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是喜是忧
秦开月的话，让陈小英和秦欢杵在原地，秦欢不知道怎么解决，陈小英思来想去，还是联系了秦开月的妈妈，等到秦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秦开月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秦妈妈走进病房，直接说道：
“供你读那么多的书，就是为了能让你脑筋能转弯，怎么会这么蠢？”
秦开月不知道陈小英叫来妈妈，看见妈妈刚进病房，就说出这样难听的话，秦开月回击道：
“我蠢？妈，怎么样才算聪明？等以后我也像你那样说我的孩子吗？”
秦妈妈语塞，人已经五十多岁，从来没有了解过女儿的内心世界，她只知道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让秦开月安然无恙，却未曾想自己曾经的语言伤害，虽是实话，但是孩子早早的就已经记在心里。
陈小英接话说道：
“阿姨，您快坐下，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秦欢，你出去买点喝的进来，我想喝杯热咖啡，给阿姨弄点热水来。”
陈小英眼神示意，秦欢就明白了，陈小英是想让他不在场，要不这对母子有些话说不开，秦欢立马说道：
“好，陈总，您稍等，我马上去买，开月，你想吃什么？”
秦开月看向秦欢，眼前的男人，被她吓得有些惊慌，秦开月转变了脸色，略带笑意地说：
“我想吃灌汤包。”
“好，我马上去弄。”
秦欢走出病房以后，心里细细思量，难怪秦开月一直不带自己见家长，原来是这样的情况，他有些心疼秦开月，但是秦开月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像贫苦家庭出来的，也就是说，杨叔对她很好秦欢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秦开月的母亲，一直都要守着她到去上大学。
秦家母子坐着不说话，陈小英面带微笑地说：
“阿姨，您身体怎么样？”
秦妈妈看着陈小英，问道：
“你就是开月的老板吧。”
“嗯，我叫陈小英。”
“听她提起过，说你对她很好，真是谢谢你了，一直关照开月。”
“应该的，她自己很努力。”
“这孩子，从小就很努力，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
“阿姨，秦开月非常优秀，她很有眼光，秦欢实力非常强，也在我朋友的公司，他们两个人一定能把日子过得特别好，两个人都很能赚钱，秦欢心很细。”
“我听开月提了两回，一直让她把人带给我看看，她就是不回话。”
这时候，秦开月张嘴了，说道：
“我怎么带回去？你的那个家，我去了实在尴尬。”
陈小英见母子俩开始说话，便退到一旁坐下，看这情形，这对母子今天如果不把话说开，估计彼此心里都憋屈。
秦妈妈说：
“怎么就不能回去？你都要结婚了，我还安排打点啊，你这闷声不作响的，我这个妈妈的脸往哪放？”
“妈，我知道您这些年很辛苦，我实在不想再给你添难了。”
秦开月把头弯得很低，秦妈妈突然站起来，走向窗边，看了许久的外面，开始说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记着那件事，他不是你的亲哥，这么多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需要把你养长大，我只能默不作声守着你，当年那件事，你杨叔也教训了他，他也觉得对不住你。”
“别说了，我嫌恶心。”
秦开月上初中的时候，学习很好，一次晚自习回到家，她妈妈和杨叔外出喝喜酒很晚才归，杨叔有一个儿子，正上高中，一直都不喜欢他们母子，她和妈妈说过杨叔的儿子会辱骂她们，，但是妈妈不太相信，杨剑军，是做物流运输的，收入还算不错，就是因为生意上比较忙，才对杨辉疏于管理。那一晚，秦开月才进房间，杨辉后脚就到家，看到父亲杨剑军不在家，他就起了坏心思，想打秦开月，他先是进到秦开月的房间，将秦开月被吓得躲在角落，但是杨辉没准备放过她，杨辉用脚踢她，秦开月几次想挣脱都没能成功，直到秦开月爬到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刀，狠狠扎在杨辉的手臂上，杨辉疼得嗷嗷叫，这时候，杨剑军和李萍正好到家，只见秦开月冲出房间，看见妈妈李萍回来，秦开月嚎啕大哭，杨辉抬着手臂，还喊着跑出来，说道：
“你这个死丫头，你和你妈吃我家的喝我家的，怎么可能没有代价，你还敢拿刀捅我。”
杨辉追出来的时候，杨剑军就明白了，杨辉看到父亲回来，才算收敛一些，杨剑军脾气非常不好，导致杨辉有暴力倾向，杨剑军看见杨辉手臂上流血，手里还拿着刀，他抬起大腿，一脚狠狠地踢向杨辉，杨辉被踢到沙发边倒下，李萍问女儿有没有事的时候，秦开月摇头，李萍迅速冷静下来，说道：
“先带杨辉去医院。”
杨剑军非常惊慌，他和前妻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他并不爱杨辉的妈妈，离婚了五年多，才遇到李萍，李萍已经离婚两年多，拖着秦开月做粮油的小生意，他们两个人是经过朋友介绍，没想到杨剑军和李萍慢慢接触下来，很喜欢李萍，李萍很聪明，能隐忍，知道杨剑军想什么，每次杨剑军因为工作上的事，还是家里的事，李萍总在第一时间说出他心里想的东西，就这样一来而去，杨剑军爱上了李萍，所以他并不介意李萍有孩子，他害怕失去李萍，等到杨辉从医院缝针回到家以后，李萍在房间守着秦开月睡下，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李萍对女儿寸步不离，也不和杨剑军说一句话，直到杨剑军对着李萍和秦开月下跪，祈求她们母女原谅，李萍才心软下来，只是从此以后，秦开月连续做了几个月的噩梦，杨剑军也会避开秦开月，杨辉被暴打一顿以后，杨剑军将他送进封闭学校，只有周末才回家，但是秦开月那时候毕竟太小了，那些难听辱骂的话语，一直飘荡在她脑海里，直到秦开月大学时期男友的到来，才将这样的往事淡化。
