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超手持开山大斧,每一斧下去都带起一片血雨;周瑾舞动兵刃,身形如鬼魅般在敌阵中穿梭。
二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在城墙上打开了一个缺口。
晋将脱招见状大怒,手持一柄大刀在城头上来回奔走。
他不断怒吼连连,刀光过处必有人头落地。
有次大梁士兵已经攻上城头,却被他一人一刀生生杀退。
就这样,脱招亲自打退了大梁数次进攻,城墙上尸体堆积如山,鲜血顺着墙缝流淌,将青灰色的城墙染成了暗红色。
正在此处战事胶着之际,临汾城西门处却是风云突变。
远处的官道上尘土飞扬,渐渐显露出一队兵马的轮廓。
这支军队阵容严整,旌旗招展,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其人数众多,人影绰绰,粗略估计将近有数万人马。
队伍行进间地动山摇,连远处的飞鸟都被惊得四散而逃。
带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梁王史文恭。
他胯下一匹乌骓马,身披金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临汾城西门,史文恭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奋之色。
他轻抚长须,嘴角露出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
此番出征田虎,时日已久,他心中暗自发誓,此战定要一战而下,绝不给其任何喘息之机。
正在史文恭思虑之间,只见临汾城西门的城头之上,忽然亮起了三盏灯笼。
这三盏灯笼呈品字形排列,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醒目,橘红色的火光透过薄薄的灯笼罩子,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灯笼升起的速度很慢,似乎带着某种谨慎和试探,在升至最高处时还特意左右晃动了几下,像是在确认什么。
眼见于此,史文恭顿时心头一动。
他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嘴角勾起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猎手看到猎物落入陷阱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夜风中夹杂着远处战场的血腥味和城墙上火把燃烧的焦油气息。
当下便令身旁的王良,同样点亮了三盏灯笼作为信号。
王良是个壮硕的汉子,闻言立即从马鞍旁的布袋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灯笼,动作麻利地点燃火折子。
三团温暖的橘光很快在梁军阵前升起,与城头的灯笼遥相呼应。
灯笼的光映照在王良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将他眼角的皱纹勾勒得更加深刻。
而此时的西门城头之上,几道身影正藏身在垛口后面,一脸的焦急之色。
其中三人皆是一副文官的模样,宽袍大袖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不时探头向城外张望,又迅速缩回身子,生怕被巡逻的士兵发现。
其中一人身形瘦削,留着三缕长须,正是田虎帐下的谋士薛时。
他眼见城外同样亮起了三道灯笼,顿时大喜不已,连胡子都激动得颤抖起来。
\"范都督!\"薛时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兴奋,他急忙对着身旁一位年纪略大之人急声说道:\"城外已然回应了信号,我等是否现在立即令顾恺、冯翊二人打开城门!\"
说话间,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将上好的绸缎都捏出了褶皱。
而这位范都督不是别人,正是田虎小妾之父范权。
此刻的他身着一袭暗紫色锦袍,腰间玉带上的翡翠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绿光。
虽然年过五旬,但保养得宜的脸上几乎看不到皱纹,只有眼角处有几道细纹显示着他这些日子来的焦虑。
此时看到城外亮起的灯笼,范权同样一脸的激动之色,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掏出一方丝帕,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当下范权便对着身旁一个相貌清俊之人出言说道:\"乐头领。您看。。。\"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和请示,完全不像是一个都督对下属说话的态度。
这个被称为乐头领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一袭青衣看似朴素,但细看之下用料极为考究。
他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人心。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梁情报司的铁叫子乐和。
此时的乐和,同样心里万分激动,但他多年潜伏敌营的经历让他练就了超乎常人的定力。
他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紊乱。
不过此时的他还是佯装镇定的对着范权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时机已到,可令顾恺、冯翊二人速速打开城门!\"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范权闻言,当即便对着身旁的薛时与林昕二人狠狠地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让他头上的乌纱帽都微微晃动,帽檐上镶嵌的珍珠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薛时与林昕二人眼见于此,当即不敢耽搁,快步向城下而去。
他们的靴子踩在青石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昕在下楼时还不小心绊了一下,幸好被薛时及时扶住,才没有闹出更大的动静。
没过多时,便见临汾城的西门缓缓而开。
厚重的城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城门上的铁链随着转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与此同时,城门处三把火把接连亮起,火光在黑暗中划出三道明亮的轨迹,这是事先约定好的最终信号。
眼见于此,史文恭当即便大手一挥,他身上的铠甲随着这个动作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月光下,他那一身金甲熠熠生辉,宛如天神下凡。
\"众将士听令!\"他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夜空中回荡:\"夺城!!!\"
最后一个字拉得极长,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随其一声令下,身后大梁兵马如同决堤的洪水,纷纷向着那大开的西门处疾驰而去!
马蹄声震天动地,连城墙上的砖石都在微微颤动。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队重甲骑兵,他们手中的长矛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紧随其后的是手持盾牌的步兵,整齐的步伐踏得大地都在颤抖。
原来,自从范权被乐和说服之后,便无时无刻不在心中谋划着献城之功。
这些日子来,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连最宠爱的小妾那里都很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