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于2024年11月9日,我共在这支队伍里深造了十九年之久。
也正是这十九年时间,我完成了一个男青年到男中年的转变。
可那个真正属于成年人的世界里,却有着太多无法细言的回忆。
为了保持本书一以贯之的真实性,我只能选择略过不提。
接下来,还请大家随我把学生时代的最后一小段路,静静地走完。
2005年的国庆节刚过了一半,妈妈在接过一通电话后,突然很认真地告诉我说:“你不用上学去了。”
我心下一惊,第一反应是自己又犯了什么错误,惹得她“龙颜大怒”。否则的话,她怎么会说出如此“骇人”之语?
“不用上学”四个字,还是第一次从她嘴巴里说出。
只这一次,便“言出法随”。
见我一言不发,妈妈笑了笑,讥讽道:“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吗?怎么还发上呆了?”
她说的没错,但也是曾经了。
现在的我,有了新的梦想。而这个梦想,是必须要以上大学为前提的。
见我仍是沉默以对,她终于换了一副近似于“商量”的口吻,为我“解谜”道:“你去当兵吧,然后考军校!你大舅已经都安排好了。”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再度严厉地“问询”道:“去不去?”
关于自己的未来,我曾有过一万种规划。
最不济时,我甚至想过去乞讨,然后混个“丐帮帮主”什么的。
唯独,没有想过要去当兵。
虽然“当兵”二字,离我并不遥远。
爷爷和奶奶一共生了三个儿子。
除了我的爸爸之外,二叔和老叔都曾服过兵役。
受制于眼界的狭隘,当时的我,最羡慕当兵的一点,就是每个在军旅中历练过的人,打架时都会十分的生猛!
自己猛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他们随便一个电话,还可以摇出一大群,一个比一个生猛的战友来!
这些童年里的亲眼所见,导致我在当“混子”的那几年中,凡是听说哪个小子家里有个“转业兵”的哥哥,心中便会不自觉地对其高看一眼。
虽然,我已经彻底的不想再“混”了。这种可以“打架”的资源,对我也就再无任何益处。
但是,我却依然觉得,如果可以当兵的话,还是很帅的选择。
而我曾舍不得、放不下的那些人和事,却早已纷纷离我而去。
如今的我,孑然一身。
只有那个如天使般的助理,却注定是别人的未来。
可我刚欲开口同意,却听妈妈又换了一副温柔的口吻,娓娓说道:“考上军校以后,你就是军官了。消防队的军官,可是国家的干部!有了这种出路,也算是曲线救国的一种吧!”
不知是受到“军官”二字的诱惑,还是眼见的未来确实黯淡无光,我瞬间又从“愿意”,变成了“迫不及待”。
现在想想,应该是她后来说话时的“温柔”,我已好久未见。
所以,甚为想念。
当那些“身外之物”,一个又一个地离开,我忽然很想回归家庭。
答应妈妈给我的规划,应该便是可以不再“无家可归”的前提。
我想有个家!我想有个温柔的妈妈!我不想再混了!
于是乎,我头脑一热,不住地点头应允道:“行!”
听见我的果断,妈妈极为诧异,瞪着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后,不可思议地与我确认道:“真的吗?”
我再度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道:“那有啥假的!不就是当兵吗?我去!”
她笑意难掩地再度与我确认道:“你可说准了啊!为了让你当兵,你大舅可是托了不少关系!别到时候你再反悔,那咱家丢人可丢大了!”
人生总会有某些时刻,突然聆听到命运的指引。
我相信,那促使我最后一次点头答应的力量,便是来自于命运。
我只是没有想到过要去当兵的计划,却从来都没有过不想当兵的想法。
恰恰相反,我可太想当兵了!
我觉得,我天生就是一个当兵的料!
“战争”,是我看过的诸多书籍里,永远最爱且没有之一的题材。
我没有想过,是因为我不敢去想。
我怕,那会被我的妈妈否定。
而且潜意识里,我觉得当兵一定要托关系。
我怕,她会因为怕麻烦而拒绝我。
我没有像以往那样,被她的连番“怀疑”,逼问到“就地炸毛”,而是陪着极大地耐心,微笑着重复道:“放心吧!我绝不后悔!”
再然后,我便与妈妈一起,被继父拉到了佳木斯市的一家医学院附属医院里。
要去当兵后,妈妈才重新重视起,我胳膊上那块愈发凸起的伤疤来。
如果不将那块伤疤好好“平整”一番的话,我的体检恐怕很难合格!
可那一块经常被我“针刺”到鲜血淋漓的“皮肉”,却早已“面目全非”。
“将这一块肉彻底割掉,再重新植上另一块新皮,已是唯一的治疗手段。”
听闻某位皮肤科专家的一席话后,我便稀里糊涂地随着妈妈办理了住院的手续。
第二天一早,我就作为被宰的羔羊,经历了一台持续四个小时的,目的是用“新伤”弥补“旧伤”的手术。
等我再度醒来时,已是午夜时分。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间只有我一个“病人”的病房。
病房里,有两个床位。
靠门的一张床上躺着的,是整个腹部,与一整条胳膊都被绷带缠满的我。
另一张靠窗的床上,坐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这位医生,是姥爷的弟弟的儿子的儿子。
因为妈妈叫他侄子,所以我得叫他表哥。
我在这个医院里发生的一切,自然全是我这个医生表哥的一手操办。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真人,所以我俩并不熟悉。
虽是午夜,病房里却灯光通明。
开始时,医生表哥正低头认真地看着一本书,所以并未注意到我的“苏醒”。
可过了没有两分钟吧,他忽然看了一眼手表。再抬头时,便恰好与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