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昆看宋中坚很不高兴的关上门,示意李桂琴跟自己走。他开了自己的房间门,请她进去。
李桂琴迟疑着,狐疑的眼神盯着对方,提醒道:
“特派员,你带我到你房间干什么?孤男寡女,不太适合吧?”
莫昆食指靠嘴边嘘一声,又回眸一眼宋中坚房间,快速拉她进去。倒上红酒,递给她说:
“李司令,今天的事,鄙人真不知道。你跟他走,应该告知鄙人一声啊。”
他拿出王老板的纸条递过去:
“鄙人如不是见到纸条,要铸成大错啊。”
李桂琴看过纸条,愤然的解释:
“特派员,你不知道。午餐后,他到我房间。说他已有证人,能证明我是共党卧底,非要让我去对质。我若不去,不就显得我心虚吗?”
莫昆理解的点点头,举起酒杯说:
“鄙人知道,不能怪你,是我马虎了,中午要少喝一点就好了。副司令一个劲的灌酒,我就担心。却没料到他猪油蒙心,竟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
他看李桂琴怒气渐消,想起她刚表的态,定心了。微笑着说:
“李司令,这件事,还得请你跟王老板回个电。解释一下。你看呢?”
李桂琴看了王老板纸条,明白王老板仍站她一边,心里已底气十足。
同时也明白了,特派员之所以卑躬屈膝,忙前忙后,原来想求她跟王老板电报。
想起汇合以来的委屈,心里倍感凄惨、孤寂,还有愤怒。眼前的特派员,也不是个东西,她要拎他一把。
莫昆看她低着头不回答,又问一次:
“李司令,赶紧跟王老板说明一下。告知他,所谓劫持,纯属误会。你看呢?”
李桂琴心里有了主意,面上装作释然的样子,答道:
“特派员,放心吧,我肯定要向王老板电报。只是我还没想好如何回电,我考虑一下,你看呢?”
莫昆看她说这话时,眼神有些得意。心中遂滋生出一股怒火,暗自骂道:
臭娘们,老子已经像侍奉王母娘娘对待你了,你还不见好就收?你也不打听打听。
我莫昆什么时候在女人面前倒过威?你不要不识数,惹毛了老子,没你的好彩头。
他压住怒火,沉吟一下,准备亮出早已准备好的杀手锏。默默拿出小录音机,调低音量,让她靠耳边听。
李桂琴默不作声的听了一遍,心里冷笑,然后问:
“特派员,你让我听这个,啥意思?”
莫昆满脸谄笑,眼神却很严厉的说:
“鄙人想告诉你。宋副司令怀疑的不是没道理。当然,我是坚决不信。可是,我替你担心哦。党国目前处于这个境况,若上峰知道了,会咋办?”
他看对方低头沉思,继续恐吓:
“鄙人估计,上峰若听了录音,起码要调查一下。王老板会被牵连,轻一点说,我们三人大换血,王老板也将交出辛辛苦苦争挣来的家底。等到上峰七调查,八调查,黄花菜都凉了,你说对吧?”
李桂琴见他分明是恐吓,无所谓的说:
“那又能怎么样?王老板不会轻易就范,他后台硬。”
莫昆呆了一会,心里思忖:这娘们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高啊?
一招没拿下,他又出一招:
“哈哈哈,有道理。可是他会因你倒霉哦。”
李桂琴不解的盯着他问:
“我有啥事,能让他倒霉?我跟他不搭嘎。”
莫昆替她分析:
“这是你说的,上峰可不这么认为。前有尤章指控你,后有你跟共军暗中联系的证据,你说他会不会倒霉?”
李桂琴一怔,思索半天,想不出自己啥时候跟共军暗中联系了。她恼道:
“特派员,你这么大年纪,级别也不低,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哦。你证据呢?”
莫昆不紧不慢的说:
“我不说,你也清楚。你下午是不是寄了包裹?你以为化名就能瞒的过去吗?证据确凿哦。”
李桂琴听他提起包裹,明白被他跟踪了。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甚至带着微笑问:
“是又怎么样?我给儿子寄糖果,犯哪一条了?寄糖果就能说明我跟共军联络了?笑话!”
她说最后两个字,明显带有鄙夷的神态,还有被胁迫的怒火。
莫昆冷笑道:
“哼哼,如果没有尤章的指控,你给儿子寄糖果,当然没问题。现在就不一样了,你还不知道吧?尤章还活着,被我藏起来了。”他盯她一会,从牙缝里透出几个字:
“马上给王老板回电,怎么样?”
李桂琴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卑鄙,她已明白。特派员跟宋中坚穿一条裤子,心中顿有势单力薄之感。
冷静一想,如果他俩精诚团结,拿猪头尤章说事。王老板远在台湾,不清楚情况,我千张嘴也解释不清。
她想到这儿,淡然一笑,好似调侃的说:
“特派员,看你急的噻,我跟你开玩笑。看你样子,我去回电,你还不一定信。只好劳你大驾代笔,我照你意思去回电。”
她虽然在他的逼迫下去回电,但心里憋着一股气。回电后,怏怏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莫昆看她离去,吊着的心才放下。他坐沙发心绪难平。吸一口雪茄,品一口咖啡,骂一句:
“什么东西,不识抬举。太不知好歹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揣摩,现在三驾马车,宋中坚跟李桂琴,斗得难解难分。鄙人是特派员,已处于裁判地位。
鄙人支持谁,谁就占上风。当初推荐宋中坚,是看他不成器,能捏得住他,鄙人能达到目的。
可是,这娘们仗着后台硬,太难缠。必须拿下她,如成功,南京潜伏力量,就能为我所用。
哈哈,王老板远在台湾,无论他多厉害,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是他的软肋哦。
他虽然已看出,这娘们也是个要强的人。但凭他这一辈子对女人的了解,坚信对付她,绰绰有余。
我莫昆如有兴趣写一本关于研究女人的书,这本书,厚到能砸死人哦。哼哼。
他得意的躺床上,回想这一生所玩的女人。尤其是征服褚鹰爱人尹胜男的乐趣。
褚鹰老婆本是个大家闺秀,争强好胜的性格,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老娘生她时,没费劲。接生婆事后感叹的告诉她父母:这闺女是主动爬出来的。
她出世后,哭声比小子还要劲爆。他父亲家境富实,实指望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她懂事后,才发现,父母亲有这个想法。这不是看不起人吗?闺女怎么了?照样干大事。
由此,她什么事情都要争。在家争,在外也争。学校期间,都是年级前茅。
他父亲看她如此,深感欣慰。但生儿子,传宗接代的想法,从未停止过。
十年不到,又增加了七个姨太太。就像约好的一样,几个姨太太都有生养,但都是女儿。
父亲喝酒,喝到伤心处,对她交代:
“淑娴啊,为父这辈子没指望了,看来这个家要传给你了。”
她的反应,大大出乎父亲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