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绳子猛地一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偏了方向,所有冲劲全给卸了!
“咦?胡哥?!”
天真抬头一看,吓得差点灵魂出窍——胡凯旋正单手死死拽着绳子,稳得跟焊在岩壁上似的!
其他人也陆续抬头,只有王胖,眼睛闭得比棺材板还严实,嘴皮子还在哆嗦。
“别嚎了,上来!”
胡凯旋手一抬,手腕一抖!
五百多斤的活人团,被他像拎麻袋一样,嗖地拽了上来,直接甩到洞口前。
落地那一刻,四个人瘫得比煮软的面条还散。
躺在大石头上直喘粗气,胸口一起一伏,像破风箱。
“我操!!胖爷我刚以为自己见阎王了!!”王胖嚎得鼻涕眼泪一起流,“老胡你他妈脑子进水了?跳个锤子绳啊?!差点把我送走!!”
“怪我?”胡建军翻了个白眼,“你们爬得跟蜗牛搬家似的,螭蛊都快上脚背了!我不跳,现在你们看到的就不是我,是一具挂树上的干尸了!!”
他心里也在打鼓啊!
赌的是绳子能扛住,结果赌赢了绳子,没赌赢绳结。
差点当场吓尿。
“……真他妈命大。”天真抹了把冷汗,声音都在抖,“要不是胡哥,咱今天真得在这儿开追悼会了。”
“胡哥又救我们一次!”老痒嘴唇发紫,可还是硬挤出个笑,“你真……太神了。”
这句话,没人能比他俩更懂。
不光是救了命。
是命根子都被拽回来了。
“别废话,歇两分钟。”胡凯旋抬头瞅了眼。
往上十几米,隐约悬着一条窄得跟刀锋似的栈道,绕着井壁盘旋而上,像条被遗弃的蛇骨。
“什么??还要往上??”
王胖一听,浑身一哆嗦,跟触电似的,“哥,你要我爬那个?我宁可跳崖!”
他天不怕地不怕。
唯独一见高,魂儿就从天灵盖飘走了。
“不爬也行。”胡凯旋语气淡淡,“你留下,我不管你。”
说完,他往下一指。
王胖一愣:“啊?这有啥危险?”
低头一看——
“我曹!!!!”
吓得直接原地蹦起来三尺高!
脚下黑黢黢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全是人面面具!
一个个挤在一起,缓缓蠕动,像活蛆在爬。
手电光扫过去,它们“嘶——”地一下,又缩进阴影里。
窸窸窣窣……咯吱咯吱……
那声音钻进耳朵里,直往骨头缝里钻。
“这……这怎么也有??!”天真嗓子都劈了,“我还以为只有树上才有……”
千年古国灭了这么久,这些东西居然还活着?
守着那棵“许愿树”,像守坟一样,等下一拨送死的?
“操!这玩意儿比鬼还阴!!”王胖脸都绿了,腿软得站不住,“真要命啊!”
刚才他想留下,是因为怕高。
现在呢?是怕被这些玩意儿扒脸!
他可不是胡凯旋,站那儿吼一嗓子,它们就吓到满地打滚逃命。
要是没胡凯旋……
光是想想那成千上万张脸贴上来,他当场能原地去世。
“我……我不留下了!”王胖吞了口唾沫,嗓子像塞了沙子,“走……我跟你们走……”
可一抬头,那直上直下的陡壁,黑得连底都看不见,脚底板直发麻。
但比起被那些东西戴上面具——
他宁愿摔成肉泥。
“走。”
胡凯旋干脆利落。
天真、老痒和胡建军立马掏出登山镐,往栈道上爬。
王胖还杵在原地,像钉子扎在地上。
手爪子伸了三次,都不敢碰岩壁。
“行了,你这德行我真看不下去。”
胡凯旋叹了口气,伸手一把拎住他后衣领。
身形一晃——
脚下蹬、腰一扭、肩一送,整个人如狸猫般在绝壁上飞掠,几下就窜到了前头,留下王胖在身后,脸贴着石壁,魂儿还悬在半空。
“啊——我靠!慢点啊胡爷!”
王剀旋话都没喊利索,整个人直接被拎着腾空了。
心脏“咚咚”猛撞胸腔,喉咙发紧,连喘气都不敢——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憋死。
井洞里瞬间炸开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跟杀猪似的,回音撞得四壁嗡嗡响。
“再叫?信不信我松手?”
胡凯旋一个眼刀甩过来,眼神冷得像冻土。
王剀旋当场闭嘴,双手死死捂住嘴,眼泪都吓出来了,连抖都不敢抖。
一旁的天真看得直咽口水:“王哥这哪是爬井啊,这是坐直升飞机啊!我们几个,跟在后头当驴使唤。”
“傻人有傻运嘛。”胡建军擦了把汗,“赶紧的吧,前头胡爷都到栈道口了。”
三人眼馋归眼馋,脚底下可不敢慢,一溜小跑,紧追着前方那道黑影。
没过多久。
胡凯旋一脚蹬在根石笋上,身子如离弦之箭,“蹭”地又窜高数米,轻飘飘一个纵身——稳稳落地。
他随手一甩,王剀旋“啪”地摔在栈道上,瘫成一滩烂泥。
“呼……呼……”王剀旋躺那儿直喘,脸色发白,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缓了足足三分钟,他才哆嗦着撑起身子,盯着脚下这条破旧木石交错的路,颤着嗓子问:“胡爷……这玩意儿真能走?都千把年了吧?咱这上去,不会直接掉进地心吧?”
千年前的玩意儿,风吹雨淋虫咬鼠啃,谁知道它还有没有骨头?
真塌了,他们不是摔断腿,是碎成拼图。
“不会。”胡凯旋扫了眼栈道,语气淡得像在说今天的饭,“这路,是给皇帝修的。”
他顿了顿:“不是谁都能踩的。”
这事河木集上有写。
最早是矿工发现青铜巨树,消息传到皇城,皇帝来了兴趣,专门派“不言骑”来查。
看完汇报,皇帝一拍大腿:“得,朕亲自去看看!”
于是这条栈道就这么修了——最硬的木材,最精的铜钉,最好的石料,全朝顶配整。
可惜后来出了岔子,皇帝终究没来。
但栈道,活下来了。
连汉朝的砖瓦都垮过多少回,这条皇帝亲自点过头的路,能烂?
那是拿命修的。
“呼……累死我了。”
天真、老痒和胡建军也总算爬了上来,一个个瘫在地上喘得像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