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哲道：“按照年纪上推算，林大人遇到岳母的时候还未成亲，岳母年纪应当更小。你为何会相信一个孩子的话？又为何会愿意因为一个孩子的话而一辈子遵守承诺？”
在来之前，他和盛如娇两个人已经将这件事仔仔细细推敲了，还是觉得年龄这里是个大疑点。所以最后才决定找林不凡和萧氏来找答案。
乔婉玉身上定然存在巨大的秘密，若说还有机会弄清楚这秘密，就只能从林不凡和萧氏身上下手了。
盛如娇心里隐隐有猜测，但又觉得太荒谬。
“回皇上和皇后娘娘，当年刚遇到小姐的时候，小姐还不满十岁，我原本只以为她是谁家走丢的小姐，可她说她是特意来救我和林家的。”
林不凡起身重新跪下：“微臣有罪，微臣的亲妹嫁给了北狄皇帝为妃，现在她的儿子就在微臣府上。”
既然已经说到了当年，就绕不开他是北狄皇子亲娘舅的事情了。既如此，倒不如提前说了。
“起来说吧，朕刚刚说了，今日朕来说陪着皇后解惑的。你只管见事情如实说来，朕不会随意冤枉人。”
吃了一颗定心丸，林不凡接接下来的话也就丝滑了许多。
而且若只有聂明哲一人，他也不会说小姐的事情，但现在皇后娘娘来了，自然是能说的。
“小姐说林家有大难找上门了，一个处理不妥当就是满门灭绝的下场。当时微臣还觉得小姑年了胡说，可她说一直追求我妹妹的公子是北狄皇子。而北狄皇子就是奔着林家来的。”
林家世代居于安平镇，世代积累下来的不只是人脉还有钱财。林家是武将，林家军一直是抵挡北狄的最后屏障。
可以说有林家军在，安平镇的百姓才可以安居乐意。
而当时北狄夺嫡已经到了白热化，几个皇子实力相当谁也不肯相让。其中的三皇子金玉明独辟蹊径将主意打到了林家身上。
若他能将林家拉拢到手中，得了林家的将帅和家财，他就能稳压其他皇子一头，绝对能坐上太子之位。
若是再利用林家，将安平镇归于北狄，那他也能赢得朝中大臣的信任。
诱惑如此之大，金玉明独辟蹊径盯上了林不凡的妹妹林月。
年轻公子风度翩翩，加上自带的皇家气势，很快让林月坠入爱河，被金玉明哄的晕头转向，最后竟然帮着金玉明偷盗府中的兵符。
景阳帝可不像聂明哲如此开明，景阳帝原本就忌惮林家军，一直派人暗中盯着林家，若真让人发现林月勾结北狄皇子偷盗兵符，林家满门上下都是一个死字。
“当小姐告诉我金玉明的计划时，微臣压根不相信。可小姐带我去看了林月和金玉明幽会的场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我就不能不相信了。”
林不凡苦笑一声，看向聂明哲：“当时微臣整个人都懵的，怀疑小姐是不是被人派出来故意耍弄微臣。但当微臣调查清楚确定了金玉明的身份之后，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而且小姐似乎……”
他停下来，剩下的话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盛如娇将话接了过来：“母亲好像可预知福祸一般，对吗？”
林不凡叹气道：“是这样，许是小姐急切的想让我相信，说出了好几件即将发生的事情，救了林家全族。当时林月死了心要和金玉明在一起，所以林家只得将她逐出了家门。”
“而那金玉明也是个有本事的，竟然真当上了皇帝。林月成了皇妃，后来生下两个儿子，如今长子就在微臣府上。”
盛如娇看向聂明哲，示意他说两句。
聂明哲看着盛如娇笑了笑，视线看向林不凡：“朕已经说了，知道你是一心为了宸华国，那就不会怀疑你。林爱卿不必紧张，朕和皇后只为弄清月牡丹的事情。”
“是这个道理，本宫也曾怀疑过母亲有预知未来的本事，可让本宫想不通的是，既然她有这个本事，又为何一定要嫁给盛天和？”
林不凡和萧氏对于盛如娇直呼盛天和名字的事情没有任何不满，自从知道乔婉玉死了，他们就恨上了盛天和。
后来知道皇后亲自收拾了盛天和，直觉解恨。
那般狼心狗肺、狠辣阴狠的人，压根不配做小小姐的父亲，死了最好！
“皇后娘娘的疑惑，臣妇和夫君也一直不明白，想不通小姐为何一定要嫁给盛天和。她能帮着林家避开麻烦，自然也能帮自己避开祸患，可她还是嫁去了盛家。”
就、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盛如娇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母亲后来和两位通过信吗？最后一次通信是什么时候？”
萧氏道：“最后一次接到小姐的信是她刚怀孕不久，她在信中再次叮嘱让夫君守好安平镇，她说自己会生下一个聪慧的女儿，希望女儿可以在一个安稳太平的环境中长大。”
“刚怀孕不久就知道会生个女儿？”盛如娇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点。
即便是在现代也要等几个月后才能通过仪器判断孩子性别，在古代把脉就能在怀孕之初知道孩子的性别？
不对！很不对！
萧氏愣了一下，又道：“小小姐会不会是预先知道了自己会生个女儿？”
盛如娇眸子一紧，原本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陡然变得清晰，她脸上惨白，嘴唇颤抖。
“是这样吗？竟然是因为这样吗？”
是因为她，所以才明明知道嫁给盛天和会下场悲惨却还是嫁了吗？
可她并不是盛天和的亲生女儿，她完全可以不嫁盛天和，和他的亲生父亲一辈子快活的。
所以只能是乔婉玉有不得不嫁给盛天和的理由，若是不嫁就不会发生某件她期待的事情。
聂明哲示意林不凡和萧氏暂且退下，他握住盛如娇的手，温声道：“娇娇，你在想什么，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盛如娇抬起头，眼睛猩红，开口竟是带了哭腔。
“聂明哲，我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