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在屋外形成一道灰白的帷幕,几经摧残的窗柩腐朽,终于还是没人扛得住侵蚀,啪的一声断裂开来,直直的坠向地面。
屋外的风透过窗户猛地向里面灌来,吹的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哗啦作响。
屋里的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寒风,打断了各自的思绪。
除了兄妹俩被风吹的瑟瑟发抖以外,包括张若尘在内的其余四人,对此皆是无感。
张若尘扭头看了看,接着开口说道:“还愣着干嘛?”
“什么?”白鸠指了指自己,还在为张若尘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感到疑惑。
张若尘却没看他,只是颇为有些无语的,将目光看向了白伟。
白伟自是知道张若尘心中所想。
同时也对自家的侄子侄女也有些无语。
娘希皮。
明明被风吹成这个逼样,连躲都不会躲吗?
想着临出门前,自家大哥将兄妹两人送出门时看向自己时的目光。
眉眼之间,明显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同样的还有一些解脱。
白伟还年轻,虽已经男女之事,可却并未结婚也无后。
此前对于大哥的心思还颇有些不怠。
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嫩了。
看着还在愣神的侄子侄女,尤其是张若尘那注目的眼神。
他开口呵斥道:“还愣着干嘛?冷的都在这里发抖了,都不知道穿点衣服吗?”
“没有衣服啊!”白鸠下意识的道。
白伟气急,倒是学起了青徽先前的模样,一巴掌抽在其后脑勺上。
随后开口骂道:“你他...你脑子是傻的吗?”
“刚才的冷风把你的脑袋吹冻到了吗?”
“没有衣服穿,没有衣服穿,你不会想办法吗?”
“找不到衣服,你连躲都不会了是吧?”
“我大哥是怎么教你们的?”
“你们又是哪来的脸?还敢跟我出来!”
“一口一个的给你们爹保证自己不会添麻烦。”
“你们倒是真这么干啊!”
见白伟直接开骂,周围看着的三人,只有赵归墟脑袋是懵的。
而张若尘和青徽对视一眼,皆是明白了白伟心中所想。
这哪里是什么在骂人。
他俩没看见任何骂人的场面和难听的话。
只看见了一个担惊受怕的长辈,对于愣头青般后辈的拳拳爱护之心。
说白了,人家只是打算用话来激着这兄妹俩。
打算让两人知难而退。
毕竟先前发生的事情,一环扣一环的。
若不是三人,也就是白伟、青徽还有张若尘手段够多,眼力够足。
单靠着白家兄妹俩和赵归墟的话,独自面对这些。
恐怕只有实力强一些的赵归墟能活下来。
别看他们刚才应对得当,仿佛很是轻松随意一般。
尤其是对方留下的那些手段,动静又那么小。
不注意的人,恐怕还真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可也只有三人知道,对方的手段有多么厉害!
这个人,这个幕后之人,或者说这些幕后之人。
绝对不是突然的想着对他们发难的。
往深了想。
这几日发生的巧合实在太多。
多到现在停下身来稍稍回想,有些地方甚至有些刻意了。
就拿青徽和赵归墟来说。
他俩被刘富贵遇见,报的是天师府的名号。
可在此之前,人家指的是茅山的方向。
但就算如此,刘富贵对于两人报的天师府的名号却丝毫没怀疑。
天师府在哪里?
远在山西呀!
离东北隔老远了。
两个天师府的人,干什么能跑这么远来到东北?
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可疑吗?
偏偏刘富贵不觉得。
至于其他的,那便是张若尘表露身份过后。
虽然当时刘富贵的表现很合乎情理。
但是现在想想,又有些太合乎情理了。
倒不是说这样不对。
只是仅此一役,不怪人不多想。
至于其它的,为何是刘家,为何偏偏是刘家。
此前张若尘一直都未想通。
但是经过刚才刘富贵身上发生的种种,再想起头前几日留宿张栋家时,对方说的那些话。
或许刘家只是顺带的。
刚好有和刘家有仇的人,刚好这个有仇的人想报仇,而这个想报仇的人又刚好被这些幕后之人利用。
这么多个刚好叠加下来,是个人也会觉得不正常。
或许和刘家有仇的人一早就发现,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要么?
他不止和刘家有仇,这一点可能性不小。
要么?
他就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心甘情愿被人利用,只愿得偿所愿。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的目的都达到了。
现在刘成荣死了,死的透透的。
而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刘富贵。
本来经众人施以援手,至少能够保证日后无虞。
但现在看来,这条命多半也悬了。
斩草除根这个事情,张若尘老早就懂得的道理。
他不觉得这些幕后之人会这般好心。
别的不多说,就冲人家一开始下手的对象,是刘家的小孙子,就很明显了。
人家做这一切,并不单单只是为了报仇。
而是在享受这个猫戏老鼠的过程。
此前,刘家是鼠,幕后布局之人是猫!
甚至他想借刘家这只鼠,想将茅山又或者是天师府,以及出马仙家都拉下水。
他想让他们三家势力都成为鼠。
如果真有这种想法,只能说幕后之人是在找死,花式的找死。
真以为一绝顶的绝顶,是靠人吹出来的。
……
窗外的寒风渐渐止歇,吹动着屋内的窗帘,也只是微微飘荡。
天上不知何时,挂起了一轮弯月。
四处皆无半点乌云,却又少许繁星点缀。
这头白伟,刚教训好了自家侄子侄女。
正打算转身面向张若尘几人商讨接下来的对策之时。
自屋外一道金光,迅速遁入屋内。
还未等最靠近窗口的赵归墟有所反应,只听张若尘,突然一声大喝:“别动手!”
话未落,金光已至身前,却被张若尘伸出两根手指夹住。
众人注目一瞧,却都松了口气。
无它。
这东西哪里是什么暗器,分明就是一张金色的符箓。
再仔细瞧瞧。
是刚才张若尘挥手射出来的七张符箓中,剩下的那张被其抛向屋外的。
“有发现吗?”同为道门,青徽自然知道这张符箓是干嘛的,所以才有此问。
张若尘却摇了摇头,无奈笑了笑,“符箓寻踪,却无果!”
“什么意思?”青徽眉头深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