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苦人家结个婚不容易,温朗成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离了婚,他可能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
在乡下,娶不到老婆的男人很没面子,会被人嘲笑。可是现在自己老婆居然送了他一顶绿帽子,什么面子,他早就没面子了。
温朗成看开了,也腻了。他蹲下身子,看着李冉冉,声音柔和下来:“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你受累了,从今以后不会了。”
说到这儿,温朗成瞥了那个小老板一眼:“从今天开始,你跟他好好过日子。得空咱们去办离婚手续,就这样。”
李冉冉傻眼了,她没想到,温朗成能这么大度。
前不久,他还恨不得杀了她的情夫。
秦长生难以置信地问道:“就这样?”
温朗成长长的叹了口气后说道:“就这么算了吧,再闹下去丢人的也是我。”
秦长生闻言没再说话,用眼神示意东帝卫放开那个小老板。
可那个小老板却眼露凶光的看着温朗成,秦长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带着杀意的眼神,若有所思。
接着秦长生挽着温朗的肩膀,把他推进自己的车里。
“找个大排档,先吃顿饭。”秦长生对司机说道。
“真就这么算了?”秦长生还是觉得不对劲儿。
“李冉冉这个人吧,怎么说啊,她是愿意跟你过日子,但这个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我跟她都没什么文化,很多事我们都不懂,尊重,理解,怎么沟通,都不懂。
她说我没出息,我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她。我就是没出息没本事。
听多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窝囊。我是个蠢男人,她是个蠢女人,我们蛮登对的其实。
不过,再有机会我不会娶个蠢女人回家了,你也瞧见了,蠢女人嫁给谁都是一场灾难。”
温朗成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为什么放过她?原因很简单,男人嘛,谁还没个起起落落。
那个小老板发达的时候,李冉冉跟他是爱情,要是做生意赔了呢?
赔的底朝天,不能满足她的预期了。他还不是一样成了她口中没出息的男人。
反正她的心态就这样了,以后谁娶了她都得遭罪。留着她就是个祸害。”
秦长生听完温朗成这一通自白式的分析,倒抽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大度啊,此举简直就是杀人里的最高境界,杀人诛心。
照此说来,李冉冉得遭一辈子罪,最可笑的是,这些罪都是她自己招来的。
像她这样的人,以后别说她现在的这个出轨对象,就是娶了她的人也得遭这份罪。
说到底这事对温朗成的影响也蛮大的,等他冷静下来,秦长生明显感觉到他比起以前沉稳了很多。
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嘛,秦长生现在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人情味了。
他眼底是没有温度的,秦长生也说不上这是好还是不好,车里的气氛变得压抑了起来。
一路无话,饭温朗成也不想吃了,他刚经历这种事,秦长生理解他需要一个私人的空间。于是就将他送回出租屋。
温朗成下车后,走着走着,陡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秦长生坐的那辆车深深鞠了一躬。说出来可能有些矫情,那一刻,秦长生突然觉得折腾这么久值了。
“少主,咱们是……”
“走吧,该做点正事了。”秦长生摆摆手,靠在椅背上,抱元守一闭目养神。
直至车开出很远后,温朗成才直起身子。仅仅一天之隔,他就和以前判若两人。
温朗成一个人默默回到出租屋,坐在床上怔愣良久,忽然抬手将放在床头柜上他与李冉冉的合照摔到了地上。
东瀛熊本镇
冉琦琦慌不择路地闯进一家便利店,在便利店门口,她无意间一瞥,猛地停下脚步,眼前的场景令她冒出一身冷汗。都疯了,所有人都疯了。
空气中腥臭难闻,七八个小孩子蹲在一具尸体旁,争先啃食,小脸血淋淋的,还发出迷醉的笑声。
这笑声钻进冉琦琦的耳朵里,冉琦琦直觉大脑都要裂开了。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她绝望地转过身去,一个满脸是血的白领女性失魂落魄地走到马路中央,下一秒,她就被一辆轿车撞出去好远,重重落地。
冉琦琦不由得看向那个女人,那女人血肉模糊,四肢关节以诡异的角度弯折,她脸上的表情定格在死亡前的那一秒,冉琦琦清晰地看到,她竟然在笑。
诸如这样的事,无时无刻都在这个城市里上演,熊本镇死亡人数急速攀升,在网上都引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东瀛首相为此紧急启动三号预案,派出军队,实施封城行动。
绝望的气息,在整个城市里蔓延,社会秩序全面崩塌,新的社会秩序在暴力中重新确立了起来。熊本镇乱了,东瀛国家领导人也乱套了。
一份堪称惨绝人寰的提案摆在他们的会议桌上,整份提案通篇下来只为表达两个字:屠城!
大概是死亡这回事见得多了,冉琦琦对死亡也就麻木了。
那个白领飞出去的那一瞬间,冉琦琦心里竟对她多了几分羡慕。
她的尸体横在马路中间,很快引来了几个大叔。他们一拥而上,冉琦琦不忍看下去了,下意识闭上了双眼。
“跟我走!”
就在这时,冉琦琦耳旁响起一个沙哑的女声,她恍惚中睁开眼睛,竟看到一个身穿高中制服的女生颇为剽悍地拽着她的手,逆着人群在街上狂奔。
那个女生背着一个很大的登山包,包里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就很重。
冉琦琦很难相信,她这么单薄的身板,怎么能背得起这么重的东西,还能健步如飞。
那个女生拽着她的手,跑到一个小巷子里。巷子尽头有个仓库,仓库大门上了锁。
那个女生左右张望了两眼,确定无人跟来,她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锁,将冉琦琦推进仓库。
仓库很大,但是空荡荡的,那个女生将背包往地上一扔,从包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冉琦琦一瓶。
“你叫什么名字?”
她说的是东瀛语,冉琦琦听不懂,连连摆手。那个女生上下打量了冉琦琦两眼,转而用英语问道:“你是华夏人还是高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