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提醒一些民间禁忌之类的,最基本的,火化完事之后,骨灰是由撮子倒入铁盘当中,这骨头哪是哪,先装哪块后装哪块,都有说道,得有个明白人分骨头,指点一二。
毕云涛首先把目光对准这些人。
这些人也是真牛逼,五个人看出八种事,烧替身、六亲眷属还债、阴亲债主讨钱、仙家抓弟马等等。
毕云涛精神高度紧张,听完这些大仙说完之后,自己都气笑了。
本以为这些人能比庙门口的大仙好一些呢,没想到都他娘的是骗子。
毕云涛不信他们,那些大仙还找毕云涛,话里话外让毕云涛处理,还把后果说的很严重。
感觉要是不处理,活不了几天似的。
毕云涛不相信,但听一堆大仙说完之后,心里也发悬,最后没办法,和自己老爹说了。
老爹江湖人称毕门炮,开大车做生意,走南闯北,见识多。
听完毕云涛说了事情经过,老爹直接把那几个出马仙给叫在了一起。
让一起给看看。
这群人碰到一起,都他妈自己是正宗的,那是要多牛,有多牛逼,上到和仙家拜把子,下到和土地城隍称兄道弟。
这一招,整挺好,堪比华山论剑,一群出马仙在灵堂里面打起来了,有个老娘们裤衩子上的松紧带都被人扯出来了。
您想想,哪个老娘们是善茬?
再说了老娘们哪吃过这亏,一扯裤裆,拽出个卫生巾糊人家脸上了。
然后呢,那卫生巾也不是正经玩意,就是一尺多长的卫生纸,叠呀叠呀叠。
这玩意拿手里打仗,随随便便就松散了。
反正就是带有斑点卫生纸扯的到处都是。
生死都是大事,能处理亡魂上路的人尚且如此,毕云涛对出马仙彻底失望,一点也不信了。
老爹毕门炮说以后帮着找个明白点的道士,让毕云涛先管好裤腰带,等忙完毕云遥的葬礼,带他去南方。
葬礼结束,毕云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刚到楼道口,毕云涛吓了一跳。
小柔正坐在楼梯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毕云涛转身直接跑,跑了几十米之后,遇见了一个邻居。
邻居叫住毕云涛道:“出啥事了,慌慌张张的。”
毕云涛不知道如何回答,搪塞道:“啊,没事。”
“那个啥,有个姑娘找你,找楼道里坐两天了,咋地,闹别扭了呀?”
毕云涛愣住了,疑惑道:“你能看见她??”
这次轮到邻居懵逼了,反问:“咋地,你喝酒了呀?”
毕云涛回头,小柔并没有追上来。
此情此景,毕云涛再次想起了大雨中的小柔。
他,心软了。
“坐在这干什么?”
小柔委屈巴巴道:“等你,和你道歉,如果那天我开门了,他就不会死了,我宁愿我自己受点伤害,也不想让你失去亲人。”
听了这话,毕云涛心疼极了,心里也十分矛盾,他直接问:“你会害死我吗?”
“你可以现在杀了我,我毫无怨言。”
毕云涛看着小柔憔悴的面容,呼吸起伏的胸口,双腿紧紧合在一起的矜持,他动了心。
“走,上楼。”
进入房间,那便是干柴遇见了烈火,如狼似虎的女人遇见了壮硕的小伙。
毕云涛将怀疑、担忧、气愤等一切负面情绪都转化为力量。
二人一起吟诗作赋,诗云:“玉体横陈香玉战,娇喘似莺声声颤。玉汗交融红透肌,老爷们还他妈挺积极。”
小柔气喘吁吁,毕云涛大汗淋漓。
小柔说她饿了,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饥饿的时候,什么东西最好?
毕云涛翻身下马,呱唧呱唧奔向菜市场。
毕云涛买了不少内脏。
肠子、肚子、心肝肾。
连老母猪的前列腺都被毕云涛买到了。
出了菜市场,毕云涛寻思了一下,那天去庙门口的玄学店,碰见老太太的鬼魂了,这是不是老太太有啥话要说呢?
