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董事们现在很蛋疼。
他们习惯了没有上级的日子，习惯了独裁的日子。
自从成为公司董事后，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以往面对反对的声音，他们其实只需要来一句“妖言惑众，不必理会”。
就像当初面对白墨十佬会谈上的一番话，他们只要自己心里来上这么一句，就可以直接“宣布胜利”，不去反驳。
“高家娃娃，帮忙连接一下，让我跟他们通通话吧。”
任老开口。
“没问题。”
高钰珊小手一点，单向的监控变成了双向的视频通话。
另一边的会议室内，三位大佬正期待着公司董事们还能给他们整出什么新花样。
忽然，放在他们面前中央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就跳出来了一个框。
里面出现了任老。
三位大佬顿时脸色微变。
同时产生了一个怀疑。
难道刚才不是公司董事在犯蠢，他们是故意在演戏，帮任老试探他们的态度？
“任老，你可真把我们瞒的好苦。
我就说他们怎么说也算是领导了，怎么会笨到这种程度。
还要我们反复提醒到现在这种程度才知道。”
其中一位大佬对着电脑屏幕苦笑一声。
不过他们却没有怪任老的意思。
他们刚才说的轻松，但其实也清楚这件事的影响不小。
如果说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使命和挑战。
那么他们面对的就是这个了。
的确由不得不谨慎。
“什么意思？你们该不会以为是我跟哪都通的那几位合伙来搞你们的吧？”
任老稍微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对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意思了，不由感觉有些好笑。
“这是我这边的一位小黑客帮的忙，和你们对面那几位可没有关系。”
“是高二壮？”
对面公司董事正在因为忽然出现的任老声音惊愕，听到这话立马反应过来了。
他们千算万算（其实并没有），结果忽略了这位。
他们都忘了，被连根拔起的王家祖孙，本质上也是栽在了这位的手上。
按理来说，在知道高钰珊“叛变”的时候，他们就应该想到才对。
当时就应该警惕防备一切电子设备。
可惜他们忽视了这点，怕不是在商议各种计划的时候早就被偷听了个一干二净，难怪有今天的惨败。
公司董事在那边懊悔着呢，却不想任老听到他们一开口，又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关于高钰珊，任老特地没有明说出来，用“小黑客”称呼代替了。
其实以这三位大佬的级别知道了也没什么问题。
但任老清楚高钰珊的重要性，秉承着如非必要，尽可能不要让更多人知道的原则。
如果以后真需要他们了解，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结果现在公司董事直接一张嘴就说光了。
真是……
任老和三位当权大佬交谈的时候，就没公司董事插嘴的机会了。
“关于这个修身炉和神机百炼啊，我了解的都比你们对面那几位了解的多。
你们要是还有疑问，以后可以直接问小赵。
但别去打扰小马的工作。
了解相关问题可以，千万别去让人插手专业上的事情。
以后这方面很多事情需要各部门的配合……”
一番相对比较漫长的谈话过后，重新正式确定了对公司的处置。
之前给公司发的只是提前通知。
诸如要将数据提前转移，人员报表上交之类的。
具体公司职能要缩减到什么程度、人员变动方面、原本职位有多少还能留存等等事情，都没有提及。
本来其实拟定的方案里，也就是哪都通内部任何人员不能退出前往其他部门。
至于其他职位等比缩减就行了。
该是管理层的还是管理层。
董事会还是董事会。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任老觉得董事会的这几位是真应该去好好读读书，学习学习。
不然他们哪怕职权被缩减了，恐怕也难以管理好以后的哪都通。
所以，最后的处置方案是，让公司董事卸下一切职务，去体制内学校进修几年。
确定学习好了，再回哪都通从基层做起。
本来以公司董事会里年纪较大的那几位年龄来看，放普通人里都快退休了。
年纪大了，放到基层也是给基层添麻烦。
但这几位不一样，谁叫大家伙都是异人呢。
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那就不用担心这点了。
说完这些之后，任老将电脑转了一下：“小赵，你跟你这些曾经的同事说两句吧，他们可能还没意识到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另一边的大佬也转了一下电脑屏幕，朝向了几位已经神情有些呆滞的公司董事。
“唉，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家都不想的。
我还在公司的时候，每次处理大事开会的时候，都会跟你们讲，凡事不要极端。
还有，从古至今，归根结底人才是动乱的根源。”
赵方旭这些话在原着中是在碧游村开篇说过的。
现在在这时候再次提及，说明他不止说过一次。
这也的确是他之前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和对待公司事务的方针。
所以说，赵方旭被白墨纠正回来，选择站在白墨这边，不仅仅是因为白墨选择了他。
更是因为赵方旭他自己本身就与白墨想法接近，是他自己把握住了机会。
不要极端。
指对待八奇技。
八奇技当然不应该胡乱传播，但也不应该彻底抹除。
公司在对待八奇技时，第一想法永远是八奇技被肆意传播后的危害，然后用这种危害来证明八奇技是取乱之术。
实际上这东西就像是核按钮。
根本没有人想着给每一个公民手上都发一个核按钮。
这就是不要极端。
另一个取乱的是人。
是“人”，而不能笼统的归祸于“异人”、“有钱人”、“读书人”这些特定人群。
如果公司董事能明白这点，就不会认为人口红线是什么正经理论了。
更不会认为取乱的是技术。
“……”
公司董事们听到赵方旭这话，不由沉默了。
其实他们中有几个在之前还是很认同赵方旭这话的。
就像原着陈朵篇，他们面对赵方旭说出这番话也是认可的。
但认可归认可，并不妨碍他们在面对八奇技和修身炉时用另一套标准来评估。
但凡他们能够坚持一个标准和理念，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