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众人离散，华夏台的星辉渐渐沉淀为常态，那股曾席卷诸天的磅礴气运，化作华夏台地表下奔涌的暗河，滋养着每一道法则纹路。
嬴政在庆典结束的第三日，便踏入了阿房宫核心的九龙殿——龙椅上的玄色坐垫已被他的龙气浸染得如墨玉般温润。
“朕闭关期间，仙秦诸事，由太子决断。”
嬴政踏入殿门时，只留下这一句话，九龙虚影便随着殿门的闭合缓缓沉入地砖，将整座大殿与外界彻底隔绝。
唯有龙椅扶手处的两枚龙纹玉扣，仍在规律地闪烁，那是他与赢睿渊之间特有的传讯印记。
赢睿渊站在华夏台顶端，望着九龙殿紧闭的殿门，玄色常服袖口的龙纹在星辉下若隐若现。
八枚本源晶石已被系统吸收，给他提供了不少法则领悟经验。
“我闭关期间，仙秦一切事务交给扶苏负责。”他对众人留下这句话，身影便消失在时轮塔的光晕里。
与此同时，仙秦的人杰们也纷纷寻了闭关之地。
时光在闭关与推演中悄然流逝，十年、二十年、五十年……
就在仙秦实力飞跃的同时，上界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之中。
曦茗等人再次齐聚一堂，此时的曦茗从其苍白的面色就不难看出受的伤势有多重。
不过就算身负重伤，众人的态度不仅没有任何逾越，甚至比平时更加敬重。
“还有十日，他的身化大阵就会被攻破，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
面对曦茗的询问众人自然是一阵沉默，毕竟连踏入那一步的她都被打成重伤，他们一群小卡拉没有什么发言权。
“既然你们都没有主意，那么就只能配合我了。”
“我有一个聚合阵，我需要你们的力量将我境界往上堆一点，这一招无论是对你们，还是我副作用都是非常大的。”
曦茗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着一张张复杂的脸——有惊惧，有犹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决绝。
“聚合阵……”站在左侧首位的玄衣老者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是上界现存为数不多的老牌仙尊，曾亲历过三次界域大战，可此刻脸上却写满了凝重，“曦茗大人，您应该清楚，这阵法早已在万年前被列为禁术。强行催动的话，我们这些人的本源会被抽干，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道心崩碎啊！”
“道心崩碎？”曦茗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与嘲讽，她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诡异的潮红，“等虚无之主破阵而出，别说道心，这整个上界都会变成一片虚无。到时候，你们连崩碎道心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那双曾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封的寒意：
“百万年前，是谁燃烧本源将它们赶回了混沌边缘？现在他用身化大阵为你们争取了百万年时间，你们连这点代价都付不起？”
这番话像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站在玄衣老者身旁的紫衣女子猛地攥紧了拳头，她鬓边的银饰因身体的颤抖而轻响：
“深渊之主说得对，是我们太怯懦了。我紫瑶愿意入阵！”
“我等也愿意！”
此起彼伏的应答声在殿内响起，起初还有些迟疑，到后来却越来越坚定。玄衣老者长叹一声，对着曦茗深深作揖：“是老夫糊涂了。若能为上界多争一线生机，纵使修为尽废，又有何妨？”
接下来的五日，整个上界的核心区域都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
曦茗将聚合阵的阵图拓印在大殿中央的白玉地面上，繁复的纹路如蛛网般蔓延，每一笔都闪烁着晦涩的符文。众人按照阵位盘膝而坐，指尖不断溢出本源灵力，汇入脚下的阵纹中。
第一天，阵图只是微微发亮，像一潭平静的湖水。可随着时间推移，阵法的光芒越来越盛，到第三日时，整个大殿已经被金色的光晕包裹，连殿外的日月星辰都失去了光彩。
“唔……”阵眼处的曦茗忽然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灵力正疯狂涌入自己的经脉，这些力量驳杂而狂暴，像是无数匹脱缰的野马，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她的境界确实在飞速攀升，从半步道祖境一路冲破桎梏，可每提升一分，骨骼碎裂般的疼痛就加剧一分。
“大人！”离她最近的紫瑶察觉到她的异样，急声喊道，“要不先停下？您的经脉快撑不住了！”
“别停！”曦茗咬着牙，声音因剧痛而沙哑，“虚无之主的气息越来越近了，我们没时间了！”
她这话并非危言耸听。自从身化大阵开始出现裂痕，那股来自虚无深处的恐怖威压就从未消失过，反而一天比一天浓烈。有时在深夜，甚至能听到阵外传来低沉的嘶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空间壁垒。
第四日午时，聚合阵的光芒达到了顶峰。曦茗的气息已经稳定在道祖初期，可她的皮肤却开始出现细密的血痕，那是灵力过载导致的经脉外翻。周围的众人也不好受——玄衣老者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紫瑶的嘴角不断有鲜血滴落，几个年轻修士更是直接晕了过去，只有一些老牌的华夏强者，以及西方“神明”还在苦苦坚持。
“再加把劲！”曦茗猛地睁开眼，眸中迸射出两道金芒，“只要再撑一日，阵法的威力就能达到巅峰！”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大殿剧烈摇晃起来，地面的阵纹瞬间黯淡了三分。众人心中一紧，齐齐看向殿门的方向。
“怎么回事？”有人颤声问道。
曦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猛地掐动法诀，神识如潮水般涌向身化大阵的方向——那里本应还有五日才会被攻破的阵法壁垒，此刻竟出现了一道横贯千里的裂痕！裂痕中翻涌着漆黑的雾气，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影子在雾中蠕动。
“他……他提前来了！”曦茗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虚无之主提前攻破了身化大阵！”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玄衣老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上血色尽失：“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推算好了时间……”