看了一眼时间,还早,毕云涛决定先去那家玄学店瞅一眼。
到了店铺,老板挺乐呵,云山雾罩扯了一通,给毕云涛弄了一张灵符。
老板说那张灵符是祖上在民国时期写的,法力无边,贴在墙上辟邪,放在床上避孕,他和毕云涛有缘,只收二八八。
毕云涛在火葬场被出马仙忽悠了一通,这玩意也是将信将疑,经过讨价还价,用三十块钱加一盒半石林烟成功拿下。
返回家中,毕云涛要给小柔做好吃的,小柔不让,说她喜欢自己做。
内脏不洗,直接下锅,暗红色的液体在锅内咕嘟,半生不熟直接入口。
趁着小柔吃东西,毕云涛悄悄拿出符纸,准备贴在小柔身上。
正要贴的时候,小柔猛地回头,她看了一眼符纸,又转而盯着毕云涛,眼神十分复杂,怨恨中又带有失望。
毕云涛想用玩笑来化解尴尬,顺便收了符纸。
小柔突然抓住毕云涛的手,轻声道:“你贴吧。”
说完,小夜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毕云涛咽了一下口水,他知道,一旦贴下去,他和小柔之间的信任将荡然无存。
沉默了两三分钟,毕云涛心里犹豫不决。
小柔睁开眼睛,直接拿着符纸贴在了脑门上,还是那句话——“这回,你满意了吧。”
说完,小柔扔下筷子,头也不回地去了卧室,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毕云涛心里追悔莫及,他扇了自己一巴掌,而此时,他成了出马仙最大的信徒,他宁愿相信小柔不是鬼,也不去怀疑这张灵符是否有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悄无声息的房间,每一次呼吸都是尴尬。
直到此时,毕云涛也没想明白,本来是一夜情的情感,怎么就干出了流水线的感觉呢?
算了,不想了,只要胆子大,女鬼也他妈能放产假。
毕云涛推开房门,吻了上去,冰冰凉的唇感给了毕云涛新奇的体验,他很享受,或者说,有些欲罢不能。
小柔在生气,拉扯着衣服,用手臂遮挡敏感部位。
这倒激发了毕云涛的欲望。
有欲望干啥?
那得为爱歌唱。
唱什么?
当年电视上有一个很火的电视剧叫做《关中匪事》,主题曲也挺有意思——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
一曲唱罢,欲拒还迎,歌声嘹亮,biu、biu、biu、biu。
床头打架床尾和,小柔再次投入毕云涛的怀抱。
二人躺在床上,幸福地憧憬以后的生活。
聊到工作,毕云涛猛然想到,火葬场根本没有一个叫做小柔的入殓师。
毕云涛试探性道:“你,到底在哪工作呀。”
“我没工作,和家里人吵架出来了,来了哈尔滨,没地方住,听人说火葬场旁边有空房子。”
“可那没有电呀。”
“怎么没有,入户线都被断了,电线杆子上还有电呀,搭两根线就行。”
毕云涛还想问一些其他问题,小柔打岔道:“你能出去工作吗?以后,你养我好不好。”
工作?
毕云涛初中没毕业,这几年,一直没工作,都是靠父母养着。
这么多年,毕云涛也没想过要去工作。
对于同学来说,别人身上有很多头衔,比如三好学生、优秀班级干部啥的,但毕云涛身上,只有一些隐晦的称号——有些同学、极个别人、更有甚者、害群之马、搅屎棍等等。
要说出去工作,毕云涛一没学历,二没手艺。
能干啥?
