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看吧，不想跟你说就知道你会这样。”
肖翊叹了口气，语气无奈！
“你少跟我皮，快说，孩子在哪儿？
是男还是女？那女人到底是谁？”
听着老妈一连串发问，肖程说。
“男女现在还不知道，至于他妈妈？”
肖程看着自己老妈，想了想这才回答道。
“你见过。”
程美茹皱起眉头，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试探着说。
“是她吗？”
她嘴里的“她，”儿子明白。
看到儿子没有反对，证明自己猜测没错。
她缓缓闭上眼睛，久久未开口。
肖程不急于老妈给自己回应，这个时候她需要消化这个消息。
一个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转变。
他现在不能急着让老妈表态，只是告知她。
“你知道了，我没瞒着你。”
程美茹却没有继续保持沉默，她突然开口问，语气中带着些强硬。
“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你还在我面前做戏。”
这话说得很笃定，似乎儿子和那个女人一起跟自己做戏。
肖程冤枉啊，他一脸委屈地说。
“妈，你能不能别冤枉人？
我们的确分手了，她还是我从家里赶出去的。
我要是知道她已经怀孕了，我怎么可能赶她走。”
听了儿子解释，程美茹心里稍微舒服些，她最讨厌谁欺骗她。
她接着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肖程很坦诚，“听说她没多久要生了，先把孩子生了，以后再补办婚礼。”
程美茹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只是自己心里多少不得劲。
“儿啊，你确定以后不会后悔？”
“后悔？”肖程噗嗤笑出了声，他揉了揉自己笑痛的腮帮。
“妈，你倒是说说，那个人的婚姻，没有后悔过？
人性就是个贱骨头，有一就想二，有二又怀念一，总是没个够。
两个人一起生活，合适就好，太远的事想多了没用。
我现在有孩子了，我的孩子需要个家，我需要个妻子。
我们在一起生活过，很合适，这样就够了。”
听儿子这么说，程美茹倒是没什么反应，她一直都是个理智在线的女人。
那些所谓风花雪月，那些口中的生生世世。
都是小女生们在年轻时，做过的梦。
婚姻是梦醒时分，梦里的浪漫可以有，清醒却能过好每一天。
最怕半梦半醒人，分不清梦里梦外，过不好现实生活。
程美茹喜欢儿子活得理智，至少这点上她不用担心。
最怕的就是恋爱脑，男人一旦满脑子装的都是情爱，这个男人基本也没用了 。
“你爸知道吗？”
肖程没想到，老妈再开口问得是这个问题。
“还不知道，巧云姨知道，我让她替我保密。”
听到儿子这么说，程美茹睁开眼看向他，眼中的疑问，肖程都明白。
他不等老妈开口问，自己就先说起。
“妈，我是这么考虑的，我哥还没有儿子。
而我这胎还不知道是男是女，我不想节外生枝。”
程美茹哪能听不懂儿子的话，她心里不禁暗叹。
这是宿命，也是他该有的警戒心，这一点她心里是认同的。
可想到那个孩子和他母亲，程美茹还是感觉到一阵头疼。
这件事来得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想到自己往日里一直存着念想，长子娶妻时，自己坚决不同意。
可他不顾家人反对，还是娶了孙罗薇。
自那之后，她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压在这个幼子身上。
他在自己身边长大，跟自己心更近些。她自认为自己的话，他是会听的。
一直以来她这个做母亲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可现在还是违了自己的心！
想到这里，程美茹忍不住掉下泪。
看着母亲流泪，肖程并没有上前劝说。
他心里明白，这件事对老妈的冲击不小，她要自己慢慢消化。
病房里安静，安静的让人不安，似乎某种情绪在酝酿中。
“阿程，我以为你会听我的话，没想到你还是……”
她说到这里时。微微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嘴里发出一声“嗯。”
这声“嗯”后，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才觉得胸口的憋闷，稍稍舒服点。
程美茹自己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憋着那口闷气，她有种无处发泄的无力感。
看着老妈此时心情不佳，肖程想转移话题。
“妈，我哥走时跟我说，你醒了让我打电话给他。”
说着话，他拿起手机，打算给大哥拨去电话。
“等一下，”程美茹却开了口，制止他。
肖程停下了手里动作，他抬起头看向自己老妈。
“妈，怎么了？”
“我们把孩子要过来？”程美茹说这话，其实心里也没打算好。
她只是想到了，嘴巴就顺口说出来。
肖程却像是被人针扎屁股，就差跳起来。
“妈，你可别这么想，那是缺大德了。
人家不吱声，自己怀着孩子，没跟咱们要什么。
这会儿我知道了，咱们却跟人家抢孩子，那还是人做得事？
妈你要是这么想，这孩子我不要了，你趁早别打这主意。”
程美茹眼含怒意，“你少胡说，什么叫孩子你不要？
要不要你说了不算。
我又不是真的想抢孩子，就不能随口说一句？”
肖程不依了，“妈，这是能随口说的笑话？
你自己吃过的苦，还要别人也跟着吃一次？”
儿子的话，像个大耳光。
打的不是程美茹的脸，是她的心头。
“是啊，自己吃过的苦，怎么能再来一次！”
突然她觉得自己很疲惫，大约是自己老了。也或许是刚刚经历过手术，她没了先前的精气神，人变得有些萎靡不振。
“罢了，罢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处理吧。
不过我要提醒你，永远别说不要孩子的话。
这孩子不止是你的孩子，他也是肖家的孩子。你要是敢不要了，那就先把我的命拿走。”
程美茹说完这几句话，她抬眼看向儿子。
“有些事，不是你的就是你的。
有些事，是大家的。”
闭上眼睛的她，不再搭理肖程。
这是妥妥的威胁，可这威胁肖程还必须接受。
老妈今天还是个病人，他不能跟她辩个高低。
“妈，这女人我肯定要娶，这孩子是我的孩子。”
这是儿子在跟自己宣布主权，也是明确的告诉自己，他的事任何人别插手。
程美茹哪能听不懂，她这次没有继续跟儿子别苗头。
反而是点了点头，嘴里说了句。
“知道了，你也记住我的话。”
肖程虽然在老妈面前表达了立场，自己心里却不安生。
他不知道“傻姑娘”会是什么反应，说娶她，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