“推算？”一个冰冷而戏谑的声音忽然在大殿中响起，仿佛直接从众人的心底钻出来，“你们这些蝼蚁，以为凭一个死了百万年的人就能困住本主吗？”
随着话音落下，大殿的穹顶“咔嚓”一声碎裂开来，漆黑的雾气如潮水般涌入，瞬间吞噬了一半的烛火。雾气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周身散发的威压让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虚无之主！”曦茗咬牙站起身，尽管身体晃了晃，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她周身的金色光芒再次亮起，可与对方散发出的黑雾相比，却显得如此微弱。
“啧啧，没想到你竟然落到了这步田地。”
虚无之主的声音带着嘲弄，
“当年你在界域战场上何等风光，如今却被他人吞噬道果。”
显然他是暗讽曦茗。
“少说废话！”紫瑶强撑着站起身，手中凝聚出一柄紫色长剑，“有本事冲我来！”
“哦？还有不怕死的小丫头？”虚无之主的目光转向她，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玩味，“也好，就先拿你开刀，让他们看看反抗本主的下场。”
话音未落，一道漆黑的爪影凭空出现，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抓向紫瑶。紫瑶瞳孔骤缩，想躲却发现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爪影在眼前放大。
“小心！”曦茗猛地抬手，一道金色的光幕挡在紫瑶身前。可那爪影落在光幕上，竟直接将光幕撕裂出一道口子，余势不减地拍在紫瑶肩上。
“噗——”紫瑶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殿柱上，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肩上的骨头清晰可见地凹陷下去。
“紫瑶！”众人惊呼出声，可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就被黑雾中涌出的影子缠住。那些影子形似枯骨，却有着远超仙尊境的力量，仅仅一个照面，就有三个修士被撕碎了肉身，元神在黑雾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片刻后便化为虚无。
“住手！”曦茗怒喝一声，体内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金色的光芒如太阳般炽烈，将周围的黑雾逼退了数尺。她双手结印，口中念诵着古老的咒语，聚合阵残留的力量在她体内疯狂运转——这是她原本打算留到最后关头的底牌，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哦？燃烧本源吗？”虚无之主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有点意思，可惜……还是不够。”
他缓缓抬起手，漆黑的雾气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颗皮球大小的黑珠，珠子表面流淌着诡异的纹路，散发出足以让道心崩溃的邪异气息。
“尝尝这个吧，这是我用百万生灵的元神炼制的‘虚无之核’，算是给你送行了。”
黑珠脱手而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砸向曦茗。沿途的空间不断崩碎，形成一个个细小的黑洞。曦茗瞳孔紧缩，她能感觉到这颗黑珠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若是被击中，就算她是道祖境，也必然魂飞魄散。
“拼了！”玄衣老者嘶吼一声，猛地扑向黑珠。他全身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竟是选择了自爆元神！剧烈的爆炸产生了一道巨大的冲击波，暂时挡住了黑珠的去路，可老者的身影也在光芒中彻底消散。
“前辈！”众人目眦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黑珠穿过爆炸产生的烟尘，继续飞向曦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芒从殿外疾驰而来，精准地撞在黑珠上。青芒中是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刻满了符文，竟硬生生将黑珠劈成了两半！
“谁？”虚无之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落在曦茗身前，他手持长剑，眉宇间带着一股凛然正气。“在下叶问天，见过深渊之主。”
“老叶？”曦茗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问天苦笑一声：
“我本在按照她的要求脱离掌控大道，这不刚将下界大道放开，就感应到上界有大劫降临，便匆匆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他看了一眼殿内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来的再早也没用。”虚无之主的声音冷了下来，“又来一个送死的，正好一起解决。”他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叶问天面前，一爪抓向他的头颅。叶问天反应极快，长剑挽出一片剑花，挡住了这一击。可巨大的力量还是让他连连后退，虎口被震得开裂。
“好强！”叶问天心中暗惊。他刚才那一剑已经强行引动大道的力量，却依旧被对方轻易化解，这虚无之主的实力，很强。
“就这点能耐？”虚无之主嗤笑一声，攻势变得更加凌厉。漆黑的爪影如狂风暴雨般落下，叶问天只能勉强抵挡，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曦茗见状，强撑着加入了战局。她双手结印，一道道金色的符文飞向虚无之主，试图牵制他的动作。可虚无之主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总能轻易避开这些符文，偶尔被击中，身上的黑雾翻滚几下，就将符文的力量化解了。
“你们两个联手，也不是我的对手。”虚无之主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放弃吧，乖乖臣服于我，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休想！”叶问天怒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长剑上，剑身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青光：“道法自然，万剑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