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谣:古人平均寿命跟现代人差不多#】
【这是一个系列谣言,互联网上有一群人为了圈粉、为了卖课、为了卖货。】
【有的说:古人的平均寿命有五、六十岁。】
【有的说:古代和平时期,古人寿命不比现在低。】
【还有的说:上古时期,正常人的寿命是一百二十岁。】
【总之就是不愿意承认,古人平均寿命只有二、三十岁这个残酷的现实。】
【而古人平均寿命二、三十岁,已经是被学术界论证了无数次的结果。】
【在辟谣前,必须要搞清楚“平均寿命”是什么意思。】
【平均寿命是人口统计学上的概念。】
【全称叫做“人口平均预期寿命”,或者叫“人均预期寿命”。】
【大概意思为:同一时期出生的人,预计能够继续生存的平均年数。】
【比如2019年,我国的平均寿命是77.3岁。】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2019年出生的孩子,在现有死亡率、生活水平、医疗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有很大的概率活到77.3岁。】
【如何计算平均寿命,是非常专业和复杂的人口学知识。】
【作为外行的我们只要知道,古代幼儿的夭折率和死亡率。】
【古代5岁以下幼儿夭折率在25%左右,死亡率在千分之二十五到千分之三十左右。】
【这两项数据,极大的拉低了古人的平均寿命。】
【古人平均寿命二、三十岁这个观点,其实早在民国就已经被论证了。】
【35年,美国人舍福德通过分析20万家人口的数据,得出的结论是:中国男性的平均寿命是34.85岁,女性34.63岁。】
【民国学者许仕廉的《人口论纲要》以及36年民国实业部公布的分年龄段死亡率统计,都得出了一致的结论。】
【而新中国之后的无数考古和人口学统计,也都验证了这个结论是准确无误的。】
【比如1991年学者游金生发布论文,他对广西建国前大量户籍资料,进行了整理、统计、分析, 得出的结论依旧是1928年到1933年,农家平均寿命32.51岁。】
【东海郡地区发掘过一个汉朝的东小宫墓地,其中能够辨别年龄的人骨七十九具。】
【通过测量和计算,他们的平均死亡年龄是33.4岁。】
【考虑到夭折婴儿是不入墓地的,所以汉代人的平均寿命也就20多岁。】
【还有人造谣说,人口学家袁祖亮,得出了古人平均寿命五、六十岁这个结论,这又是断章取义式的造谣。】
【袁祖亮教授在《中国古代人口史专题研究》中,124页写的很清楚:“本文所收集到的,近5000人的平均死亡年龄是64岁。”】
【他计算的这个数据,指的是近5000人的平均死亡年龄,根本不是平均寿命。】
【平均寿命和平均死亡年龄,完全是两个概念。】
【而这近5000个古人也不是一般人,袁教授在102页也写的很清楚,这4944个数据,大部分是官吏的死亡年龄。】
【并且袁教授在书中多次强调,他们享受到了中国古代历史条件下, 所能提供的最高水平的物质、医疗、生活待遇。】
【袁教授这个数据计算是,各朝代贵族、士大夫能有的最高寿命,并不是普通人的平均寿命。】
【而且袁祖亮教授在书里面,也推算过中国古人的平均寿命。】
【袁祖亮教授得出的结论是: “在中国封建社会里,整个人口的平均寿命约有22岁。”】
【现在人类平均寿命的提升,主要是近代以来医疗技术、科学技术、卫生条件、物质水平的提高,改善了人们的生存条件,才稳步提升的。】
【在古代感冒都有可能致命,古代女性分娩相当于走了一趟鬼门关。】
【就连享受着顶级医疗和生活待遇的康熙皇帝,他有五十五个孩子,幼年就夭折了二十三个。】
【皇帝家庭尚且如此,更何况普通人?】
【所以“古人的平均寿命和现代人差不多”,简直是极其反智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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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
〖这个谣言真有人信?〗
〖聪明人不多,笨蛋不少。〗
〖其实都不需要看民间,你就看历朝历代皇室的夭折率和皇家平均寿命,就能知道平均寿命五六十太不靠谱了。〗
〖五六十也就算了,上古人能活一百二真有人信啊?〗
〖有啊,我朋友不仅信上古正常寿命是一百二,他还相信上古有灵气可以修炼,同时还相信山海经的生物是因为史前时代科技发达,爆发了核大战产生的变异。〗
〖信灵气,又信科技?〗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豁,这群人应该就是信那群秦始皇爱民如子、男女平等的人吧?〗
〖男女都去修长城,这不叫平等,什么叫平等呢? 坏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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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咸阳。
始皇嬴政下意识地摸了摸鼻梁,忽而意味不明地低语了一句:“一起过好日子是平等,一起过苦日子也是平等嘛。”
侍立在旁的刘季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恍然大悟。
“义父圣明!”
“那修长城的,都是犯了律法的罪徒。”
“他们若不触犯秦律,安安分分做人,何至于去那苦寒之地?”
“这分明是他们自食其果,岂能怨天尤人?”
叔孙通闻言,不由嗤笑一声。
“刘季,你这番言论,倒真有几分……呵,古之奸佞的风采。”
刘季丝毫不恼,反而挺了挺胸,理直气壮:“叔孙博士,您这话可就不对了。”
“乃公现在是大秦宗室,陛下的义子!”
“我的本分就是忠君体国,为陛下分忧。”
“我不做让陛下舒心的‘自己人’,难道应该做个贤臣?”
“您这……莫不是在暗示我该有异心?”
叔孙通被噎了一下,转而冷笑道:“好个伶牙俐齿,那你且说说为何造反?!”
“造反的是刘邦,乃公是始皇义子刘季,乃公现在吃的好、过得好,绝不会造反!”
