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言辞总是带着几分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似乎每一句话都有着背后的暗示，让人产生更多的疑问。但眼下，我还能力不够，无法从他的每一句暗示中看破含义，只能选择接受这个身份，接受这个全新的开始。
“那我呢？”我问，声音稍微有些低沉，带着一丝不安。“我为什么会选择站在你这边？”
夜莺的眼神稍微沉了一些，似乎在思考我的问题，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却不容置疑：“因为，你已经没有选择了，绫枝。”
“你一会打算去哪？”夜莺那话语听上去像是随意的关心，却总让人感觉其中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目的。他的眼神带着一种似乎无关紧要的好奇，但我知道，他总是看透了比表面更深的东西。
我白了他一眼，毫不掩饰我的不耐：“上学。”
他啧啧两声，似乎觉得我的回答挺好笑，嘴角上扬：“未成年真卑微。”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当我真是个孩子吗？
接着，夜莺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指了指我手腕上那闪着柔光的新型光脑：“你现在已经算是成年人了，小鬼。”他说这话时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在提醒我，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可以随意摆布的小角色。
我一愣，意识到他是在暗示我那个新身份。
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第二重身份”？
他在提醒我，我不再是那个有点倒霉有点奇怪的未成年，而是一个已经开始进入成人世界的佣兵身份持有者。
我默默地拉开了衣领，露出了锁骨处的那道印记——那是一颗小小的植入式光脑芯片，透明的表面下，微微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制式光脑，匹配中心给被领养人植入的，”我低声说，目光略微飘向远方，“成年之前，这个芯片会持续不间断地监控我的定位和生命体征。”
夜莺微微挑眉，眼中不掩露出一丝玩味：“那真是太遗憾了，未成年。”他的话带着一种调侃，却又像是故意在刺探我的底线。
我一时间不禁冷笑了一下，“遗憾？”我反问道，声音带着几分讽刺，“你指的是你自己不是监控对象吗？”我知道他的光脑芯片肯定比我强大得多。
夜莺耸了耸肩，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别把我和你们这些普通人相提并论。你觉得我需要他们的监控吗？”他淡淡地笑了笑，仿佛完全不在乎那种被“监控”的感觉。
我默不作声，心里却涌现出一种微妙的不安。
夜莺的身份和背景太复杂了，他的每一个动作和话语，都像是深思熟虑过的。我突然意识到，他并不是单纯的“高级佣兵”，他的身份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多我无法想象的东西。
这时，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变化。突然有些明白，夜莺所说的“成年人”似乎并非是年龄上的成熟，而是更深层次的、与这个世界的规则抗衡的能力，“犯规”的能力。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忍不住问，声音低沉，带着一点不确定。“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身份，我到底能做什么？”
夜莺没有立刻回答，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你现在能做的，就是选择你想要的未来，”他说，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权威，“你可以继续待在学校，像普通人那样过日子，但我想你知道，这种生活的背后，永远有着枷锁。”
他的语气没有威胁，却无形地给人施加了压力。“而如果你选择加入我们，走上这条‘佣兵’的路，那么你将拥有更多的自由，但这自由，必须通过你自己的力量来维持。”
我沉默了一会儿，内心复杂。夜莺说的话让我心跳微微加速，那份潜藏的诱惑在我心中悄悄萌生。
如果选择走入这个世界……
“我知道了。”我终于低声回答，决定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自己去考虑。”
夜莺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轻笑了一声，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不过倒是你，小少爷，你的养父不一般吧。”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不乏一种审视的意味。
我并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冷冷地瞥了一眼他，直接无视了他的挑衅：“为何不是养母？”我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那种对夜莺轻浮言辞的排斥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继续摆弄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我不觉得有女性能给你植物的精核能源，哪怕是新女性。”他的笑容有些调皮，又像是在测试我，“那玩意，不是用钱买的。”
这话让我有些愣住，心底的某种情绪随之升腾，我几乎不假思索地冷冷回应：“那是我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我知道自己是被挑起了某些情绪，但同时，这也是一条不愿他再深入探讨的底线。
夜莺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他直视着我，似乎对我的反应产生了兴趣。
他的笑容变得不再轻佻，而是有了几分认真和深度：“你说那是你自己的，那到底是怎么来的？”他的语气没有以往的轻佻，反而带着一股隐隐的紧迫感。
我感觉到他已经突破了最初的调侃。
对于植物精核能源的来源，我没有任何意图让他知道更多。更何况，夜莺这人看似是个精于算计的高手，倘若他有所察觉，很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将我的更多秘密暴露出来。对我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于是，我紧紧闭住了嘴巴，不再回应他任何问题。
夜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笑容依旧，但这一次他没有继续逼问。我能感觉到他似乎在评估我的反应，测算着我到底会把这件事推到什么程度。
但他很快放弃了这个话题，转而漫不经心地捻起手中的烟：“好吧，小鬼，不想说就不说。但你要记得，等到你有能力时，有些事情是你无法回避的。”
我没有应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心里却明白，夜莺的这番话意味着什么——他对我的了解远比我想象的要深刻。这个男人，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他认为有价值的线索。
他眯了眯眼睛，像是看透了我心中的想法，又或者只是懒得再深究，随即抛出一个新的话题：“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自信地说那是你自己的，为什么不展示给我看呢？”他嘴角微扬，似乎在挑衅我。
我挑了挑眉，觉得自己有些被逼入了一个不舒服的境地。不仅仅是关于能源的事，更多的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看着夜莺脸上不以为意的笑容，我感觉心中某种压抑的情绪又再次升腾。
“你真的觉得我会拿我的精核能源来给你看吗？”我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夜莺愣了一下，似乎对我的态度有些意外，但他很快恢复了淡定，目光中依然透着一股戏谑：“看来你并不打算告诉我什么了，行吧，我也不勉强。”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似乎准备换个话题了。
我松了口气，至少今晚，他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
我直视着夜莺，眼中带着几分幽冷与锐利，话语带着不容忽视的冰意：“我的养父说，你之前给的异兽肉有毒。而且是那种闻到就会中毒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