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范春挠了挠头，一副不知道怎么解释的纠结模样。
好在，方寸心也没有过多追问，见状顺手就又把奏章收回去了。
她将范春所做的涂鸦涂抹掉，毕竟也不能带着这个发还回去。
“都没有多少空白的地方了...”
方寸心随口道了这么一声，范春抿了抿嘴不知如何作答。
随即，她在仅剩不多的空白位置写起批示。
范春神情愈发挂不住，因为如果估计的不错的话，那方寸心接下去还会再遇见一封这种的...
就这样，直到天色被染得昏黄一片，这些奏折便已被全部批示完毕了。
果不其然，在这当中方寸心果然又发现了另一封绘有范春涂鸦的奏折。
不同于之前一封，那一封上依稀能够辨认出，范春画了个蜡笔小新剧场版里那位机器人爸爸。
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来也怪，往常到了这个点，范春早已昏昏欲睡了。
可今日却是精神百倍，从心跳的速度来看说是亢奋也不为过。
在放下了最后一封奏折后，方寸心手上还衔着笔，忙不迭的将双臂抬起伸了个懒腰。
见她修长的脖颈抬起，胸前挺起，袖口顺着手腕处褪下。
这下，范春更加亢奋了。
“辛苦辛苦辛苦...”
范春连连道了几声，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奉上。
方寸心伸手接过一饮而尽，旋即望了眼窗外，这才一惊，忙道。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随即将茶盅放回范春手上，连忙起身。
“哦哦！”
范春也跟着起身，跟随对方走到门口，嘴角嗫嚅了半天，这才说出一句道。
“明天...还有空吗？”
“明日...”
听他这么说，原本范春的意思其实就是明天还想跟她见面的意思。
也可到了方寸心这却被她误会成了明天还有这么多奏章，能不能再帮他过来处理下的意思。
当即，她眉头便随之蹙起。
她倒不是不愿意帮范春处理这些，只是处理政务假手于人这种事万一不小心传出去方寸心怕影响到范春的名誉。
虽然她不知道的是范春压根不在意名誉，因为早就不存在了...
所以当即，她蹙起眉头沉吟片刻，默默道。
“还是得找个...能在明面上名正言顺帮忙处理这些的人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出关于明日会面的邀请之后，方寸心就莫名的开始顾虑起来，然后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但范春能明白，她应该是想给自己找个帮手，于是索性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那样也好...”
“嗯...”
得到了范春的首肯后，渐渐地一道人影在方寸心的脑海中愈发清晰了起来...
送走方寸心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范春派了两个渤海卫跟在她的车驾之后，朝从车窗处探出头的方寸心摆了摆手以视道别，随即目送着她直到看不见为止。
“嗯呵呵呵..”
“嘿嘿！”
范春方才转回身，正欲朝宫门方向往回走之际，自远处的角落处忽然传来两声不似人类能发出的笑声。
“嗯！？”
他猛地朝那个方向移去视线，刚好捕捉到两道缩回角落的残影。
结合周围的渤海卫中刚好少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因而范春不必多想就知道那边的肯定是王芙蓉和严子电这俩小子。
“你们俩...”
他指着那边刚想说些什么，一股困意却似为了救那边那俩一般袭来。
范春打了个哈欠，也没了在跟王芙蓉、严子电二人计较的心理，缓缓放下手喃喃了一声。
“算了，明天...还得去趟寸心他们家呢...”
想到这里，他又忽然兴奋了起来，嘴角扬起显而易见的弧度。
随即，为了明天能够早起，范春迈步快步消失在了宫门内。
只留下那般有些战战兢兢又探出头来的，疑惑的二人。
于是，第二天。
“请进吧，不用客气...”
艳阳高照，方寸心和范春双双立在房门前。
二人不约而同的显露出紧张但又期待的神色，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做什么，就这样在门口磨叽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方寸心察觉到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似乎不大好，这才推开一道门缝向范春邀请了一声。
“你这我哪好意思！呃呵呵呵呵...”
抑制不住兴奋而发出一阵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傻乐过后，似是察觉到自己这样多少有些“返祖”了，范春忽的又转换为一本正经的样子。
方寸心捂着嘴，笑眯眯眼睛似是两道月牙。
随即伸手又把门推开一些，带着笑意开口道。
“别客气，进来吧。”
随之打头迈步而入，范春见状也跟着走入房间。
“我这...”
方才步入，范春随即一惊。
目之所及的，各种书籍逐渐铺满了床榻，人反倒都没有多少空间可躺了。
桌子上、地上各种地方都如“盖小楼”一般摞起了一摞摞书籍，范春打眼一看还以为是一张张小板凳呢...
这让他多少还起了一丝怀念之意，因为过去孤儿院里就这样到处都是小板凳...
只有窗沿上摆放着的两盆显眼的盆栽，以及半掩着的柜子里的一些衣裙能依稀证明这是个女生的房间。
老实讲，范春那边的平时都要整洁不少，倒也不是范春爱干净，毕竟他那时常有人打扫嘛。
“嘶...”
他倒抽了口凉气，总感觉眼前的这种既视感在哪里见过。
“怎么了？”
见他一直在门口站着，方寸心疑惑的问了一声。
“没什么...”
范春摇了摇头。
“总感觉你这...好像...先帝的书房...”
眼前回想起悼德皇帝在角楼最高处的那间书房，范春如是说到。
“是，是吗...”
听到他的话，方寸心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手指都缠到了一起。
显然，她是把范春这句话当成很高的赞誉了。
本来吗，比起纵横沙场内政却一塌糊涂的武定皇帝，方寸心其实是更加崇拜悼德皇帝的，甚至这个崇拜都可以加一个“很”的程度。
现在从范春嘴里说出她的某一方面很像悼德皇帝，这落到对方耳朵里自然会被当成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