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能参悟，自然知晓。”
老者含笑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鼓励。
杨成将“苍冥开阖，澄心见真”这八字真言牢牢记在心底。
随即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搓了搓手，试探性地问道：
“前辈，那……”
“您看，晚辈这次辛辛苦苦通过考核，这奖励？”
老者被他这副市侩的模样逗乐了，莞尔反问：
“你之前都得了什么？”
“《鸿蒙敛息术》和《千幻无形策》。”
杨成老实回答。
“倒是不错的辅助法门。”
老者笑着手一招，一本古朴厚重的书册便凭空浮现在杨成面前。
封面刻着四个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玄奥的大字——《万阵真解》。
‘咦？’
‘这次不是三选一了？’
‘是直接指定奖励？’
杨成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多想，神识直接探入其中。
瞬间，浩如烟海、精妙绝伦的阵法知识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他的识海。
这本《万阵真解》从最基础的阵纹画法，到引动天地法则的无上神阵，包罗万象，直指阵道本源。
杨成有种强烈的预感，只要将此书完全吃透，自己在阵道一途上，将再无瓶颈！
他正愁如何修复升级化真洞府，如何布置能横跨两洲的超远距离传送阵。
这本《万阵真解》的出现，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上枕头，为他量身打造的至宝！
“多谢前辈！”
杨成大喜过望，连忙珍重地将书册收入储物戒。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老者却摆了摆手。
“去吧。”
“等你结成元婴，再来此地，老夫自会告诉你更多。”
“记住，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话音刚落，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杨成包裹。
眼前一花，他已然回到了“悟道天梯”的第十阶之上。
此刻，所有的雷光与威压尽数消失，石阶又恢复了那副平平无奇的模样，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杨成向下看去，发现台阶上竟多了不少修士。
他正担心自己收获太大引人注目，却发现那些人脸上都带着激动与喜悦，显然也都在这场机缘中得到了好处。
他并不知道，在他接受最终考验的这段时间里，外面早已人满为患。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山脚下那道倩影上。
林妙音依旧在原地守候。
但杨成敏锐地发现，她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凝实、纯粹，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明悟，显然获益匪浅。
他身形一动，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在林妙音身边。
“黄大哥！”
林妙音见他出现，又惊又喜。
“你进去这么久？”
“是吗？”
“我感觉没过多久。”
杨成自己也有些恍惚。
“整整十天了！”
林妙音的语气带着一丝惊叹。
“除了你之外，其余人最多只能在里面待上一天。”
“你一出来，这天梯就……”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
杨成拉起她的手，便要离开。
此事闹出的动静太大，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继续待下去恐生变故。
然而，他们刚刚踏出石阶的范围，异变再生。
整座悟道天梯微微一震，所有还在迷雾中接受考验的修士，竟在同一时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全部排斥了出来。
“哎！怎么回事？”
“我正看到关键处呢！”
“我的道韵感悟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啊！”
“谁说不是呢！”
“这机缘怎么说没就没了！”
抱怨声、惋惜声响成一片，数千名修士同时被“踢”出来的场面蔚为壮观。
林妙音看着这壮观的一幕，又看了看身旁的杨成，美眸中闪过一丝猜测。
她凑近了些，小声嘀咕道：
“黄大哥，该不会……”
“这天梯是因为你离开了，所以才关闭的吧？”
“别胡说！”
杨成吓了一跳，连忙打断她，一本正经地传音道：
“人多眼杂，这锅我可不背，快走！”
说着，他拉着林妙音，祭出流云梭，在无数修士或敬畏、或探究、或嫉妒的复杂目光中，迅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边。
看着杨成那略显“仓皇”的背影，林妙音忍不住掩嘴轻笑，心中对他的敬佩与爱慕，又深了几分。
……
流云梭上，杨成一边操控飞舟，一边回味着天梯老者的那番话。
“对了，妙音。”
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你可知‘飞升域’在何处？”
“飞升域？”
林妙音歪着头想了想。
“知道呀，在天泽洲。”
“不过，宗门典籍记载，那里好像已经荒废很久了，早就名不副实了。”
“黄大哥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有些好奇。”
杨成没有多说，转而问道：
“如果我想去看看，方便过去吗？”
“那得去天泽洲才行，我们玄泽洲没有飞升域。”
林妙音解释道：
“想要跨洲，只能依靠那些顶级宗门或商会掌控的超远距离传送阵。”
“只是……那个费用，有些贵。”
“有多贵？”
林妙音伸出一根手指，神情有些凝重。
“我听闻，传送一次，需要一百万上品灵石。”
“一百万……上品灵石？”
饶是杨成心性沉稳，听到这个数字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囊中羞涩的感觉了。
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在荒泽洲，中品灵石便是主流货币。
可到了这玄泽洲，连地摊交易都开始用上品灵石。
一百万上品灵石，换算成下品灵石，那可是一千亿！
一个足以让任何金丹修士都感到绝望的天文数字。
杨成默默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身家。
斩杀了数名金丹修士，加上地心秘境的搜刮，全部家当加起来，恐怕还不到十万上品灵石。
至于那个元婴修士火融长老，被困百年，身上的灵石早就消耗殆尽，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
想要凑够一百万上品灵石，任重而道远。
更关键的是，这还只是单程票。
他若想建立从荒泽洲到上四洲的传送阵，启动一次就要如此耗费，那岂不是建了也用不起？
看来，赚取灵石和研究《万阵真解》，必须双管齐下了。
一路上，杨成嘴里反复念叨着那句谶语：
“苍冥开阖，澄心见真……”
他念了数百遍，依然不得其解，只觉玄奥无比。
“黄大哥，你在说什么呀？”
林妙音好奇地问道。
杨成心中一动，自己对上四洲的了解终究是纸上谈兵，远不如林妙音这等土着。
他郑重地看向林妙音：
“妙音，你听过‘苍冥开阖，澄心见真’这句话吗？”
“或者类似的话？”
林妙音蹙着秀眉，仔细思索着，摇了摇头。
随即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直接的话没听过……”
“不过，‘苍冥’这个词，我好像有点印象，但记不太清了。”
“黄大哥，你别急，等回了宗门，我帮你查阅一下古籍，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我隐约记得，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个地名，和这个词很相似。”
“好！”
杨成精神一振。
他本就猜测这谶语多半指向某个具体地点，林妙音的话无疑印证了他的想法。
看来，自己确实需要恶补一下上四洲的地理人文知识了。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声暴喝从前方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站住！再不站住，定要让你神魂破散，飞灰烟灭！”
二人循声望去。
只见前方天际，一名身穿蓝色道袍的金丹修士正踉跄飞遁。
他气息紊乱，步履蹒跚，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而在他身后，两名满脸煞气的金丹修士正紧追不舍，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杀意。
那蓝袍修士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力，身形一晃，竟直直地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砰”的一声，他不偏不倚地摔在了他们流云梭前方不远处的山林里，激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