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府中很快就要再嫁出去一个,林枫只怪自己没看好弟弟,这一个两个的。
果不其然,赤星在三天后收到了消息。
林羽同意了赵祁燕的提亲,还真应了那句话:烈男怕缠郎。
不知道赵祁燕是怎么求得淑妃同意,据说淑妃狠狠打了儿子一顿,隔天就去找了皇后。
后宫的女人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两人冰释前嫌。
这件事逃不过皇帝的眼睛,他先是愤怒,一连砸了好几个砚台。
愤怒过后就冷静下来,四皇子娶妻必定要征求他的同意,只要他不同意,这事儿就没得商量。
殊不知,林府和燕王府已经在准备婚礼,等到成亲前才有人来通知他。
作为皇帝的脸面被如此践踏,皇帝大发雷霆,就要降淑妃的位分。
谁曾想淑妃根本不在意,她母家的侄子甚至跟丞相家的次女定亲。
淑妃的母家亦是三朝元老,御书房内有意无意提起淑妃是否安好。
偏偏皇帝不能假装听不懂,最终,淑妃的位分是没降,只罚禁足三月。
说是禁足,实则在几日后燕王成婚,淑妃就打扮得美美的出了门。
一同出去的还有皇后,皇帝是压根就不打算去,他嫌丢人。
起初让赵祁玉嫁给男人,本就是为了让他丢人,如今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竟然也要娶个男人。
那人是林将军的小儿子,不说林将军这些年征战边关,如今又常去剿匪,就说林小将军前不久才从边关大胜而归。
他这个皇帝还真不能拿林家怎么样,否则世人不得说句兔死狗烹。
不但不能降罪林家,皇帝还要生着气让太监去送贺礼。
皇帝怎么生气,正在吃席的赤星完全不在意。
眼前的大肘子没人吃,他就整盘端到自己面前吃。
一整只的烧鸡,众人觉着动手吃起来不雅观,赤星不觉得,他又不是没洗手,扯了鸡腿就开啃。
好在赵祁玉习惯了他的大胃王属性,早早让人安排他们两个人自己一桌。
其实就算跟其他人一桌也无碍,这种席面,达官显贵们通常只吃点小菜、喝酒道贺。
至于桌上的美食,很少人会如赤星这般,上手抓着啃。
很多时候到最后席散,桌上的大肘子和整只的鸡鸭鹅,几乎都是没怎么动过。
可赤星不在意这些,他就是来吃席的,当然要多吃点啊。
软烂的肘子比他脸大,赤星毫不客气拿起来啃,不过他吃得慢,更没有狼吞虎咽,看起来就是平常吃饭的样子。
赵祁玉乐意看他吃多点,知道他能吃,亲自给他布菜。
这一幕被其他人看见,只觉着这豫王妃当真受宠,毕竟哪有夫君给娘子布菜的,虽然这是个男妻,那也是妻。
赤星和赵祁玉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两人你侬我侬,就连来敬酒的燕王看着都有些酸。
好在他也是有王妃的人了,以后也能跟他的羽羽你侬我侬。
赵祁燕带着林羽来敬酒,赤星这个二哥难免多喝了两杯,赵祁玉是个能喝的,这两杯酒倒是没什么不适。
转眼就见赤星脸红红的,好在只是上脸,并没有醉意。
赵祁玉拿出帕子打湿给他擦了擦嘴,温声道:“若是不够吃,回府再让厨房做。”
赤星双眼亮晶晶:“你也不怕我将你吃穷了。”
“我名下产业不少,封地每年送来的银钱就足够你吃许多年的,放心,你夫君我能挣。”
在外,豫王殿下就是他的夫君,赤星就乐意做阿玉的王妃。
他贴到赵祁玉耳边说话:“那我岂不是成了吃软饭的,阿玉,我可啥也没有。”
赵祁玉习惯性捏了捏他的脸:
“嗯,我允许你吃软饭,吃多久都可以,还有,不许说自己什么都没有,我的就是你的。”
【听到没有,阿玉就喜欢我吃软饭。】
偷溜到后厨吃着大烧鸭的小黑猫还要抽空敷衍他:【对对对,仙君最喜欢你了。】
赤星听着高兴,胃口一好又开始吃饭。
完全没有注意到后方投来的几道视线,又或者,他们注意到了也不在意。
白絮此时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不断捏紧,盯着那边,双眼忍不住发酸。
赵祁玉对赤星的宠爱,他看在眼里,实在想不通这个赤星如此粗鄙,赵祁玉是如何看得上。
赤星这样的人都有人疼爱至此,可他呢,如今除了将军夫人的名头,他还有什么?
瞥向旁边的裴鸣,白絮的心渐渐悲凉。
裴鸣一连喝了好几杯酒,那边赵祁玉和赤星的互动他也看见了。
随着酒意上头,对赤星的妒忌不断攀升。
脑子里不断想,如果没有退亲,如今在赵祁玉身旁的人就是他,而不是那个什么赤星。
想着想着,又想起自己娶了个白絮,一个没用的人。
天渐渐昏暗,裴鸣喝了不少酒,此时正踉踉跄跄往外走。
白絮快步跟上,伸手去搀扶他。
走到外面马车停放的位置,前方的赵祁玉搀扶着赤星上马车。
裴鸣忽的一把将白絮甩开,朝着赵祁玉走去。
只是赵祁玉头也不回上了马车,车夫赶着马车就走,谁也没有看裴鸣一眼。
白絮被他甩在地上,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少夫人怎的这般不小心,幸亏摔的不是姨娘。”那丫鬟不紧不慢将他搀扶起来,嘴上还说道:
“如今姨娘有了身孕,可不能如您这般摔。”
白絮咬着牙,转身就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我是将军府的正君,你一个奴才敢这么跟我说话?”
裴鸣转身看见的就是他打人的模样,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奴婢错了,夫人别打了,呜呜……”
裴鸣眉头皱得死紧,走过来冷声道:“这里不是将军府,你又在胡搅蛮缠什么?”
白絮声音颤抖:“我胡搅蛮缠?鸣哥哥,你方才为何一直盯着赵祁玉看?”
裴鸣扯着他的袖子让他上马车,走之前还不忘让那个丫鬟起来。
这里是外面,再怎么样也不能当街磋磨下人,否则他的脸面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