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坐以待毙当炮灰,不如直接跑路,叶春沅激动地坐起来,水润的眼睛疯狂地余安行使眼色。
跑啊!
余安行笑了笑,如她的意劝说。
半晌放下腕表。
“怎么样?”
“他们应该在准备了,我们留下的积分都提前兑换成了物资,虽然比一开始少了些,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放心他们不傻,自然会选择最好的路。”
杨志云杀伐果断的性子就注定他不会留在76号基地坐以待毙,为了宣文珠留下,但也安排杨志灵随黎坚他们一起离开,就能窥见其性子。
如今前路已明,余安行垂下眸子,过不了多久自会相见。
叶春沅略放下了心,也不说去寻张渊打听了,那更是个狡猾至极的人,能跟向玉混到一处的,她都不想欠其人情。
又拿出那张纸看了又看,忍不住吐槽:“在加工费收的也太多了吧,那么的肉和皮子才换了二百多支。”
要是他们自己吃喝,都够半年吃用的,虽说如何储存是个问题。
“别忘了里面很多都是不能直接食用的。”余安行笑着提醒,“再说了,能源石可都在我们这呢。”
也对,叶春沅重新叠好纸张塞进空间环里,胳膊放在脑后充当枕头,看了眼余安行,在又看向家徒四壁的房间,倏地笑道:“好惨啊。”
“明日就去添置被褥。”
叶春沅翘了翘腿,也算苦中作乐,“确实要。”
他们原本那些被褥早已生霉发烂,半路就扔个干净,日子都够惨了,晚上还要睡硬板床。
她忍不住撇嘴,等余安行躺好,立马翻身凑过去,直到大半个身子都在余安行身上才作罢,热就热点吧。
.....
一样的任务,一行人做了得有一周,将药剂和营养液全部兑换了回来,九个人平分。
与此同时,城外出现了虚影的踪影,他们在狩猎时发现了一只变异兽被侵蚀的痕迹。
第一时间告诉了止戈,他神情并不惊讶,显然早已知道,只是看向远处,轻声道:“日后想出城怕是都出不去了。”
叶春沅笑笑没接话,扔下那只半死不活的异兽离开了。
...
宣文珠面无表情,破损的作战服下伤口往外滴血,她手上没有绷带和布条就只能任由她流淌,鲜血顺着方向盘往下流,宣母看得揪心,眼眶蓄满了泪。
“别哭了,你找找有没有干净的布了。”宣文珠冷静道,一直在颤抖的胳膊狠狠砸在方向盘上,才能勉强保持冷静。
“哎!布,我去找。”宣母探身去后面翻找,从包里翻出来一缕裁好的布条,她凑上去想替宣文珠包扎,却被宣文珠一手扯了过去,她双手离开方向盘,快速地环绕几圈打了个死结。
终于,周围安静下来,即便如此宣文珠也不敢打开车窗,她确定周围是安静的,哪怕危险隐藏在安静背后,那爆发出来也需要时间。
她连忙去后座检查宣父的身体,无论怎么摇晃,他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怎么回事啊文珠,你爸到底怎么了?”
“虚影..”宣文珠喃喃道,她好像听叶春沅吐槽过,爸爸应该是被虚影拖入梦中了。
怎么才能苏醒过来,她要怎么做。
迷茫与恐慌涌上心头,她看着母亲满脸的泪水,又想起为了引走虚影和异兽群而生死不知的杨志云,忽然..她又冷静下来,试图用腕表联系叶春沅。
没有信号,她心一沉。
感知到周围窸窸窣窣的动静,她知道不能停在这里太久,那些谨慎的小玩意再确定这个钢铁玩具没有攻击力之后很快就会围上来。
“妈,你叫叫他,我得继续开车。”宣文珠回到驾驶位上,她知道每一次踩动油门都代表杨志云追上他们的几率变小,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计划的路线走下去。
宣母呐呐应好,钻到宣父身边一声声地唤他,半晌宣文珠听不到声音了,往后面一看,宣父半张脸已经黑了。
她一颤,连忙将车停下,看向无声哭泣的母亲,心痛到几乎不能言语:“你为什么不说啊!你为什么不说!”
宣母捂着嘴疯狂地摆动脑袋,抱住宣父的腿,“不行啊不行,他是你爸!不行。”
她不想责怪母亲,可父亲感染是因为她贸然行动,带回了感染的异兽,甚至险些食用。
所有办法都用了,宣文珠无力至极,抱着痛苦的母亲,“没有时间了,爸爸已经死了。”
她的声音平稳,几乎没有一点波动,却让宣母清醒过来,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母亲。
黑色的范围逐渐扩大,宣父的身形开始缩小、扭曲,原本占据了一整个后座的身体,如今只堪堪占据了一个小角落,直到色彩全部消失,一切都结束了。
“你爸,你爸他不会想变成这样的。”宣母喃喃道,突然挣脱女儿的怀抱,疯狂翻找起武器,她掏出一把匕首,双眼发直,一刀刀地戳下去。
.....
宣文珠记不清这是出发的第几天了,即便她时刻注意着后方,她希望杨志云跟上来,理智却告诉她可能性太低太低。
宣母变得有些奇怪,她永远缩着身形龟缩在小小的角落里,仿佛只有紧挨着一切实物才能得以喘息。
宣文珠有些无奈,她将营养液撕开口子,递给了母亲,看着她勉强勾起嘴角,最后也仅仅吃了三分之一。
“妈,你不用省,我们物资还很充裕。”
尤其是在少了两个人的情况下,宣文珠扯了扯嘴角,喉咙有些哽咽,坐回驾驶位。
这里很安全,周围没有遮掩物,一览无余,她才敢稍微停下片刻,等待也许还跟在后面的那个人。
........
“老伙计快点喽!”杨志云捧起水清洗了一下成缕的胡子,快赶上了,他现在要稍微在意一下形象喽。
金玉蛇瞥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卷着尾巴卧在水里降温。
而杨志云也没有继续催促,他摩挲了一下下巴,端详了好一会,还是选择将胡子全部刮掉,胡渣顺着水流远去,一人一兽再次踏上旅途。