“哦~你这意思就是吃不饱就要造反了?”
刘季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当然啦!”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饭都吃不上了,快饿死了,谁还管律法、道德,先活了命再说!”
“你的意思是造反有理?”叔孙通反问道。
“成王败寇,成了,自然有的是道理。”
“莫说是我,就是博士您,若真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还能抱着竹简讲仁义么?”
“若把我扔到那汉末,成了个快饿死的流民,碰上张角那伙人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给口饭吃,我说不定也跟着喊了,黄巾就黄巾呗!”
“荒谬!”叔孙通提高声调。
“照你这么说,因律法严苛,小罪重罚,若逼得黔首走投无路而揭竿,那他们倒成了天命所归、替天行道了?”
刘季立刻抓住话柄,故作惊讶:“哦~博士此言,是在指摘商君之法有所不妥?”
“老夫并非指摘商君!”叔孙通须发微张,一副凛然之态。
“商君之法,强秦于列国,功在当代。”
“然法无常势,时移世易。世间焉有能治万世而无一弊之法?”
“到了该因时损益、调整完善之时,自然当改。”
“只是有些人,身居要位,明知积弊已深,却固守陈规,若非天幕骤现,警醒世人,恐怕仍要抱着那套不合时宜的东西,不肯变通呢!”
刘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原来博士是这个意思啊。”
一直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吃瓜的李斯,心里咯噔一下。
他猛地抬头,看向一唱一和、火力渐猛的刘季和叔孙通,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加恍然。
好嘛!
合着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最后是为了将矛头指向我?
天幕未现之时,我没提议过修改律法中过于严苛、不合时宜的条款吗?
是哪些人搬出“祖制不可违”、“商君之道乃秦国之本”来阻拦,你们心里没数吗?
如今天幕降临,陛下明确下旨要更化,我李斯殚精竭虑、顶着压力推行,又是哪些人在暗中使绊子、阳奉阴违,你们难道不清楚?
李斯胸中一股怒火直冲顶门,脸色变了数变。
他真想豁出去,跟这两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好好辩上一辩,把那些躲在“祖制”后面拖后腿的贵族名字也点出来几个!
然而,这念头只是一闪,便被更深的权衡压了下去。
再把因商君之法而获利的勋贵得罪了,自己就真的是举世皆敌,没有盟友了。
想到这里,李斯那股“一怒之下”的怒气,终究只是“怒了一下”。
他生生将这口气咽了回去,面上重新恢复平静。
殿中其他一直竖着耳朵看戏的臣子见状,不由得暗自交换眼色,心中一阵失望。
李斯啊李斯,你怎么就怂了?
你倒是跟他俩吵啊,打起来更好!
你们不打起来,陛下怎么开赌局?
陛下不开赌局,我们怎么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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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洪武年间。
比起咸阳宫中的机锋暗藏,应天府街头的讨论就显得直白甚至有些懵懂多了。
茶寮里,三个书生正围着方桌争论。
包丕皱着眉头,反复琢磨天幕上的话。
“‘平均寿命’和‘平均死亡年龄’……听着不都是一回事吗?”
“好比咱们仨,” 他指了指自己和两个同伴,“假设你我三人加起来一共活了一百八十岁,那平均下来,不就是六十岁?”
他左手边一个面皮白净、名叫李文的中年人笑着摇头:“包贤弟,你这算法简单,但后人说的那‘平均预期寿命’,听着是另一套算法。”
“按他话里意思,好比是算明年全天下要出生的娃娃,如果世道一直太平,粮价药价不怎么变,郎中的本事也不大变,那这些娃娃大概平均能活多少岁。”
“这是个预计的数,不是回头去算已经死了的人。”
“预计?”包丕瞪大眼睛。
“这不跟算命先生差不多?”
“只不过算命先生看八字、看面相,后人是用算筹、用格子纸来算?”
右边那个黑瘦精悍、叫赵榷的汉子拍腿大笑:“哈哈!包兄此言妙啊!”
“仔细一想,可不就是‘大算命术’么?”
“只不过他们算的是天下大势、人命总数,用的法子更更科学。”
李文也笑了:“虽是趣谈,但细究起来,天幕所言似有其理。”
“若要验证,也不甚难,找个户籍清楚的小县,将近年出生、死亡之人年岁仔细核算一番,便知大概。”
包丕却摆摆手,脸色变得有些感慨:“何须专门验证,其实咱们心里都明白,后人说的,恐怕八九不离十。”
“就拿我包氏一族来说,族谱上记载,活过古稀之年的叔公祖确有那么几位。”
“可更多是那些早早夭折的孩童、青年病逝的兄弟、中年亡故的叔伯……这般拉拉杂杂算下来,平均能有三四十岁已算祖宗保佑。”
“若是再算上那些外出经商遇盗、行船翻覆、服役伤残早亡……唉,恐怕还真就二三十岁光景。”
他长叹一口气。
“太平年景,无兵无灾,或许能略高些。”
“但说到底,寻常百姓家,能安稳活到儿女成人,已是不易了。”
茶寮里一时安静下来,另外两人也收敛了笑容,面露唏嘘。
李文低声道:“是啊,幼时一场风寒,产妇一次血崩,田间一次意外……都可能让一个好好的人就没了。”
“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稀’,真不是虚言。”
“后世之人能普遍活到七八十岁,那是托了太平盛世、医药昌明之福。”
“这平均寿命长短,说到底,也是衡量世道好坏的一把尺子啊。”
赵榷端起粗瓷茶碗,将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所以啊,咱们如今能在洪武爷治下,太太平平喝碗茶,聊这些闲篇,已是福分了。”
“平均寿命短,那就盼着儿孙辈的寿命,能比咱们长些,更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