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放下果篮,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听说校长那个老绅士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冰窖有史以来就没有遭受过这么严重的袭击。”
“这些纵火犯就该站一排拿机枪扫。”
苏鱼大感认同:“不错!等什么时候抓到这些家伙了,到时候本老师提一下,让夏弥你也开火乐呵乐呵。”
夏弥深吸一口气,脸上划过一丝抗拒。
“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诶,要的要的。”苏鱼摆摆手,眼里满是对学生的关爱。
老师我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口牙。
话锋一转,苏鱼将目标转到了楚子航身上。
“医生怎么说?”
夏弥不着痕迹地擦了把汗:“全身骨折多处,中度烧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快走吧。
“那你怎么还在这儿?”苏鱼扬了扬眉毛,夏弥闻言气呼呼地鼓起了嘴。
“我来照顾师兄啊,总要有人留在这里的吧!”
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苏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转头便看见了神色复杂的路明非。
他似乎有些纠结:“老大,伤成这样,得用那个了吧?”
“唔...可以是可以...”苏鱼摸了摸下巴,忽的笑了笑:“不过这次还是让你来吧。”
“我?”路明非眼珠子瞪大,指着自己,半晌没回过来神。
他一个莫得言灵的莽夫,怎么治病?
老牛正骨法?还是鸡哥回春术?
他好像没点这技能。
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苏鱼眼中带笑:“晚点告诉你,先卖个关子,这里就留给他们俩吧,我们走。”
“过段时间再来。”
话落便先一步朝着外面走去,路明非和楚子航打了声招呼,又跟夏弥嘀咕两句,才匆匆追了上去。
病房门关闭,夏弥立即起身在果篮里翻了翻。
面无表情地掏出一枚窃听器并捏碎。
楚子航眼角抽动了两下,这帮人...
“师兄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早饭!有银耳羹哦!”
俏皮地眨了眨眼,夏弥背着手微微弯腰,脸上明媚得像个小太阳。
楚子航一时被晃到了眼睛,不自觉地便点了点头。
夏弥步伐如流星,走出病房,脚步声越来越远,当楚子航数到第十三遍天花板有几块的时候,夏弥便提着保温桶推开了病房大门。
“这么快?”
楚子航有些意外,看样子似乎早就在准备了。
摸了摸鼻子,夏弥嘿嘿一笑:“怕你中途醒了会饿,所以半夜就在做啦!”
她小心翼翼揭开保温桶,拿起碗盛了一碗银耳羹,笑意吟吟地递给楚子航。
楚子航低头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双手,仿佛在说要不要给他个吸管?
夏弥似乎才反应过来:“哎呀,那只能由本美少女亲自喂你啦!”
她大咧咧地往床边一坐,淡淡的茉莉花香在楚子航的鼻尖萦绕。
并不刺鼻,也不浓重,更像是茉莉花开的季节,从路边走过,偶尔嗅到那么一丝一缕令人心情愉悦的香味。
像是阳光照在清晨的草坪上,如露水般温润。
他甚至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花香,只是感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在遇到夏弥之前。
是在哪里呢?他不记得了。
揉了揉脑袋,楚子航眉头皱了皱。
“师兄,有那么难吃吗?”他抬起头,夏弥鼓着腮帮子陷入了自我怀疑。
“抱歉,我在想别的事,银耳羹很好,要是有桂花酿就更好了。”
夏弥耸了耸鼻子:“哼哼,师兄,贪心不足蛇吞象哦,这里是芝加哥诶!有银耳羹就很不错啦,不过我买了很多,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楚子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敬夏弥这份热情。
“没事啊,就当换个清净点的地方嘛,那些教授的高数课上得我脑瓜子疼,来这边缓一缓。”她小脸苦兮兮地:“怎么都要屠龙了,还得学高数啊...”
眼珠子一转,她露出一抹狡黠:“要不师兄你跟我聊聊你的恋爱史?”
“那些情书我可都看见了哦。”
楚子航一时间颇为头疼,但看着夏弥真诚的双眼,只好叹了口气。
“我没有恋爱,只是记得,曾经遇过几个女孩。”
“师兄,你一开口就是老渣男了。”
渣男?
楚子航不记得,他只记得那些女孩如流星般划过,留下了记忆,却没有留下名字,连样貌都模糊了。
他们之间只是朋友的关系而已,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夏弥穷追猛打,楚子航无奈托盘而出。
“我记得,一个是舞蹈队长,还有一个是啦啦队长...”他的眼中挣扎着浮现追忆,似要撕破朦胧的记忆,带自己闯入那时单薄且美好的青春。
他记下来的,就只有这两个。
可惜,他却忘记了她们的模样。
夏弥双手撑着脑袋坐在床边,高数书被她当成了屁股垫,津津有味地听着。
时不时点评两句。
与此同时,诺顿馆中。
此时的诺顿馆外,上百名黑影士兵正在抢修,看得其他人一阵眼热。
这未免也太好用了点...
仅存的几个完好房间中,苏鱼和路明非凑到一块,一声不吭,全都戴着耳机。
“哇靠,银耳羹都吃上了,这都不能是郎情妾意了,用老夫老妻更合适吧?”路明非咬牙切齿,好哇师兄,平时装的挺高冷,还不是被小学妹轻松拿下?
他努力回忆楚子航所说的拉拉队长和舞蹈队长,却没有半点印象。
也对,自己那时候怎么可能关注这些?
“还是老大你聪明,把窃听器放果篮夹缝里。”路明非竖起大拇指,苏鱼骄傲地挺起了鼻子。
“那当然,你老大我专业的。”
被夏弥捏碎的那枚,不过只是障眼法罢了。
随后几天里,诺顿馆率先重修完毕。
楚子航的病房里偶尔会有人过来探望,凯撒来过,诺诺也来过。
苏茜停留的时间最长,似是因为夏弥在,她便没有留下来照顾。
另一边,昂热带着路明非和副校长等人在检查冰窖的时候还发现了一张纸条,贴在墙上,像是大盗留下来的挑衅信。
可内容却是用嘚瑟的语气调侃他别再让小偷悄悄溜进来了,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至于龙骨,自然还是在苏鱼手中。
叽叽喳喳的活灵们运气不错,躲过了一劫。
唯一让昂热感觉心底发寒的是,地下数千吨的水银消失了。
这代表需要在一瞬间释放出极强的力量。
而这股力量的源头,足足有两个。
“诸位,这意味着什么你们很清楚。”
“有相当于初代种的龙类苏醒了,而且至少有两位...”
昂热眉宇间笼罩着斑驳而深邃的思虑,他问过苏鱼,知不知道那几个人是谁。
苏鱼的回答是灯光太暗时间太短,没看清。
“你真没看清?”
苏鱼眨巴了下眼:“我鱼某人怎么可能会骗你?”
他知道是谁,但确实没看清,那算骗吗?当然不算。
闻言,昂热也放弃了追问。
这天,夜晚,苏鱼正悠哉悠哉地欣赏半夜点灯重修学院的风景,端个小板凳,他能看上一整天。
忽的,小魔鬼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我已经准备好了,打算唤醒哥哥的言灵,你呢?”
苏鱼两手一摊:“我随时都可以,不过...楚子航受伤这么巧合,你真没动手脚?”
小魔鬼轻哼一声:“我还没那个闲心。”
“接触了爆血的他,本就是一个命途多舛的、必死在屠龙之路上的小白兔罢了。”他声音笃定,仿佛命运的洪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