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渊听后,不禁啧啧称奇:“原来如此,你们族中还真是有不少好东西啊。”
她突然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雾隐,问道:“不过,我记得你好像并不会下棋吧?”
雾隐的脸上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表情,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
他的目光有些空洞,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轻声说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更何况,我们已经分别了将近千年,彼此之间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记忆之中罢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感慨。
接着,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也是因为圣主过去赐予我的特权。
岁月如梭,我早已不再是您记忆中的那个雾隐了……”
血渊听到这里,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凝视着雾隐。
她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似乎想要透过雾隐的外表,看到雾隐内心的真实想法。
“那么,在你的记忆中,我与过去相比,有什么不同呢?”血渊的声音平静而温和。
雾隐看着血渊那熟悉的面庞,以及与过去相似的性格,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喃喃地开口说道:
“您已经走向了未来,而我却还停留在您的过去。
您有了新的伙伴和朋友,还有许多我未曾参与的经历。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如此陌生,但您似乎对过去并没有太多的排斥……”
血渊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雾隐,似乎已看穿了他内心的纠结。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调侃:“那在你眼中,我的功绩如何呢?”
雾隐闻言,急忙抬起头,眼神有些慌乱,连忙说道:
“您的功绩甚是伟大,不管是对幽冥界还是各个种族,您都是永垂不朽的,这点您无需质疑。
即使您离开千年,那也是您的过去,您的功绩,我们都将永远铭记。”
他说得有些急切,仿佛生怕血渊不相信他的话。
话一出口,雾隐的声音却渐渐低了下来,他看着血渊那始终微笑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忐忑,低下头开始思考起来。
血渊见状,轻笑一声,似乎并不想让雾隐继续纠结下去。
她打断了雾隐的思绪,接着说道:
“可按你自己之前把自己分为过去和未来来讲,我现在只是个十几岁的修士,并没有你所说的功绩啊。”
说完,血渊嘴角的笑容更浓了一些,她的目光落在雾隐身上,似乎在等待雾隐的回应。
雾隐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血渊会如此说。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雾隐犹豫要不要接受血渊的提议时,血渊又一次开口了,她的声音在这片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既然你认为我一直是我,那又何必将自己分为过去和未来呢?”
血渊的语气比之前更加坚定,她的目光直视着雾隐,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与你一起相处的记忆,我在,你也在。”血渊继续说道,“过去的情义自然也在,无需分得太过清楚。”
她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淌进雾隐的心田,让他原本纠结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雾隐静静地听着血渊的话,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与挚友一起度过的那些时光,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放映。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对过去和未来的划分,或许真的有些过于执着了。
“如果你还是想不通,那就同我一起走向未来吧。”血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左手缓缓伸向雾隐,仿佛是在向他发出一个邀请。
雾隐看着血渊伸过来的手,那只手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血渊的手上。
当两人的手触碰的瞬间,雾隐感觉一股温暖的力量从血渊的手中传递过来,这股力量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迷路许久的小鹿,终于在这片茫茫的森林中找到了回家的路。
“原来这千年自己的固步自封如此傻气。”雾隐心中暗自感叹道。
血渊似乎感受到了雾隐内心的变化,她微微一笑,然后故意调侃道:
“我观哥哥这千年的记忆,你似乎一直守在幽灵族,非必要情况,就算哥哥亲自前来,你也只是以礼待之……”
雾隐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
“是,我确实能够察觉到王上的想法,只是……”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唉……终究还是有些畏惧去面对。”
回想起往昔,雾隐不禁感慨自己曾经的胆量可真是不小啊。
那时的他,仗着王上对他的喜爱——当然,那是一种朋友和君臣之间的喜爱——甚至连王上都敢冷漠相待。
当血渊听到雾隐如此说时,她的笑声却愈发欢快了起来:
“哈哈,原来雾隐也有害怕的时候呀。不过没关系,如今有我在你身旁,你再也无需惧怕什么了。”
雾隐凝视着血渊,他的眼眸中流露出满满的信任,然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就在这时,前方主殿的大门自动打开。
血渊一同迈步走进了主殿。
进入主殿后,雾隐立刻恭敬地跪地行礼,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欣喜:
“能再次侍奉在圣主身旁,实乃我雾隐此生之福分。”
血渊的回应异常冷淡,似乎对雾隐的多礼并不开心:“起来。”
雾隐见状,连忙应声而起,动作迅速而乖巧。
“好好好,我这就起。”雾隐一边说着,一边迅速站起身子,然后与血渊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棋盘。
血渊的心情这才稍稍好了一些,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那一颗温润的棋子,仿佛在感受它们的质感。
她随口问道:“说说吧,你要单独和我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