母女两个，都在回想着这段往事，李萍接着说：
“开月，妈希望你生下这个孩子。”
秦开月很不理解，当年自己被母亲嫌弃，怎么现在还让自己生孩子，李萍接着说：
“我不知道我无心的话，被你一直记在心里，你那时候还太小，你爸爸背叛我的那些年，我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走出来，如果没有你，妈妈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只是那时候你太小了，好多事都不记得，后来，遇到你杨叔，你知道的，他对妈妈很好，对你也不错，杨辉是该死，可是看在你杨叔的面上，我也很难做，对，不错，你的确是耽误了我的青春，可是我曾经的青春里面，全部就只有你啊，你怎么就笃定妈妈这么狠心呢。”
世间的大多数母亲，都在用尽全力保护子女，有的会表达，有的默默不语。
秦开月没有和妈妈谈过心，她觉得从上大学后的际遇，都和母亲有关系，陈小英总算听明白了，说道：
“开月，往事不要回头，回头就没有活路，朝前看。”
秦开月认真看向陈小英，对啊，陈小英就是活脱脱的例子，自己再怎么样，母亲李萍一直都在庇护自己，也从未缺过吃喝，秦开月防备的心慢慢松懈下来，秦欢拿着吃的，早已站在门外，听到了她们对话的内容，秦欢才理解，难怪秦开月有时候怪怪的，这是心里藏了事，秦欢慢慢推门进来，说道：
“阿姨，您喝水，陈总，您的咖啡，开月，坐起来吃，热乎乎的，我还倒了一点醋。”
秦欢的进入，像是一缕阳光插进潮湿阴暗的角落，秦欢的面相很好，斯斯文文，说话也是慢条斯理，整个人就是高高大大的阳光大男孩，李萍仔细看看以后，说道：
“你就是秦欢嘛。”
“嗯，阿姨，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关注到开月心里的事，也没能及时去您家里拜访你们二老。”
李萍说道：
“这不关你的事，我和我女儿的这些话，可能彼此都放在心里太久，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大家都说出来的话，也好受一点。”
李萍再次看向秦开月，说道：
“妈希望你生下宝宝，你忙你的工作，妈给你带孩子。”
这就是母亲，普天之下的母亲多如此，李萍说完以后，放下手中的水，就离开了，秦开月眼泪一滴接一滴，陈小英说：
“秦欢，赶紧去送送阿姨。”
“哎呀，看我蠢得，看见秦开月一哭，我简直六神无主。”
秦欢急忙忙追出去送李萍，陈小英靠近秦开月坐下来，慢慢说道：
“开月，别为难自己，阿姨都这样说了，你自己多思多想了，孩子多可爱啊，以后生下来，我给她买一堆漂亮的小衣服，天天跟小公主一样。”
秦开月哭笑着说：
“万一是男孩呢？”
“那就是小王子啊。”
秦开月伸手抱住陈小英，说道：
“老大，谢谢你。”
“你真正该谢的，是你妈妈啊。”
“嗯，我太小心眼了，一直都不理解我妈。”
“没关系，等你收拾好，带着秦欢，大大方方回家去见父母，那位杨叔就算不是你爸爸，但是看在你妈妈的份上，是不是都该尊重人家一下？”
“嗯，我知道了，老大。”
秦欢走回病房，秦开月说：
“我要吃包子。”
陈小英和秦欢无可奈何地笑起来，秦欢说：
“陈总，您真是好有胆识，竟然把公司放心给她管。”
“有什么不放心的，每个人都有软肋，去不掉也受不住疼，勇敢一点就行了。”
秦欢说：
“我说尹总那么迷恋您，还真是有原因的。”
秦欢本来想接着说什么的，又把话收回去，秦开月突然说：
“你明天和我回家一趟。”
“明天？这么仓促。”
陈小英说：
“仓促什么呀，刚刚不是都见过丈母娘了吗？”
秦开月也撇着嘴说：
“就是。”
这时候护士走进来拔针，说道：
“你可以出院了，回家多注意营养就行，没什么大碍，你怀孕了，要多一些。”
三个人慢慢走出病房，秦欢送秦开月回到自己的住所，陈小英打车回的公司，到达公司以后，陈小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着沙发上的一堆样品，她今天突然不想工作了，她想出去逛逛吹吹风，这么想就这么干，拿上风衣和车钥匙，将车开到广州塔附近，她经常一个人到在这里，等把车停好以后，她慢慢走向塔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从包里拿出烟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陈小英感觉生活好有意思，眼前有一个小朋友在滑旱冰，她想起了陈米露，她和陈米露一个星期打一次视频电话，陈米露实在过于懂事，知道妈妈很忙，在学校也很乖，陈小英给陈米露的生活条件非常好，学校费用一年下来就三十万，陈米露很爱她，她也很爱陈米露，她的手机屏保都是陈米露的照片，办公室桌上，家中卧室，都有很多陈米露的照片，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其实都是苦命人，只是陈小英渐长的年岁里，已经慢慢生出了温暖的花，她将嘴里的烟长长吐出一口，晃眼之间，好像是看到尹庚年，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等再想仔细看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陈小英拿出电话，打给尹庚年，对方电话也没有接，陈小英有些担心，就把电话打给秦欢，说道：
“弟弟，今天忘记问你了，你们公司这几天是有大业务嘛。”
“没有啊，陈总，这个月业绩不太理想，平进平出吧。”
“你们尹总怎么联系不上？”
秦欢突然顿住了，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小英接着问：
“他是不是家里有事，去处理私事了？”
“嗯，但是具体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对了，陈总。”
秦欢停顿，陈小英说：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想对你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