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国闻言,眉头微蹙着缓缓点头,眼神里透着凝重道:
“应当就是如此了。若不是这般,天底下哪有人能如此突兀地闯到额们大营腹地?
更不可能这般轻易就破了大哥亲自统领的宿卫四营。
你想那宿卫四营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就算是换了主帅,也不是寻常敌军可以轻易这般悄无声息就瓦解防御的!”
“哼。”
张献忠现在听到张可望的名字就生气,冷哼一声道:
“别提那个废物。”
张定国果然不继续上眼药了,继续道:
“更叫人捉摸不透的是,我在这一片转了一阵子,除了咱们自己的溃兵,连个敌兵的影子都没见着!
可营里到处都是震天的喊杀声,还有断断续续的撤退号角……
那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简直是莫名其妙生出来的混乱。”
张献忠听闻此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身侧的火把被寒风吹得乱晃,将他惊惶的脸色映得忽明忽暗:
“此事当真是太邪门了!
依朕看,来者压根就不是活人。
必然是崇祯用妖法引动阴曹地府的恶鬼作祟,或者是使了幻术迷惑咱们!
就连朕刚刚在辕门处看到的崇祯……说不定都是假的,是那妖法变出来的虚影!”
“达达当真瞧见崇祯了?” 张定国闻言猛地一颤,手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刀柄,“可看清楚了容貌?”
“看到了,但看不清楚。” 张献忠指着中军方向,语气里带着后怕,“就在中军大帐西侧的空地上,他穿着金盔金甲,带着一群人纵马厮杀!朕见不到宿卫四营过来护卫,便留下御营抵抗,迷惑崇祯,自己来你这里了。”
“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定然是妖法!”张定国回帐提出一个尿壶,跨上战马,“看我去泼他一身尿,破了他的邪术!”
话落,他猛地一夹马腹,头也不回的走了。
……
另一边。
崇祯时刻关注着战场局势,计算着时间。
见属性的效果已经拉满,立即率领队伍沿途捕捉献贼营中的战马,朝着南门集结。
到达南门后,士兵们迅速将浸满油脂的树枝绑在马尾上,随即点燃。
被烈火灼烧的战马嘶鸣着冲进风雪之中,拖曳出长长的火光,扬起阵阵烟尘。
崇祯回望了一眼混乱不堪的献贼大营,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随后一夹马腹,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其他两队人马见南门火起,立刻原路返回,冲出敌营返回沔县。
……
始终站在城头观望的杨正威、王相尧等人看到贼营起火,皆振奋不已。
相互说了很多崇敬崇祯的话,都希望通过对方的嘴传入崇祯耳中。
不多时。
崇祯策马而回,在壕沟外围停了一刻钟,等到了左右两路人马,一起入城。
杨正威早已经奔下城头,在城门内高叫:“陛下威武。”
崇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没杀多少人,挺丢人的,不要张扬。”
杨正威撇嘴:【陛下越来越会装逼了。】
崇祯又道:
“今夜的实验效果不错,你做个计划,明天或者后天,带着一万精锐,直接冲击敌营。”
杨正威高叫:“遵旨。”
……
献贼大营。
张定国提着尿壶在中军窜了一圈,始终没找到崇祯的身影,看着依旧混乱的局面,惊道:
“哪有敌人呢,都是自己人在自相践踏。但是呼喊声充斥整个营区。”
他心里一个激灵,一咬牙将尿壶悬在头顶,洒出半数尿液,倒在了自己身上。
寒风一吹,分外凉爽。
张定国打了个寒战,随即哆哆嗦嗦,寒冷无比,但是,此时的他眼明心亮,似乎看破了一切虚妄。
他甩了甩头上的尿珠,大喝道:
“停下,营中没有敌军,都是妖术!不要乱!”
他边喊边策马边泼洒尿液,很快稳住了中军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