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禾这才把手中的药瓶递给越弗离,与他说明其中的缘由。
语毕后,她又道了一句,“这延寿丹虽然会有不好的作用,但效果还是挺好的,今后可以赏赐给一些重伤的将士。”
大不了,死后焚尸罢了,总比没命的好。
哪怕是会煞气入骨,这东西也是很抢手的。
不过,这东西到底是出自长灵之手,赏赐给一般的将士就行,谁知道长灵有没有在丹药里做什么手脚。
越弗离拿着药瓶看了看,应了一声,“嗯。”
这里不方便就谈话,所以他没有多问什么。
这会,小二把点心端了上来,姿态恭敬的摆放在桌上后,便躬着身,低着头,默默退出去。
对于这些点心,也不过是摆摆样子,两人都没有要食用的意思,因为如今备受瞩目,出门在外的吃食都谨慎的很,不会轻易食用东西。
而茶水都是由随行的护卫亲手准备,不经外人的手,连茶壶、杯子、茶叶都有携带。
这般的谨慎也是因为最近这些时日以来,遇到的刺杀和投毒事件不少,不过,防范的严,都没有得逞罢了。
高子将泡好的茶端到两人面前,茶中的茶汤清澈见底,茶香四溢。
姒禾刚拿起茶杯,便刚越弗离对她道:“小心烫。”
他声音低沉,清冷中带着一丝关心的温和。
“嗯。”姒禾笑着应了一声,心情愉悦的吹了吹杯子上的热气。
半晌后,浅浅呷了一口,不错,入口回甘。
这会,楼下开始了拍卖前的热场,一群舞娘依次登上宽敞的高台上,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鼓乐声。
她们身影纤细,衣着华美,赤足而行。
她们的脚腕上系着小铃铛,走路时,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格外的引人注目。
尤其是她们衣裙的下摆处开了一道长长口子,一直到膝盖,所以走动的时候,会露出雪白的小腿,很诱惑人。
舞娘登台后,整个如愿楼都安静了许多,大多数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台上的美艳身影。
一群舞娘如花蝴蝶似的,在高台上翩翩起舞。
姒禾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多美艳的舞娘献舞的情形,作为现代人的灵魂,这赤足于人前,露出小腿的肌肤,其实不算什么。
但在这封建的世道待久了后,不知不觉间,思想到底是变得有些不一样,没有哪个夫人会乐意见到自己的夫君看这样的舞妓跳舞。
姒禾默默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越弗离,便见他的目光在那桌上的那个药瓶上,若有所思的品着茶。
见状,她的唇角又微微扬了起来。
越弗离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来,便见她这会笑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他有些疑惑的问。
姒禾当即收敛了一点嘴角的笑意,道:“没什么,夫君这药怎么了?”
越弗离道:“晚些再说,此次拍卖,有什么想要的吗?”
这次出来,除了来这看看这延寿丹的情况,也是有陪她散散心的意思。
记得她喜欢漂亮的珠宝,除了平日里有特意搜罗给她,今日这拍卖楼里也有一些不错的珠宝首饰,倒是可以看看。
他说着,便把桌上的拍卖单子递给她。
她本想说没什么想要买的,最近因为收归中州的所有城池,所以也收获了不少财宝,他挑了一些珍贵的珠宝给了她,数量挺多的,而其他方面的也不缺。
不过,看到他颇认真的神色,姒禾还是放下了茶杯,接过他递来的拍卖单子,笑道:“看看再说吧。”
说罢,她便如往常般,挽着他的胳膊,倚靠着他,翻看着拍卖单子上的物品名称,姿态黏人。
包间里只有高子一人在侧边候着,前方还有垂帘遮挡,倒也没有顾忌太多。
看着她慵懒的倚靠在自己身上,越弗离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俊雅的浅笑,令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可惜这会,她的目光在手中的纸上,没有看到。
不远处的高子看到两人的身影,都不由再次在心中感叹,当真是般配极了。
半晌后,姒禾指着单子上的一个名称,对越弗离道:“这个如何?”
她指的是一方砚台的名称,单子上只简单的阐述这砚台的来历,并没有详细的描写,但能在如愿楼里拍卖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凡品。
越弗离朝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这方砚叫玄玉凝烟,出自前朝大师之手,此砚小有名气。
“还可以。”他这样说。
姒禾笑了笑,道:“那就它了。”
他应了一声,“好。”
姒禾抬起头,目光有些狡黠的笑着看他,道:“夫君可知我为何想拍这方砚?”
越弗离看她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情绪也跟着有些愉悦,但面上不显,他道:“不知。”
姒禾笑着说:“夫君你还欠我一幅画,之前你说以后有空闲了会再给我画一幅,怕你忘了,给你添一个新砚台,让你记着。”
她说话是一点也不拐弯抹角,把她的小要求说得明明白白,还不忘提醒画作之事。
不过,说完后,她又补充了一句,“近日太忙,这事不急,等我让绣娘裁制了好看的新衣后,夫君有空了再画。”
她目光纯净,说着使唤人的话时,还挺妥帖,笑意里还透着几分期盼。
“好。”越弗离依旧顺从的应了声,嘴角的弧度也更明显了一些。
“夫君真好!”她开心的笑了,杏眸笑动起来时弯弯的,下一瞬,便在越弗离的脸颊处亲了一下,当真是一点不收敛,没有规矩。
不远处的高子默默收回目光,低下头,她家夫人真是过分‘活泼’了。
越弗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调皮。”
这会,楼下的鼓乐声一变,舞娘们借势旋身,裙摆再次旋开,层层叠叠,她们结束了舞跳,如晚潮般舒缓的退下高台。
不少看客拍手叫好,一时间,如愿楼里就沸腾了起来,很热闹。
这时,拍卖即将开始,一个管事走上高台后,周围的嘈杂声慢慢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