歌厅服务员。
这个职位是小柔帮着联系的,小柔有个老乡已经当上了领导,是一家歌厅的领班。
别小看领班这个职位,其权利能随意决定一个服务员的去留和工资。
安排个人,更是易如反掌。
毕云涛心想,不管能不能干,得先给小柔一个态度。
于是,毕云涛成功入职。
众所周知,歌厅主要是晚上营业。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没见过谁早晨六点去歌厅开包房唱歌。
晚上五点多上班,下班时间不固定,早一点是凌晨一点多,晚的时候,可能要到三四点。
根据客人几点结束来确定下班时间,一个人负责几个包房,客人都走了,包房打扫干净,也就可以下班了。
不管毕云涛几点下班,桌子上肯定有小柔做好的饭菜。
虽然工作很累,但是,这种温馨,比他娘的伟哥都有劲。
毕云涛几次想和领班聊一下小柔,可领班像是故意躲着他一样。
渐渐地,毕云涛发现小柔有些变化了,不怎么喜欢和他亲近,他白天睡觉时,小柔总是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字,一看就是在和别人聊天。
等毕云涛走到电脑旁边的时候,小柔会刻意的清屏,或者关闭聊天的界面。
二人生物钟不一样,一个睡觉,一个醒着,渐渐地,毕云涛开始患得患失。
有时候毕云涛下午醒来的时候,小柔不在家,打电话也没人接,等小柔回来的时候,大多都是穿着精致,妆容美艳。
如此妆容,手里再提着点青菜,怎么看都不像是去了菜市场。
毕云涛知道小柔属于爱玩的性格,二人也是通过网友见面的方式认识的,这些,毕云涛都能接受,况且他也没抓到小柔的证据,可小柔不愿意和他亲近,这让他十分难受。
要知道那歌厅不是什么正规场所。
里面的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在里面工作,说好听点是陪唱,说实话,也就那么回事,光膀子唱歌,裸体跳舞的事,哪个包房都有发生。
毕云涛天天看着这玩意,也是裤衩子磨得锃亮。
回家小柔不配合,久而久之,毕云涛也在歌厅里面消费了。
关系处好了,不花钱也能维持关系。
说简单点,服务员和陪酒女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关系。
服务员有酒水抽成,但老爷们过去敬酒,别人也不会喝太多,大多都是象征性喝一杯,也就完事了。
毕竟没人老爷们去歌厅是找小伙子玩的。
所以,酒水能卖出去多少,主要看陪酒女。
相对来说,女性的酒量不如老爷们。
况且,有的老爷们抠抠搜搜,四五个人,只给领头的点一个娘们。
有时候,一个陪酒女要陪整个包房的人。
当然,一个晚上也不是陪完一个包房就完事了。
这个时候,服务员就得配合了,主要是在酒水上做点手脚。
啤酒里面兑饮料,白酒里面加矿泉水,老爷们喝的五迷三道的,也不知道陪酒女喝的是啥,反正就是哐哐哐喝。
所以,陪酒女和服务员得互相配合,配合好了,剩下的事都好办。
毕云涛经常聊网友,是一个很会聊天的人。
平时在网上聊网友,相当于大海捞针,而在歌厅里聊陪酒女,那便是在动物园中打猎。
凭借着能说会道和酒水上的配合,毕云涛很快获得了很多陪酒女的芳心。
有道是常在河边走,早晚湿裤裆。
毕云涛在打扫包房的时候,有的陪酒女会主动过来。
一天换一个,夜夜做新郎,小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精神上倒是快活了,可身体受不了呀。
熬夜、喝酒、纵欲,长时间亏耗身体,毕云涛还是倒下了。
话说一日,毕云涛正在包房内激情澎湃地吼着祝福的话,大概就是山东大李逵那套嗑,内容过于露骨,不便于展示,自行脑补。
按照正常的流程,情绪高昂地念完之后,毕云涛要干一瓶啤酒。
放在平时,这一瓶三五秒,完事还能表演个吹手套、避孕套啥的。
可这次,毕云涛喝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陪酒女还帮着打圆场,万万没想到,下一秒,毕云涛直挺挺倒了,包房内的茶几都砸碎了。
等毕云涛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急诊室,左胳膊挂着药水,右胳膊连着血袋。
头疼,一阵头疼。
环顾四周,有一个同事在身边。
“涛哥,你醒啦,我去叫大夫。”
“等会,这血吗?”
“对呀,大夫说得输血。”
毕云涛努力回想晕倒前的一切,疑惑道:“我伤哪了?”
“哪也没伤到。”
这时,一个大夫走了过来,打量了一番毕云涛,又看了看身边的显示屏。
“毕云涛,对吧。”
“对。”
“你干啥工作的?”
“歌厅服务员。”
“经常去山里面吗?”
毕云涛懵了,回答完之后,医生又问养不养小动物,最近有没有被啥东西咬了之类的话。
懵。
毕云涛急了,问医生为啥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