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筱染自是不甘示弱，巧妙避开，与其拉开距离。
“鬼影步，是他不会外传的绝学，你究竟和他是什么关系？”
女子杀心四起，不再有所保留。
方筱染本就重伤，并未恢复到巅峰期，与之对战胜算实在不大。
交手时，方筱染也才真正的意识到为何孟婆会是五十层的守道人，她确实很强，比她以往遇到的都要强。
不过银鹤与她谁输谁赢尚无定论，毕竟银鹤并未出全力。
与之周旋的同时，方筱染也冷声问：“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在意？”
见方筱染不答，女子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最终落到她那双眼眸上，忽而眸色一沉，“你与她，很像。”
话音刚落，她迅速出招，快如闪电，金簪在她手中化作幻影，根本难以捕捉，方筱染竭力躲避，短短一息间，他们竟过招数十次，如此下去，方筱染有些吃力，恐跟不上。
“你说的是谁？”方筱染眯眼，已然有所猜测。
女子并未回答，反手一掌击来，掌风无比凌厉，似是夹杂着一阵寒霜，让方筱染神色大变，急忙侧身闪避，却仍被掌风扫中左肩。
霎时间，一股刺骨寒意顺着经脉蔓延，整条手臂竟隐隐结出一层薄霜。
方筱染咬牙，迅速运功抵御寒气。
然而这寒气却无孔不入，直接侵入各处经脉，让她浑身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凝出白霜。
她踉跄后退，然而女子却再起攻势，逼得方筱染不得已出招。
几番过招之下，方筱染已显吃力，而女子的攻势却越来越猛，每一次出招，方筱染都会受不小的伤，寒气也在各处经脉来回穿梭，长时间下去，就算不被女子击杀，寒气涌入心脉，她也必死无疑。
而女子只需要让她毫无及去抵御寒气，便能不战而胜。
筱染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每一次吐息都带着细碎的冰晶，指尖已因极寒而泛出青紫色。
她勉强侧身避过女子横扫而来的金簪，却仍被凌厉的劲风划破肩头，鲜血尚未流出，伤口便已被寒气冻结。
这样下去，她毫无胜算。
看来，只能拼了。
方筱染长出一口气，手腕一转，掌心内力凝聚，空间里的细小的微尘被吸附过来，如同漫天飞霜，在她掌心盘旋凝聚。
接着，她一掌祭出，并调动蛊灵，附着在了微末的尘埃之上，一息间，整个空间都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如同整片星空被点亮。
方筱染目光一收，无数细如尘埃的蛊虫随寒劲爆发，如星河倾泻，将整片空间笼罩在流动的星光之下。
见状，女子慌乱挥舞金簪格挡，却见那些细碎光芒竟无法阻拦，瞬间洞穿了她的身躯，留下无数细小的血痕，只是，她身穿红衣，根本看不出流血的样子，唯有密密麻麻的刺痛自全身传来。
“这是……”看着整片空间里，璀璨星辰般的银光，女子的神色第一次了变化，这是她完全不熟知的领域，可以说从未见到过，那片银光就像是流动的生命，比她所用的寒气还要可怕，可谓无所遁形。
恰好，这样的不算大的空间，也给了方筱染发挥的余地。
当然，对方筱染自身而言损耗也极其大，每一次动用蛊灵秘术，都会损耗她的寿命，这也是为何方筱染不愿用的原因。
只是现在她不得不用，试炼前她也做好了准备，将这视为不得已的杀手锏，虽然损耗大，但她有信心将对方制服，否则她怎可能在重伤的情况下，敢来此挑战。
“抱歉了，我必须要过去，所以到此为止吧。”方筱染咳出一口血，神色却依旧如常，只是手中的动作不停变化着。
附着蛊灵的尘埃骤然化作璀璨光潮，无数银白色流萤从她指尖迸发，在空中交织成纵横交错的星轨。
每一粒尘埃都在急速旋转中膨胀，幻化成发光的蛊虫虚影，方筱染衣袂翻飞，周身缠绕着流转的星芒，她抬手轻挥，光柱便如银河倾泻般轰然坠落，所过之处连青砖都被灼出细密的星纹。
女子凤冠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红衣墨发，如飘落的蝶，只留下一缕浓浓的血腥味。
鲜血将红衣浸染，在她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血影，星光闪烁，衬的她那张面容尤为苍白。
方筱染看了女子一眼，面色如纸的一挥手，星芒散去的一瞬，她转过身，大步离去。
“等一下。”这时，女子虚弱的叫住了她，因这一下，喉头一片腥甜，硬生生吐出一口鲜血，她强忍着晕眩感，以及浑身的刺痛，用微弱的声音对方筱染说：“你来，是要救他？”
这个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方筱染并未回答，也没有否认，而是停住脚步，回眸看向她。
“我亦是为救他而来，可惜我并未成功，反倒被丢在这，驻守五十层，咳咳咳，你能来，很好。”女子捂住胸口，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终于，方筱染开了口。
闻言，女子嫣然一笑，美的不可方物，“算是朋友。”
若只是朋友，她怎会做到这种地步，想来有一段隐情。
“嘉木和你。”
“我们是一个人，我亦是嘉木。”
这话让方筱染很是不解，她古怪的打量着女子，却见女子笑着说：“我们是双生姐妹，可出生时便当做杀手培养，我与她没有名字，嘉木，是我们的代号，所以，我们都是，嘉木。”
若他们都是嘉木，那梅公子要找的人究竟是哪个嘉木？
之前方筱染便猜测梅公子就是陶安，或许能从她身上得到一点信息。
“你，认识陶安吗？”因时间紧迫，方筱染不再做过多的试探。
果然，听到这两个字后，女子瞳孔微震，同时又露出几分释然来，“他果然未死，好，那便好。”
“他要寻的人是你吗？”
“是，也不是，我们姐妹二人，自小就生活在一起，无论是生活习性，还是声音神态几乎一模一样，便是主人也难以分辨，因此，作为杀手，我们相当出色，可以出其不意，但同样的，在某些方面也会有困扰。”
“比如爱上一个人，却无法分清，他爱的究竟是我，还是她，这点，便是陶安怕是都分不清，他心中所想，所念的，究竟是谁，但无论是谁，她的心在这儿，在莫问身上，我来此，是为了她。”
竟然是这样吗？方筱染感到诧异，按理说两个人就算再怎么相似，也不可能一点分别都没有，既是心爱之人，又怎会认错？
想到这，方筱染又问：“那，银鹤呢？”
“他，你也认识他？也对，他和师父算是难道的知己。”
说着，女子突然强忍着痛站起身，用尽最后一点内力，闪现到了方筱染面前，她速度太快，方筱染竟难以察觉，谁第一时间想拉开距离，但女子身上却没有半点攻击性，同时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方筱染，声音几近颤抖的问：
“在他的眼里，是我，还是她？”
她似乎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可这样的答案，方筱染给不了。
他们五人的关系太过错综复杂，怕是，连他们自己都无法确定。
方筱染不答，女子苦涩一笑，“罢了，你去吧。”
“对了，替我转告陶安，当日之事，错不在他，无需自责。”
听到这，方筱染惊讶的看向女子，可她已然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