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鹏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不过却转瞬即逝。
“爸，好端端的……您说您提这个做什么。”
“怎么就不能提了？菲菲不是我们家人？甜甜不是我孙女儿？”陆振国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执着。
陆一鹏迟疑的眼神落在窗外，脸上仿佛写着许多无法言说的心事，迟迟不愿与父亲对视。
“一鹏……”
“爸！”
陆一鹏突然转过脸，语气轻柔坚定地打断了父亲。
话被打断，陆振国微微一怔，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
陆一鹏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缓和下来，他向前倾了倾身，手轻轻握住陆振国的手腕：“爸，我的家事，我会处理。您信我这一次，好吗？现在，天大的事也没有您的身体重要……”
陆一鹏停下说话。父亲的手腕上有什么“东西”？一个冰凉、光滑而且非常坚硬的“东西”。他下意识松开手心，将父亲的手腕朝外翻，想看看刚刚摸到的是什么。
陆振国慌乱中下意识将手从陆一鹏手中抽出来。
“爸，你的手怎么了？”陆一鹏疑惑地问道。
“手？我的手好着呢。”陆振国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手缩回到被子中故作镇静地说。
“不！你的手腕上有东西！”陆一鹏笃定的说。
他不由分说地掀开被子，没等陆振国反应过来，猛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那坚硬光滑的‘东西’正泛着幽幽的白色珠光，就好像一道结了痂的伤疤，已经和他的皮肉紧紧融合在了一起。
他想象中的伤口、针孔，甚至是特殊的医疗仪器……全都不是。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让陆一鹏所有的动作和话语瞬间凝固了。
这根本不是治疗留下的痕迹。
这……究竟是什么？！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手指猛地一松，却又在下一秒更紧地握住，指尖无法置信地触碰那非肤质的、冰冷的表面。
“这……这是什么？”他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发不出音，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疑惑和不安，望向父亲，“爸！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振国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嘴唇嗫嚅着，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最终落到自己手腕上那处诡异的“伤痕”。
该怎么办？要如何对儿子说出口？那只是一个梦，一个荒诞离奇、却又真实得让他惊悸的梦啊！
一股股冷汗从他的额角慢慢渗了出来。
“一鹏……你……你别问了好不好？”陆振国虚弱的声音里近乎哀求，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语气。他试图抽回手，但儿子握得更紧了，那力道不容他逃避。“也许……是爸老了，皮肤长了点怪东西……”
“怪东西？”陆一鹏的声音陡然拔高，因为激动而带着颤音，“什么样的怪东西会长成这样？！爸，你别瞒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手上这个东西是冰的，硬的，根本不可能是长出来的！”
“我……”陆振国的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布满了血丝和一种迷茫的恐惧，那恐惧的对象似乎并不是手腕上的东西，而是某种更虚无缥缈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