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海如此之大的动静。
或许可以瞒过有些修行不到家的四品天人,但绝对是瞒不过那些“赖”在九重天上没有走的老怪物们。
一双双视线自九重天之上落了下来,看着犹如一朵盛开的七色彩莲的【归元太乙灵霞丹阙洞天】,似乎要看穿洞天外围的禁制,看透里面的一切事物。
但洞天之中,冥冥中似乎落下来了一道天光。
虽然渺渺茫茫,只是微弱的一缕,但落在那些视线之中,却如同一道炸开的神雷、一缕雀跃的火光……一道犀利的剑光,刺痛了他们的视线,逼得他们不得不收回自己无礼之举动。
九重天之上,风霜雨雪、雷霆闪电不断交汇,从中传出来了一道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该!”
“真以为人家没落了?真当没底蕴了?!”
“有本事,就到上面去跟归元宗飞升的那些老前辈们比划比划?!”
这话听着着实刺耳。
但却说的是实话。
仙门十宗都是有飞升的祖师级别的人物,只要不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凡摩擦顶多就是死几个人罢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动别人的根本传承的。
当苏星阑第一次踏足这片洞天核心之地的时候,仿佛是为了迎接他这位下一代宗主,整个洞天轰然运作起来。
苏星阑的眼瞳之中,有无边幻彩在眼前绽放、流淌、旋转、交织,那是元气流动的视线,竟然清晰的出现在了他这一位并未成就四品的修士眼中!
无数泛着不同色彩的丝线在天地之间纵横交错,宛若一道道光之纹路,在天地之间,交织而成了一张巨大的罗网。
元气激荡而成的罗网,正是【归元太乙灵霞丹阙洞天】内部自成一体的元气循环。
无边神通幻彩自他的周身不断逸散而出,许久之后这才缓缓收敛,落在苏星阑最外面披着的那件广寒罗纹天衣之上,素白色的天衣化作满天流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件泛着星光熠熠的羽衣。
“这是?”苏星阑的心头微微一惊。
就见,这法袍通体玄色,犹如如夜幕裁成,底色为深邃玄黑,其上缀满以类似于妖盟一些小妖去外海中淬炼而出的「星砂」炼制的星辰纹路,行走间似将整片、星光璀璨,流光溢彩,宛若将一整个银河披挂在身,自显得气度非凡。
“这是宗主随身法衣,名唤【太虚星辉护神袍】!”
这名头……
苏星阑抬头看去,就见玉宫之中,自家师姐和一位妩媚高挑的女修从深处联袂而来。
寒矖依旧那副清丽无双的雪中仙子的模样,一双晶莹玉润的龙角之上,荡漾出一层又一层的霜色光辉。
在其身旁那位身材高挑的女修,着一身风雷二色交织的仙衣,一双眼睛宛若金秋之水,透露出淡淡的光辉,眼底深处流波转动,有种能够看穿人心的波动蕴含其中。
苏星阑甚至都不用猜,便知道眼前这位便是【天都两仪风雷扇】的法宝元灵,天仪。
“星阑见过天仪师叔。”
无论是【玄元仙锋戮神旗】亦或是【天都两仪风雷扇】,在归元宗内部的辈分都很高。
但也为了避免过于麻烦,每一代宗主对其的简称便是师叔。
天仪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绕着苏星阑走了一圈,周身风雷激荡,但却被其控制紧紧的贴合着自己身上,可见其修为的深不可测。
天仪仔仔细细地将苏星阑打量了一番,最终将目标定在了苏星阑的脸上,啧啧称奇了起来。
“嗯,就是这张脸,对味了!”
苏星阑微微错愕,可旋即听到天仪下一句话后,却不由得生出来了兴趣。
“跟那只死狐狸一个样,相貌迷死人不偿命,但一肚子的坏水和心眼!”
“对亲朋好友倒是不错,可谁要是与他做对,那可就是倒霉咯。”
死狐狸!!!
这个称呼可是让苏星阑心头微微一震。
“师叔……”
看着苏星阑满怀期待的眼神,天仪微微错愕,不由得转头看向一旁的清丽龙女,有些诧异道。
“这小狐狸不知道?”
寒矖的脸上也是少许的浮现出来了错愕之色。
这对师姐弟如此模样,天仪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算了,也不怪你们,当初那件事发生的太过仓促了些,那个时候天霜你才刚入门没多久就闭关修行去了,天琰那家伙的性子也跳脱的很,不爱听我这个宗门老前辈唠叨……老了,老了,老了……”
寒矖和苏星阑听着这话,脸上同时浮现出来了古怪之色。
但都碍于天仪的辈分,不过说什么。
片刻之后。
天仪简单道:“那死狐狸名唤桑放春,五代宗主说他是在某个雷雨天的一棵老桑树下捡到她的,恰逢春天,就叫这名字了。”
“跟你这小狐狸是本家,待她开出灵智,正式修行后,便收作了座下五弟子。”
“但这死狐狸没有啥本事,全部天赋都点在了剑道一脉上。”
“不过……即便也就这点本事,这桑狐狸的天赋放在外界也是一等一的强悍。”
“那个时代,她以五代宗主替她炼制的两口仙剑,【春和】、【景明】,结合宗门剑道至高传承《太乙玄元光霞剑经》,独创出来的【桑春剑炁】也惊艳了同时代的剑修!”
本家,桑放春!
苏星阑难得听闻除了四大狐氏之外出现的狐仙,心中生出来了浓厚的兴趣,不由得连连追问。
可天仪却摇摇头,道:“后面的也不需要多问了。”
“她确实惊才绝艳,但可惜那个时候有着诸多外力的影响之下,还是倒在了迈向四品的那道门槛之上,逼不得已坐化转世去了。”
好不容易听到一位本家,也恰好是自己的同门先贤,苏星阑来了兴趣却突然听闻这等‘噩耗’,心中不由得生出来了少许复杂之情。
“好了,先不提她了,你快快入灵霞宫深处,炼化洞天核心,随后拿另外两件象征宗主身份的法宝,坐实你……哦不对是坐上宗主之位吧!”
苏星阑原本迈向宫内深处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天仪,嘴角慢慢的耷拉了下来。
“师叔……你刚才说漏嘴的是不是“坐实”二字?”
天仪不说话,扭过头去,捣鼓起来一旁寒矖霜发之间的珠钗。
“有吗?”
苏星阑忽地觉得,这个宗主之位自己要是坐上去,日后定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