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消灭了吗?”她抬起眼,看向纳兰容止。
纳兰容止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嗯,消灭了,是你,瑶瑶,是你以创世神力,彻底消灭了它。”
陆凌汐瑶闻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涌了上来,她闭上眼,想要再次沉睡,却被纳兰容止轻轻摇醒。
“瑶瑶,别睡,再跟我说说话。”他害怕她这一闭眼,又会陷入无尽的沉眠。
陆凌汐瑶勉强睁开眼,看着他憔悴的容颜,心中一痛,她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虚弱得抬不起来。
纳兰容止立刻会意,将她的手握住,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她指尖微弱的暖意,他的心,才算真正安定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仙灵醒梦泉的滋养和纳兰容止无微不至的照料下,陆凌汐瑶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她的记忆,也如同被拂去尘埃的画卷,逐渐清晰起来。
她想起了对抗邪神的惨烈,想起了自己最后的决绝,想起了纳兰容止为了救她,燃烧神魔本源,凝聚永恒之心,历经千辛万苦寻来九命轮回草和太初源晶,日夜不停地呼唤她的场景。
原来,她所以为的那些在无尽时空中穿梭的经历,那些不同世界的身份,都是她神魂碎片在弥留之际的游离,是纳兰容止以永恒之心为灯塔,将她一点点牵引回来,而飞雪殿的温馨幻梦,则是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安宁,却也是她最终必须挣脱的束缚。
“容止,辛苦你了。”
这一日,陆凌汐瑶已经能够下床行走,她看着纳兰容止苍老了许多的容颜,以及那满头的银丝,声音充满了愧疚与心疼。
纳兰容止只是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声道:“只要你安好,我付出什么都值得。”
陆凌汐瑶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与有力的心跳,心安定了许多。
她看向一旁的九尾,九尾这些时日也清瘦了不少,眼中却始终带着欣慰的笑意。
“九尾,你也辛苦了。”
“主人,只要您没事,帝麟做什么都愿意。”九尾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最后,陆凌汐瑶的目光落向那位始终沉默寡言,却在关键时刻给予他们莫大帮助的神秘人。
在沉睡中,她除了能清晰地感知到纳兰容止的呼唤,偶尔,也会捕捉到另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虽然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让她在黑暗中感到一丝莫名的心安。
“你是……北辰皓宇?”
陆凌汐瑶试探地问道,虽然对方的气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那声音的特质,以及那种隐约的熟悉感,让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神秘人身形微微一震,兜帽下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沉默片刻,终于缓缓抬起手,将遮掩面容的兜帽摘了下来。
一张俊美绝伦,却又带着几分坚毅的面容,出现在三人面前,他的五官轮廓,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深沉与内敛,那双深邃的眼眸,蕴藏着无尽的故事,他的气息,也与当年截然不同,带着一股轮回与秩序的威严,那是属于迦南的神力。
“陆凌姑娘,好久不见。”北辰皓宇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依旧温润。
“真的是你!”
陆凌汐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释然的笑意,“我就说,那股熟悉的感觉不会错,只是……你的变化……真大。”
纳兰容止和九尾也是一脸讶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一路默默相助,实力深不可测的神秘人,竟然会是当年在圣灵大陆有过一面之缘的永夜王。
北辰皓宇苦笑一声:“一言难尽。”
“坐下说吧。”陆凌汐瑶指了指瑶池边的玉石凳。
四人围坐下来,北辰皓宇将这些年的经历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陆凌汐瑶离开圣灵大陆后,北辰皓宇心中对那道特立独行的身影始终无法忘怀。
他本就天赋异禀,拥有圣洁之瞳,能看破虚妄,当年陆凌汐瑶的千变面具在他面前形同虚设。
他被她的聪慧、强大与不羁深深吸引,只是那时她身边已有纳兰容止,他便将这份情愫深藏心底,默默关注着她的一切。
得知她前往更广阔的世界,北辰皓宇不甘落后,亦发奋修行,四处寻访名师,历经磨难,实力突飞猛进,他曾数次在暗中帮助过陆凌汐瑶,只是她当时并未察觉。
后来,在一次九死一生的秘境探险中,他意外坠入传说中的鬼域废墟,本以为必死无疑,却在鬼域深处,发现一处古老的祭坛,祭坛上,竟封存着冥王迦南的残存神格与传承记忆。
更让他震惊的是,传承记忆显示,他的母亲,竟是太古神裔四族中鬼方氏的后裔,鬼方氏,乃冥王迦南所创,其血脉中,蕴含着一丝微弱的迦南神力。
正是这丝血脉的共鸣,让他机缘巧合下,获得了迦南的完整传承,继承了其神力,容貌与气息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融合迦南神力的过程中,他也知晓了邪神的秘密,以及虚空之眼的危机,当他彻底掌控迦南神力,破开鬼域束缚,重返九界之时,正值邪神肆虐,九界联军节节败退的危急关头。
他毫不犹豫地赶往神域,以迦南神力,在最关键的时刻,与陆凌汐瑶、纳兰容止、九尾联手,共同对抗邪神。
“原来如此。”陆凌汐瑶听完,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你竟有这般奇遇,还与迦南神尊有如此渊源,这些年,多谢你暗中相助,此次若非有你,我们恐怕……”
北辰皓宇摇了摇头,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能与你并肩作战,守护你在乎的世界,是我之幸。只是,看到你为了九界,付出那般惨痛的代价,我……”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好在你终于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