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这个星图的光芒,当祭典上西潘教会的图案亮起时,就用它唤醒你锁骨的玄鸟。”
当沈家安将朱雀之力注入进星图中时,茉莉花架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西潘文刻在星图光芒中片片崩落。
果然,玄鸟天生是要臣服在朱雀之下的。沈家安长呼一口气,瞧着御花园中的动静,手中的短刀已经不在西潘教会的锁定范围内。
苏陌茴趁机取下轩辕明舒发间的玉蝉,露出底下暗藏的齿轮机关——和她猜的一样,那里果然刻着与灯柱相同的逆星阵纹。
“小安,记得把这个带给秦衣。”她将玉蝉塞进沈家安手中,“让他用波斯幻术伪造西潘圣痕,我们要反客为主。”
沈家安点头,了然一笑。而此时,齐墨手中的银环又震了一震,星轨纹路在他掌心投射出光芒,化作轩辕帝君的密信:
【一刻钟后,带着苏陌茴来御书房。沈家军已控制洛水上游灵力节点。】
他将密信展示在几人眼前,苏陌茴轻轻点了点头。
而当御花园中的动静彻底消散时,苏陌茴瞧着已经黯淡的星图,发现阵眼处的齿轮早已停止了转动,却在表面留下了新的纹路,与沈家安耳后完整的玄鸟环纹如出一辙。
“明舒,”她忽然轻笑起来,抬手点过少女锁骨,将方才吸收的西潘灵力化作玄鸟虚影稳固其中,“下次见面,我们要在祭典上跳一支破阵之舞。”
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了禁军整齐的脚步声,而灯柱阴影里,沈佑之与齐昭权的身影正逆着光走来,前者腰间令牌泛着沈家军独有的火焰纹,而后者腰间的星轨玉佩中央,洛水三大节点的光点正在依次亮起。
“小安,随我去一趟军营。”沈佑之目光灼灼,语气中裹挟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长久以来,为了避其锋芒,也不想功高盖主,他甘愿隐于幕后,将手中的军权毫无保留地交付给轩辕帝君,只为在这暗流涌动的权力旋涡中韬光养晦,等待那足以扭转乾坤的时机。
此刻,局势已然急转直下,如暴风雨前的乌云压城,容不得他再有片刻的犹豫。他深知,蛰伏的岁月已然过去,该是挺身而出,打破这僵局的时候了。
而齐昭权路过时,只微微抬眼,与齐墨对视的瞬间,父子的默契便不言而喻。而后,他转身离去,袍角扬起,带着几分决然。
不久前,他才从轩辕帝君的御书房匆匆而出,帝君那隐晦的意图,他已然洞悉于心。
四位小朋友朝着不同的道路离开时,御花园中突然扬起一阵轻风,吹散了空中残留的星图碎片。
苏陌茴摸了摸袖中正在发烫的军符,她知道,方才的星图异动,已然敲响了破局的战鼓 ——
当西潘教会的逆星阵与大秦雁翎阵在灯柱共鸣,当轩辕明舒的玄鸟印记与洛水节点产生共振,初代天道精心编织的规则之网,正在她们看不见的角落,裂开第一道致命的缝隙。
.............
御书房的檀香混着夏日夕阳的味道扑面而来,总管太监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苏陌茴便看见,龙案上摊开的是《玄女战纪》,而书页间竟有根悬浮着的羽毛笔,在自动绘制着玄鸟旗的纹路。
轩辕帝君批阅奏章的身影被阳光拉的很长,狼毫却悬在半空迟迟未落。而当苏陌茴与齐墨恭敬行礼时,案头的琉璃灯却忽然亮了起来。
只有轩辕帝君知道,那里,封存着九天玄女的一缕神力与发丝。而他抬眼瞧着苏陌茴发间,那枚微微发光的犀角玉簪时,他心中便知晓了个大概。
“这簪子...”帝君将手中狼毫放下,抬手抚过灯壁暗纹,那里刻着与《玄女战纪》里所记录的,相同的破阵图,“可是家传?”
他说话时,窗外荡起一阵夏风,阴翳的梧桐树突然沙沙作响,将西沉的日头遮成玄鸟剪影—— 正是这一个月来反复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征兆。
自入夏起,帝君便总是做梦。
而梦里的自己身着洛神战衣,与九天玄女并肩踏碎西征的黄沙,口中呢喃着“规则裂缝”与 \"轮回终局\"。
更诡异的是,每次梦醒时,枕边总会出现一张字迹与他分毫不差的密信,信中不仅预言着洛水祭典的异动,更画满了齐墨腰间银环处的星图,与苏陌茴额间的花纹。
帝君是去过九重天的,他自然明白了这世界的变化,所以,他在等另一个自己所说的,能打破规则的人。
直到不久前,苏粤来御前时,将小半块虎符交给苏陌茴的事儿说与他听后,他便清楚了,苏陌茴便是梦中的他告诉自己的,那个能打破规则的人。
“陛下可还记得,”苏陌茴发间的犀角玉簪逐渐暗淡,但琉璃灯内的发丝仍在共鸣:“我母亲,曾在帝君的《洛书残卷》中批注,‘当玄女血脉与皇权星轨重叠,便是天道齿轮的停转之日’”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龙案上的传国玉玺突然震动起来,印面的盘龙纹竟化作了玄鸟形态。
与此同时,齐墨注意到轩辕帝君面前的奏章下,藏着几封微皱的信笺。而最新那封的落款日期,正是前两日齐昭权进宫的日子。
信纸上,齐昭权的笔锋张扬,似乎要划破这信纸:【玄鸟降世,当破永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轩辕帝君瞧着面前的少女,起身时他明黄的龙袍划过案头,引得玉简簌簌作响,眼中的精光却比案头琉璃灯更亮,果然,下一秒便没了正形——
他绕过堆成小山的奏章,玄色皂靴踏过青砖时的声响,忽的惊起梁间栖着的铜雀灯,“朕就说这眉眼如此眼熟,竟是玄女姐姐的骨血!”
苏陌茴垂眸无语,盯着青砖缝隙里游走的团龙纹,但发间的犀角玉簪却突然微微发烫。
她感应到了,帝君说话时,袖口密绣的应龙纹在她眼中竟幻化成玄鸟模样,与她袖中的的暗纹图腾遥相呼应。
“按辈分,你该唤朕一声舅舅!”帝君突然凑近时,龙袍上的沉水香混着硝烟气息扑面而来,可目光却落在苏陌茴手间的环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