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苏秦背剑，步步高升这些老套路之外，保卫处的人偶尔也会开发一些新的，整不死人的审讯套路。
不过因为保卫处大部分时间抓捕的都只是一些夹带私藏，或者厂内聚赌之类的小事，一般这些人到了保卫处就把所有问题都交代了，保卫处内部一直没机会实验这些全新的设想。
如今来了个嘴硬的敌特，白万里他们可就不需要客气了。
方威贼兮兮地一笑，拿了钥匙跑去小厨房了。
他可不是大半夜的要偷东西吃，而是小厨房里有一个不大的冰库，平时用来储存保卫处的肉类这些冻货，除此之外也会冻一些大个的冰块。
等天气热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些冰块拿出来装到脸盆里，然后往里放一些汽水和水果，用来给巡逻回来的保卫员消暑。
现在天气也逐渐热起来了，保卫处的冰块也开始冻上了。
方威跑到小厨房，把一个大盆子放在送菜的小推车上面，然后往里抱了一大块冰块进去，再用自己的警卫棍把冰块砸碎成几大块，然后往盆子里倒水。
之后一溜烟地推着这么一盆冰水混合物回到了审讯室。
“来！方爷爷请你洗洗脚！”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方威也就不装了，露出邪恶的笑容，将戚正诚的鞋袜脱了，然后直接塞进冰水里。
零度的低温让戚正诚浑身都好像过电了一般哆嗦了一下，嘴里下意识地发出嘶嘶的喘气声音，但他还能够坚持住。
白万里在一边旁观着方威的法子，说：“你要用冰水冻他的话，往水里撒把盐会冻得更厉害。”
白万里记得自己穿越之前在某抖上看过一个生活小妙招，就是如果买了饮料想要快速冷却的话，可以把饮料泡在加了盐的冰水混合物里，这样制冷的速度比直接放进冰箱冷冻室还要快。
原理是啥白万里也忘了，但好像挺有用的。
“处长，这真的假的？”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一把盐，你撒了试试呗。”
“也是。”
方威赶紧又跑去拿了盐罐子过来，撒了盐之后比没撒的时候很难确定到底冷了多少，不过冰水混合物的足浴滋味确实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受的。
戚正诚的双腿很快被冻得发紫，双脚一开始感受到了刺骨的低温，下意识地想把脚从冰水中抬起来，但却被保卫员死死压住，被迫只能让双脚完全浸泡在冰水里。
随着时间的延长，被冰冻的双脚渐渐失去了知觉，双脚只能感受到一股麻木的肿胀。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知觉开始恢复，但刺骨的剧痛也变得清晰起来。
极度的寒冷就像一把把刺刀一般，准确地刺进了戚正诚脚上所有骨骼和肌肉的缝隙之间，让他的脚每一次极其轻微的活动都好像在承受刀割一般的酷刑。
没有人的忍耐力和精神力可以一直维持下去，无非也就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随着持续不断的寒冷刺痛折磨，戚正诚的精神也在一点一点瓦解和动摇。
这时方威突然说了一句：“是时候了！”
是时候了？是什么时候？
戚正诚现在正集中所有注意力对抗冰冻刺骨的痛苦，脑袋根本没办法正常思考，他只觉得双腿突然被抬了起来，离开了那刺骨的冰冷，夜里稍凉的空气都让他觉得温暖。
但紧接着，刘能就端着一盆东西哗啦一下倒了下来。
那是刚烧开不久的热水啊！
“啊啊啊啊啊！！！！！！”
冒着热气的被冻了快一个小时的双腿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这时候突然一盆热水倒下来，简直比正常状态下倒一盆热油下去还要痛苦。
高温的热水直接烫坏了被低温冷冻而变得脆弱的皮肤，神经，剧烈的痛楚完全超出了戚正诚承受的极限，让他控制不了地大叫起来。
同时双腿也不断踢蹬，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只是本能地活动双腿，想要甩掉这种痛苦。
可是他整个人被死死地捆在审讯椅上，这样的动作只能让他勉强用腿踢到椅腿上。
这种轻微的动作本来没什么的，但他腿上的皮肤经过长时间的冷冻和突然的开水烫已经严重溃烂，腿上了出现了大量的水泡，表层的皮肤几乎和肌肉分离。
随着和椅腿的几次碰撞，戚正诚脚上的水泡破了好几个，皮肤都剥离了一大层下来，露出里面粉红的肌肉，然后肌肉慢慢变红，是皮肤剥离之后，鲜血慢慢渗了出来。
这法子是刘能和方威两个人研究出来的，不过他们也是第一次用这招。
效果……大概好得过头了一点。
腿上大面积的水泡和皮肤剥离，这用来对付敌特也就算了，正常人犯点小错肯定是不能上这么夸张的手段的，不然保卫处可就招麻烦了。
“给他弄点凉水过来。”
刘能跑出去打了一桶凉水，浇在了戚正诚的腿上。
戚正诚的痛苦被凉水稍稍缓解，但整个人已经汗出如浆，好像刚从河里被打捞上来一样，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眼睛里好像都没有光了。
“现在你想老实交代问题，还是我们继续？”
“保卫处冰块和开水都管够，如果你想试试别的花样的话，我也可以拿点蜂蜜涂在你的腿上。”
“你知道的，现在天气渐渐热热了，工厂附近的杂草丛里有很多的虫子，甚至会有蛇。”
“你这双血淋淋又沾满蜜糖的腿如果去了草丛，那大概……”
白万里用诡异的语气拉长了音调，引导戚正诚想象那之后的恐怖画面。
蚂蚁，蚱蜢，苍蝇，蚊子，蛇……你所能想到的一切爬虫，全都聚集到了戚正诚那双血淋淋又挂满蜜糖的腿上，开始享用它们的大餐。
现场几个人的认知只怕都无法想象那是何等的折磨。
戚正诚被方威和刘能一冰一火来了一趟，已经痛苦得想一死了之了，但白万里如同恶魔一般，他描绘的画面比方威和刘能刚才给戚正诚造成的痛苦更加恐怖。
戚正诚刚才是怕死，但现在保卫处的手段让他见识到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残酷，精神终于彻底崩溃了。
“我错了！我错了！”
“我什么都交代！我什么都肯交代了！”
“求你们别再折磨我了，给我个痛快吧！”
戚正诚的精神终于彻底崩溃，交代了他的身份和他所知的一切事情。
戚正诚的确是光头的人，是61年天灾那个时期，假借逃荒的名义潜伏进四九城，当时因为饥荒全国各地都很混乱，给了这些特务不少浑水摸鱼的机会。
不过戚正诚当时并没有收到什么重点任务，上面只是让他暂时潜伏起来，等待时机。
戚正诚就一直按照上面的要求，平时就普普通通地过日子，没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直到邱小姐诞生，戚正诚知道自己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