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了……他……他在哪个医院？”陆一鹏的脑中一片空白。
王馆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说了四个字：“人民医院。”然后径直离去。
“人民医院……人民医院……”
陆一鹏站在原地，茫然无措地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张——那些印着他名字的文件。'撤销陆一鹏职务'和'人民医院'这几个字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在他脑中不断闪现。
“主任！您怎么在这儿？”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陆一鹏身后传来。
可此时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哎呀！这些是您的文件吗！”
一位身穿工作服的年轻女职员从陆一鹏身旁绕到前面，诧异地看了眼地上散落的文件，慌忙蹲下身，迅速收拢整理好，随后双手递到陆一鹏面前。
“主任……给您。”女职员望着失神的陆一鹏，小心翼翼地说道。
陆一鹏的目光涣散，怔怔地盯着那份辞退告知书，半晌，才机械般地伸手接过。
“谢谢！”
他转过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将手中的告知书撕得稀碎，猛地向上一扬。碎片如雪花般纷扬，缓缓飘散在他身后的走廊上。
“这……这是怎么了？”女职员吃惊地喃喃自语，“陆主任今天是怎么了……？”
“你小声点儿！别在这儿瞎嘀咕！”
隔壁办公室的小文员早就听到走廊的动静，一直贴在门边偷听，直到陆一鹏离开才敢走出来。她凑到女职员身边，贴着耳朵悄声说：“陆主任被馆长炒鱿鱼啦！”
“什么？这怎么可能！”女职员不可思议地叫出了声，小文员慌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嘘——好我的乖乖，你可小点儿声吧！馆长刚走一会儿，估计还没走远哪！”
女职员推开小文员的手，压低嗓音，小声急切地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怎么会这么突然？陆主任干的好好的，他人那么和善，馆长为什么要……唉，你快给我说说！”
“我哪儿知道是为了什么啊！”小文员看着陆一鹏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我猜啊，八成是和他父亲有关！”
“他父亲？”女职员不解地看着小文员。
“你是不知道，他父亲今天一大早就来堵馆长了！”小文员压低声音，“两人在办公室里说了一上午，后来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好像还摔东西了！我在隔壁听的清清楚楚，像是玻璃杯被摔碎了……”说到这里，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真的啊？\"女职员半信半疑，\"我知道陆主任的父亲虽然快退休了，但原来毕竟是省上响当当的大人物...我不信他会来儿子单位跟儿子的领导闹矛盾——这完全说不通啊！\"
\"具体是为了什么争执，隔着一条走廊和两道门，我确实没听清。但我直觉，十有八九和他父亲有关系。\"小文员笃定地说。
“如果陆主任真的就这么走了的话，那可就真的太可惜了……”女职员怅然若失的低语。
保洁人员这时已经开始清扫地面上的碎纸屑了，随着她手中的扫帚和簸箕一下下有节奏地律动，走廊上的碎纸片已经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干净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