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另有隐情的杀戮
当希斯特莉亚的话语清晰地传入耳中，艾伦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重锤击中。
那些来自记忆深处的画面，如同一把把利刃，无情地切割着艾伦的内心。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雷伊斯家的老弱妇孺在父亲的行动下，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恐惧如同阴霾般笼罩着他们。
那绝望的哭喊，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那一刻，在艾伦眼中，父亲仿佛变了一个人，成了一个令人胆寒的残忍杀戮者，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他
觉得父亲的所作所为，彻底打破了人类原本平静的生存秩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罪人。
这样的想法，好似一块沉甸甸的巨石，死死地压在艾伦的心头，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无比沉重。
愧疚与自责如影随形，时刻折磨着他的内心。
他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曾经一直坚守的信念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他不禁问自己，是不是也和父亲一样，潜藏着危险，会成为人类生存的威胁？
这种自我怀疑和内心的痛苦，早在地下的时候就已生根发芽。
那时的他，甚至有了放弃生命的念头，想着让雷伊斯家的巨人吃掉自己，以此来归还他们的始祖巨人，仿佛这样就能赎清父亲的罪孽。
而到了现在，这种自我牺牲的想法依旧如鬼魅般缠绕着他，在下意识间，他又准备再度牺牲自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内心的一丝安宁 。
可此刻，希斯特莉亚的话仿佛一道光照进了他内心的黑暗角落，让他隐隐觉得，这复杂的局势背后，藏着一个他从未知晓的真相，而希斯特莉亚似乎对父亲抢夺巨人之力的举动是肯定的。
就在艾伦内心翻江倒海之际，希斯特莉亚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缓缓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他，语气沉稳而有力地说道：“没错！你的父亲，曾打算从初代王手中拯救我们人类！”
听到这明确的肯定，艾伦的内心顿时如同汹涌的波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震惊、疑惑、感动、释然，百感交集。
原来，父亲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是为了一己私欲才去抢夺巨人之力，很可能是为了拯救人类，为了让人类摆脱初代王的掌控，重获自由与希望。
他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那些一直以来积压在心中的对父亲的复杂情感，此刻似乎有了新的方向。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可心中的震撼却久久无法平息 。
韩吉听到这番话，不禁将目光投向希斯特利亚，眼中满是对她大胆推测的赞赏。
韩吉心思敏锐，其实早就隐隐察觉到了这种可能性。
以她的智慧，很多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但韩吉是个对待研究极其严谨的人，她清楚当前局势下，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在没有足够证据支撑之前，轻易发表看法可能会误导大家，甚至引发不必要的混乱。
所以，尽管心中有想法，她还是选择暂时沉默，把这份考量深埋心底。
除此之外，希斯特利亚的特殊身份也是一个关键因素。
希斯特利亚拥有雷伊斯王族血统，在这件事情里，她的立场和视角有着独特的意义。很多涉及王族秘密、巨人之力与人类未来走向的话，从希斯特利亚口中说出，会比从自己嘴里讲出来更有说服力，也更容易被大家接受。
正因如此，韩吉一直在等待，等待希斯特利亚自己站出来，说出那些或许能改变局势的话语 。
希斯特利亚可没有韩吉那么多顾虑，她只是凭借内心的决心，大胆地分析出自己的猜想。
“他之所以从姐姐那里夺取始祖巨人的巨人之力，还杀死了雷伊斯家的孩子们，都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希斯特利亚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感慨，她深知艾伦父亲当时的无奈与艰难。
艾伦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森林里，父亲用针筒吸取药剂时对自己说的话：“如果你想救米卡莎、阿尔敏，还有大家的话，你就必须要学会……支配这股力量！”
当时父亲转过头，热泪盈眶的模样深深印在了艾伦的脑海里。
这一刻，艾伦终于理解了父亲，心中不再有仇恨，只剩下无尽的感慨，他喃喃自语：“父亲……”
阿尔敏稳稳地驾着马，微风拂过他的发丝。不经意间转头，他瞧见艾伦正抓着头发，满脸都是纠结与思索，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阿尔脑海中思绪翻涌，突然心中猛地一动，像是被一道灵光击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感叹：“是啊！那位耶格尔医生，是不会不经考虑就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艾伦的父亲，耶格尔医生，在希甘希纳区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阿尔敏自小就和艾伦一起玩耍，自然对耶格尔医生也十分熟悉。
在阿尔敏的记忆深处，耶格尔医生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他总是一脸温和的笑意，对待每一个人都充满善意，不管是救治病人时的专注耐心，还是平日里与人交谈的谦逊有礼，都让人如沐春风。
那些经他治愈的居民，逢人便夸他的仁心仁术；邻里间遇到困难，他也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在大家眼中，他就是善良与可靠的代名词。
可如今，听闻耶格尔医生夺取了雷伊斯家的巨人之力，还做出杀害雷伊斯家老弱妇孺这般残忍之事，阿尔敏着实大惊失色。
他怎么也无法将记忆中那个善良温和的耶格尔医生与听到的那个做出了令人发指的暴行联系在一起。
在他看来，以耶格尔医生的为人，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如此违背常理、残忍至极的事。背后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有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迫使他不得不走上这条充满争议的道路 。
艾伦看向阿尔敏，他的眼神里交织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对父亲行为的疑惑，也有被好友这番话触动后的动容。
这时，米卡莎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没错！就算没有雷伊斯家的血统，也一定还有拯救人类的办法……” 说着，她缓缓转头，目光温柔地看向艾伦，“所以，他才把地下室的钥匙托付给了艾伦！”
艾伦静静听着米卡莎的话，这两位最亲密的好友，用最质朴的话语和对父亲的信任，向他证明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人类。被真相突然击中的艾伦，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他心里五味杂陈，眼眶微微泛红，像是被深深触动，又像是在努力消化这一切 。
而坐在他身边的希斯特利亚则用力地点头，对米卡莎的话表示认同。
韩吉收回目光，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里，跟在板车后面，骑着马举着火把的莎夏，冷不丁打破了平静。“地下室？！啊啊哈哈，就是那个对吧！”
她的笑声干巴巴的，里头藏着一抹尴尬，话语也断断续续，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莎夏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约翰。
此刻的约翰，脸上同样写满了不自在，五官都快皱到一块儿去了，忙不迭地应道：“啊……嗯！”
那声音又轻又短促，透着股心虚。
过了一小会儿，约翰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些，接着说道：“我们终于能把城墙的洞堵上了！”
这话一出口，莫名有种转移话题的意味。
实际上，他们这些和艾伦一起出生入死、相处许久的伙伴，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对艾伦满是不舍，怎么忍心看着他去白白牺牲呢？
只是这话太沉重，谁都不愿先挑破，只能借着这看似没头没脑的对话，掩盖内心的纠结与难过。
约翰和艾伦，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性格的棱角相互碰撞，少不了起冲突。
那些争吵、那些互不相让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可即便如此，在约翰心底，艾伦始终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当牺牲艾伦这个残酷命题被摆上台面，约翰心里五味杂陈，他怎么也无法接受将艾伦当作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