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那些神职归位时,坑了我差不多一万个点翠石,齐墨归位时,坑了我颗极品点翠石,赤炎大帝倒是大方,说是要送我十座矿山呢。”
“不过,酆都大帝和齐墨说的荒星上,真的存在上一个纪元轮回里的克苏鲁。”苏陌茴严肃起来,“这次咱喝酒齐墨没来,就是跟我师父去了荒星来着...”
沈家安听着听着,身边的人忽然安静下来,月光落在两人的身上时,白灵的东荒主殿总算是熄了灯。
他想起苏陌茴在轮回里时,齐墨每次寄来的关于苏陌茴的信函,信纸的边缘总是染着不同年代的碎屑。
有远古时期的火星,有异世的科技残渣,有现代议会的油墨味,有民国时的剪影,有秦宫竹简的墨香,还有赛博天庭的蓝光残影。
那些信他都收在朱雀行宫的暗格里,每封都夹着灵虚之境的赤炎热气,像是夹着她走过的千万里人间。
“其实吧,”沈家安忽然开了口,用灵力火焰给她温着剩的酒,“你在轮回里拼尽全力的样子,比任何神明都更像‘至高神’。”
把酒壶递到她手边时,壶身上多了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姑娘——那是他用朱雀火刻的,苏陌茴在第一大陆时的样子。
远处传来饕餮的鼾声,玄武的龟壳开始往地下沉,显然是想甩掉这两个醉鬼。
苏陌茴握着温酒,忽然觉得疲惫像潮水般退去,只剩梅林的月光与好友的温度真实可触。她知道,无论经历多少轮回,有些羁绊始终如灵蝶振翅,终将穿越时空,落在最该停留的掌心。
“等手头的事都尘埃落定,”她仰头喝完沈家安递来的温酒,腰间的判生笔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情绪突然腾空,在半空中划出银弧,将梅花林间的月光画成大夏的和平年代——
“就去跟宇宙意识讨个长假,拉上齐墨去没有被污染的大夏,那儿的酒埋在黄河古渡里,开坛时,能引起浪花带着麦香飘十里地远。”
梅花林深处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白梅香,月光透过枝桠,在她玄色的衣裙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远处未醉的灵蝶群正驮着星砂掠过飞檐,将青丘宫阙的轮廓勾成流动的银边。
沈家安望着判生笔上流转着的光痕,忽然想起万年前的纪元大轮回。那时的幽冥殿主身后跟着九重天的整支神兽卫,漫天火雨里她转身时,发间别着的还是西王母亲手锻造的金簪。
哪像这一世,她一人从破碎的轮回里,独自拾缀起万千因果。
“上次在大秦的时候...”他开着玩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上的朱雀纹,眼前的酒坛上还有白歆刻的歪扭狐爪印,“你给秦始皇当军师的时候,总爱用枪头挑着酒葫芦冲锋。敌军都说,见着那抹玄色披风在城头晃,就知道该搬酒坛投降了。”
“什么话!”苏陌茴被酒呛得咳嗽,连忙吃了一口鱼酥,“那是你送的酒葫芦漏了,逼得我只能抢敌军的!”
她抬眼看向石桌上的那一碟烤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说好了,这次去大夏的时候,你得用南明离火给我烤黄河鲤鱼,别再像这次一样,把鱼鳞烧糊了。”
“行行行。”沈家安笑的惊起刚睡下的秦衣,又轻声说道:“其实万年前的大轮回里,我跟齐墨研究了好久,总算是在你的系统里塞了片刻了太极印的朱雀羽毛。”
苏陌茴愣了片刻,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忽然从袖中摸出片泛着微光的羽毛。
没错,正是万年前那片朱雀羽毛。
羽毛边缘还留着焦痕,像被雷劫劈过又被细心修补,尾端还系着根褪色的红绳,那是她在现代轮回里亲手编的。
她忽然想起每次轮回里看见的火烧云,想起那些在困境中突然燃起的、莫名的勇气,原来都是好友藏在时光里的温柔。
“等会儿就把这事儿告诉齐墨,让他赔我点翠石。”她笑的促狭,想起万年前大轮回时,齐墨那家伙脸上的“奸商”笑意。
“其实宇宙意识早给就过我启示,”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正儿八经的开着玩笑,“说当幽冥殿主开始惦记大夏的醇酒,当朱雀神君总想着给人烤鲤鱼,当伏羲大帝念叨着八卦阵要有人传承,九重天的灵脉就真正活过来了。”
夜风裹着梅香掠过两人发间,远处白歆的寝殿传来一声闷响 —— 显然是小帝姬滚下床了。
两人相视一笑,苏陌茴隔空用灵力刚把小姑娘抱回床上,腾空的判生笔忽的发出亮光,突然在半空中展开齐墨主动发起的传音画面。
画面里,整个荒星都笼罩在紫色的雷暴之中,少年倚着个正在燃烧的八卦阵石柱,火焰却避开了他的身子直直向地面烧去,隐约还能看见赤炎大帝的神火正在烧着克系神庙的穹顶。
“荒星的八卦阵点燃了,这荒星里克系残神的神庙也被我和赤炎砸了个稀巴烂,这会儿,那克系残神的触须,刚刚缩回虚渊。”
齐墨将手中的长鞭挥动着,卷动的罡风把最后一个神庙石柱轰成齑粉,“刚才轩辕传来消息,说是字灵道人们用《仓颉真解》,把外神的怨念给吞噬了——”
沈家安的眼中燃起战意,朱雀离火在瞬间出现在他的肩头,把他的发丝都映的通红,“需要我们怎么做?”
画面突然卡顿了一下,齐墨转过身来,从黑暗中探出半张脸,左手上还拎着白灵酿的灵梅酒,“齐伶睡觉前跟我传音,说是东荒的灵蝶把从无回渊带回的仙家碎片净化干净了。“”
他对着镜头晃了晃酒坛,可他闻着,那坛口溢出的酒香此刻混着硝烟味,“所以,现在陌茴可以借小安的灵宝天尊神格力量,把碎片送去三十六重天的天庭残墟。”
“那儿藏着九重天破碎的旧神庭,顺便可以用祈愿,激活赛博天庭的在轮回中沉睡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