头那般乖巧的孩子啊。
不大的坟墓,舒妙儿却花了重金。
棺椁中除了孩子的尸体,还放了很多孩童喜欢的玩具,希望下辈子,投胎的时候擦亮眼睛,给自己挑一对好父母。
把孩子埋葬之后,舒妙儿收拾了一些细软,主动放弃了男人的家产,离开了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没人知道舒妙儿后来去了哪里,只是那座小小的坟茔,每年都会有几个时候,坟前堆满食物和鲜花玩具,直到很多年之后,坟茔前没了那些鲜花食物,也没人打理,开始疯狂地长草。
住在附近的人等了一个多月,坟头上的杂草越来越多,也没等到人来清理,才拿起自家的镰刀,去清理杂草。
毕竟在之前的许多年里,每年他们都有几次打牙祭的时候,那坟前的食物,虽是祭奠坟茔里的人,但最后也填饱了他们的肚子。
是他们难得能吃饱,还吃的很好的日子。
怎么着也算是受了恩惠,就帮着拔拔草吧。
一直到那些人都老了,死了,他们的子孙在每年给祖先们上坟时,也没忘记给这座小小的坟茔也添上一炷香。
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而现在,舒宴犹听到派出去的人回来回话,对于这样的阴差阳错,只能徒增感叹。
也不知道自己的出手,到底是帮了舒妙儿,还是害了她。
但是他不是个自寻烦恼的性格,感叹之余,很快就被其他的事情占据了心神。
因为有人来报,善堂那边来了一个上门求收留的女子。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善堂那边其实早就不缺人手了,但是有人上门求助,他们还是会酌情考虑收留。
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舒宴犹挑眉,来的竟然还是个熟悉的面孔。
虽然女子形容比之前见面的时候更加地狼狈,但女子的眼神依旧坚韧,想来一身的狼狈,除了过的不好,也有她借此伪装的缘故。
舒宴犹没有亲自出面,只叫人先带她下去安顿。
等人休息好,再考虑下一步吧。
家里不养闲人,但让人闲一两日,还是可以的。
至于之后要把人安排在什么位置,看她自己的能力。
舒宴犹回到家,竟然还有事情在等他。
来人不是他的同族,却是曾经的同窗。
开口问他借钱,想去赶考。
舒宴犹斟酌着开口:“敢问兄台如今在何处高就?此次要考取的是什么试呢?”
钱,他手里肯定是有的,但是也不是谁来都借得到。
借钱的人脸色薄红:“在家里温书,偶尔抄写些书籍换点米粮钱。”
至于功名,至今还未获得。
舒宴犹脸色有些变化:“兄台看得起我,这么多年还记得我,但是我要让兄台失望了。”
话里的潜台词:这钱,不借。
“为何?”男子惊而站起:“前些时日,我听说另一位同窗还在你这里借了钱去给家里长辈买药。”
他又不是借钱去赌,做正事,为什么不借给他?
“那位同窗,和兄台的情况倒是有些相似,都是久未考取功名。”
舒宴犹叹气,本来不想把话说的那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